游擊隊白天隱蔽在山洞裡，飛機找不到轟炸目標，只好把炸彈扔在沒有人煙的山溝裡。因山高溝低，樹大林深，直升機也發(fā)揮不了多大作用，反而被躲在樹縫裡的游擊隊員用肩扛式地空導彈打下好幾架。有的突擊隊員還未下飛機，便同飛機一起爆炸了；被送上山頂?shù)耐粨絷牐€未站穩(wěn)腳跟，就被早就等候多時的游擊隊包圍起來消滅了。

吳沙沙金的游擊隊令政府軍聲名掃地，他們乘勝追擊，甚至差點活捉了政府軍北部軍區(qū)司令莫中將。泰國政府實出無奈，一面懸賞數(shù)百萬泰幣捉拿這個神話般傳奇的紅色遊擊司令，一面只好再召漢人自衛(wèi)隊出征剿共。

按照國防部命令，此次出征，漢人自衛(wèi)隊三、五兩軍應各出500官兵，組成1000人突擊隊，再配合黑虎師四個團，一舉剿滅游擊隊。但事實上漢人自衛(wèi)隊已經(jīng)沒有這樣的實力，除去老、弱、病、殘、婦、孺，兩軍一共拼湊800人，其中又增加了部分沒有打過仗的青少年。雷雨田突然有一種楊家將、岳家軍的悲情，被政府誤解、迫害，幾代人（已三代了。作者注）被徵調南征北戰(zhàn)，最後僅落得一個“忠烈”的名聲。“這一去，不知又會有多少我孤軍官兵血染沙場，魂斷異域啊！但願國防部從此不要再刁難，我們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和犧牲。”雷雨田感嘆道。今年他已62歲，李文煥68歲，均不便率隊出征，決定由剛剛接任參謀長的錢運周擔任前線總指揮，師長楊維綱副之，團長米增田任突擊隊長。800人在美斯樂麗所集中完畢，換上泰方的新軍裝，補充彈藥武器。婦女孩子像出殯一樣，哭嚎著相送。此一去，又不知有幾多家庭成爲生離死別？經(jīng)過換乘汽車和運輸機，殘軍官兵終於抵達指定集合地點彭世洛軍用機場。而泰軍主力黑虎師早已在此集結完畢。

黑虎師一律美式裝備，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國防軍。一萬人在機場排出龐大陣容，軍旗獵獵，號角震天。草坪上鋪滿了各種威力強大的山地戰(zhàn)武器：大口徑迫擊炮，肩扛式無後坐力炮、小型火箭筒、火焰噴射器以及輕重機槍自動火器。士兵頭戴黑色鋼盔，像釘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直升機在他們身後不停起落，攪起陣陣旋風和塵土，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喧囂。

運輸機徐徐降落，從艙門裡亂糟糟涌出一羣有老有少、扛著長短不齊武器的“戰(zhàn)爭難民”——漢人自衛(wèi)隊員。因爲天熱，有人敞著懷露出胸脯，有人乾脆赤膊；有人赤著腳，把皮鞋掛在脖子上；還有的嘴裡叼著香菸，軍裝歪歪扭扭。

錢運周集合隊伍完畢，跑步向總指揮官堅中將報告：“自衛(wèi)隊官兵全體按時抵達，請將軍指示。”

堅將軍一下笑出聲來，忙用咳嗽巧妙掩飾過去了，心想就這幫難民般的傢伙，怎麼會消滅盤踞帕勐山二十多年的游擊隊呢？從眼前這種破爛相看，他們哪像身懷絕技的樣子。“錢將軍，請你的人上山之前，務必佩戴識別標誌，否則我的黑虎師會分不清誰是反叛分子。”他輕蔑地嘲弄說。

錢運周心中一陣酸楚，作爲雄心勃勃、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黃埔軍人，沒想到時至今日自己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手下這支驍勇善戰(zhàn)的漢人部隊，經(jīng)不住歲月流水的衝擊，早已蛻變得醜陋不堪，慘不忍睹了。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可現(xiàn)在，他只有默默忍受屈辱。“我只有一個要求，既然我方擔任預備隊，你就不要管我軍在什麼地方集結。你們需要我軍時，只要下命令，我軍就會及時到達指定位置。”堅將軍笑了笑不以爲然：“在一般情況下，我只會命令你部給我們運送彈藥和擡傷員。”

三天之後，激戰(zhàn)開始。殘酷的拉鋸戰(zhàn)在大山裡展開。

黑虎師四個團，在重型大炮和10架轟炸機的掩護下不停地轟炸掃射，部隊節(jié)節(jié)挺進，六天後打到距考牙山峰10公里的地方。眼看勝利在望了，卻突然被游擊隊隱藏在山洞中的機槍、五七無後坐力炮、六○迫擊炮交織成的火力網(wǎng)阻住，當場犧牲86人。指揮部命令飛機轟炸山峰，結果炸彈大都丟在了溝裡，沒有發(fā)揮作用。又堅持攻打了二天，泰隊還是沒有前進一步，反而又有犧牲。眼看由泰國主攻團拿下考牙山的計劃已落空，堅將軍不願部隊再增加傷亡，於是無奈地發(fā)出命令：錢運周，我命令你部向考牙山主峰攻擊前進！

錢運周答覆：“自衛(wèi)隊已經(jīng)到達考牙山主峰，正要與游擊隊展開激戰(zhàn)。請黑虎師不要放棄，繼續(xù)進攻敵人，與自衛(wèi)隊前後夾擊，消滅敵人。”堅將軍聞言大怒，氣憤地說：“錢運周，你怎麼謊報軍情？我要上報國防部，按軍法處置你！”“軍中無戲言。現(xiàn)在我部馬上進入指定地點，請迅速支援！”錢運周道。堅將軍將信將疑，命令部隊展開火力，猛烈進攻，配合自衛(wèi)隊前後夾擊敵人。

原來，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總指揮錢運周早已料定，在關鍵時刻，泰方一定還會起用他們的，於是早就做好了戰(zhàn)鬥部署。黑虎師精兵強將，正面強攻尚難奏效，自衛(wèi)隊區(qū)區(qū)數(shù)百人，如何能攻破敵人工事？於是決定仍採用游擊戰(zhàn)術，穿插迂迴，滲透到敵人後方，突襲敵指揮所，致敵羣龍無首，不戰(zhàn)自敗。

米增田問：“敵人一定會吸取帕當山教訓，嚴密封鎖迂迴路線，我們如何才能穿插到敵人後方？”錢運周答到：“考科、考牙方圓數(shù)百里，就是蜘蛛網(wǎng)也有漏洞。我以游擊戰(zhàn)對付游擊戰(zhàn)，讓敵人防不勝防，這樣才能出奇制勝。叢林戰(zhàn)是我們的特長，陣地戰(zhàn)是我們的缺陷；只有棄短取長，我們纔有勝利的把握，這也是我們唯一可依賴的資本了。”

錢運周將自衛(wèi)隊分成三路，他與楊師長、米團長各領一路人馬，多路迂迴，分頭穿插，重點攻擊目標分別爲敵指揮部、軍火倉庫、輜重屯集地、後方醫(yī)院和機關駐地。根據(jù)情報，敵指揮部隱蔽在一個地名叫若洞寨子後面的山洞裡，突擊隊務必一舉將其摧毀，擒賊先擒王，徹底動搖敵人軍心士氣。

“約定發(fā)起進攻時間爲十天以後，各突擊隊務必趕到指定位置投入戰(zhàn)鬥，如果中途遭遇敵人儘量不要糾纏。”錢運周警告說，“如果得手，就往山下發(fā)射兩發(fā)紅色信號彈；如需炮火增援，就發(fā)兩顆綠色信號彈。與飛機聯(lián)絡，就用鏡子向空中反射陽光，指示轟炸目標。”

分手之前，錢運周又再三叮囑：“如果錯過總攻時間，或者丟失目標，就往北方靠攏。千萬要表明身份，不要與政府軍發(fā)生誤會。”

任務派定，三支隊伍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在茫茫暮色中如同蒸發(fā)一般，消失在林間小道上不見了。

黑虎師狂風般進攻，卻並沒有給游擊隊造成太大損失。山區(qū)地形複雜，游擊隊靈活機動，所以黑虎師的裝備優(yōu)勢基本上被大自然的神奇力量所抵消。地面重崖疊嶂林海茫茫，飛機像睜眼瞎一樣根本找不到目標。吳司令把指揮部隱蔽在山洞裡，自信地對同志們說，只要再堅持幾天，到了雨季，政府軍就得滾蛋，不然大雨就會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衝到湄公河裡去。時值四月，金三角雨季將臨，如果不能在旱季結束戰(zhàn)鬥，政府軍只好無功而返，修路計劃便宣告破產(chǎn)。

對游擊隊來說，政府軍像大笨熊一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像花豹一樣專搞偷襲的漢人自衛(wèi)隊。吳司令吸取帕勐山游擊隊失敗的教訓，下令對後方小路進行嚴密封鎖，敷設地雷，派出巡邏隊。村寨之間設立監(jiān)視哨所，一旦發(fā)現(xiàn)偷襲者，定將他們全部消滅，陳屍荒野有來無回。有時候真正瞭解你實力的人，反倒不是你身邊的人，而是你的對手。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啊！

然而，第1天，狡猾的漢人自衛(wèi)隊卻沒有任何消息，第2天依然。一連過了七八天，漢人自衛(wèi)隊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蹤跡全無。只有政府軍官兵依然憨勇，而又毫無所獲。這時已是四月末，雨季將要來臨，印度洋上空滾動的溼雨雲(yún)團已隱隱可見，隆隆的雷聲從遙遠的地平線傳來。這時黑虎師突然加強攻勢，吳司令斷定敵人是在雨季來臨前做最後的努力，於是將預備隊主力投入最吃緊的正面前線，又將少量預備隊支援側翼陣地，這樣，後方只剩下很少警衛(wèi)部隊。爲防不測，他把機關、醫(yī)院和指揮部人員組織起來，編成臨時戰(zhàn)鬥大隊，防備後方。

第10天，吳司令擔心的事情終於發(fā)生了。

這天早上軍火庫突然遭到飛機準確轟炸，引起一連串爆炸和大火。這在以往歷史上是絕對不可能的，吳司令非常清楚政府軍的能力；而且軍火庫本來藏在一座隱蔽的山坳中，樹木參天，飛機從天上經(jīng)過很難發(fā)現(xiàn)目標。然而，緊接著醫(yī)院也遭到轟炸，炸彈準確落下來，許多不及轉移的傷員被大火活活燒死。這次，吳司令終於醒悟了，原來黑虎師大舉進攻是一個圈套，是爲了轉移游擊隊注意力，掩護一個卑鄙的陰謀。他明白這個可怕的敵人已經(jīng)來到跟前，埋伏在他的身邊，正在等待時機，一口吃掉他們。這時崗哨向他報告，有人看見對面山上有鏡子反光給飛機指示目標。

吳司令的可怕預感得到了證實，不久敵人果然露面了。卑鄙的偷襲者像水蛭一樣成羣結隊從流水的清溝裡鑽出來，從懸崖絕壁上溜下來，從石縫裡鑽出來。總之，從一切他們都難以想象的地方突然冒出來，向他們開火，游擊隊當場死傷無數(shù)。吳司令一面命令頑強抵抗，一面下令前線回援。不料增援隊伍中途與另一股偷襲之敵遭遇，雙方發(fā)生激戰(zhàn)，攪成一團。

偷襲的漢人突擊隊是楊維綱所部，截擊游擊隊援軍的是錢運周所部，米增田所部不知去向。游擊隊寸土必守，進行了頑強抵抗。經(jīng)過三天浴血奮戰(zhàn)，突擊隊已戰(zhàn)死100多人，才前進到營寨。吳司令敷設的地雷給突擊隊造成了頗大的傷害，這些地雷是從越南帶過來的，塑料雷，專炸人腿。人沒有了腿自然就打不成仗，也就消除了戰(zhàn)鬥力。殘軍士兵很多人都被越南塑料地雷炸斷了腿。

雙方處於膠著狀態(tài)。副總指揮、師長楊維綱打紅了眼，脫去上衣，打起赤膊，帶頭衝鋒。他手提卡賓槍，槍管打得發(fā)紅，一直站在最危險的地方，也一直衝向最危險的碉堡。見師長衝在最前面，自衛(wèi)隊員大受鼓舞，越打越猛。到了晚上，黑虎師乘游擊隊後方起火攻上考牙山主峰，取得決定性勝利。

考牙山之役共打死游擊隊員350人，俘虜206人，餘者逃過國境。但游擊隊司令吳沙沙金逃脫。自衛(wèi)隊方面，戰(zhàn)死260人，幾乎折盡精銳，突擊隊長米增田部失蹤。

爲根除游擊隊禍患，總部總指揮堅中將派出搜索部隊抓捕吳沙沙金。同時，錢運周也派出自衛(wèi)隊員找尋米增田下落。

第二天，自衛(wèi)隊員找到米增田，發(fā)現(xiàn)其肩部中彈，渾身是血，所部突擊隊員僅剩十餘名，且多已帶傷。於是同回自衛(wèi)隊指揮部。米增田向總指揮錢運周講述了自己的經(jīng)歷後，錢運周大吃一驚，繼而陷入深深的焦慮之中。殘軍的不幸命運開始了！

原來米團長率領突擊隊在山裡迷了路，暈頭轉向之際，遭遇了敵人，所部被擊潰，自己也中彈幾乎陣亡。然而誰也想不到，他們的敵人竟不是游擊隊，而是泰國正規(guī)軍黑虎師團！

游擊隊在自衛(wèi)隊和黑虎師聯(lián)合絞殺下大勢已去，吳沙沙金司令仰天長嘆，不得已下令分頭向老撾境內突圍。人是革命的資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留星星之火，定有燎原之日。

游擊隊非常熟悉地形，打不贏就跑，化整爲零，鑽進山溝森林，過了國境線就等於回到了老家，政府軍退去後東山再起。吳司令手下還剩十幾個人，他們一口氣衝進森林裡，把追兵扔得老遠。然而這位紅色司令似乎運氣不大好，正當他們暗自慶幸的時候，突然斜刺裡衝出一支隊伍來，把他們團團圍住生擒活捉。

抓住吳司令的正是漢人突擊隊長米增田。米團長的隊伍在大山裡迷了路，沒有趕上襲擊游擊隊老巢，但是獵物自己竟撞到槍口上，輕輕鬆鬆立了頭功，撿了一個最大的勝利果實。如此看來，他算得上一員福將。他抑制不住興奮之情，押著俘虜返回集合地點，決定親自把俘虜交給總部。那個遊擊司令非常頑固，幾次欲奪槍自殺，所以他讓士兵用樹枝做了一副擔架，把俘虜綁在擔架上。

然而，“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立了頭功的米團長的悲劇命運也隨之開始了。在返回的路上，突擊隊與黑虎師搜索部隊迎面相遇。

搜索部隊保持高度警惕，有備而來，攔住米團長要求檢查。米團長趕忙向對方指揮官表明身份說明情況。對方指揮官是個二十幾歲的少校營長，軍階職務比米團長都低，但因爲是正規(guī)軍，所以言語態(tài)度很是倨傲。見突擊隊捉到游擊隊最高長官，也就是那個被泰國政府懸賞數(shù)百萬捉拿的大名鼎鼎的游擊隊司令，少校營長提出將俘虜交給正規(guī)軍。

米團長當時只有三十歲，是條血性漢子，有些意氣用事，見到手的頭功被搶去，連想也沒想就斷然拒絕。他眼睛裡射出惡狠狠的兇光，生氣地嚷道：“不行！我要親自把俘虜押送到總部。”

營長下令強行搶奪俘虜，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僵持不下。後經(jīng)電臺請示，總部命令少校原地待命，突擊隊下山歸隊。政府軍讓開一條路，米團長得意洋洋，押著俘虜繼續(xù)下山。然而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友軍竟從背後突然向他們開槍！

第一陣槍聲響起時，米團長肩頭中彈，至少十多個自衛(wèi)隊員當場倒地斃命。自衛(wèi)隊開槍還擊。黑虎師人多勢衆(zhòng)，迅速展開，搶佔有利地形，兩架武裝直升機也趕來助戰(zhàn)，好像決心要把這些漢人趕盡殺絕，不留後路。由於敵衆(zhòng)我寡，多數(shù)自衛(wèi)隊員暴屍荒野，死無葬身之地。米團長帶領少數(shù)弟兄拼死還擊，當場擊斃少校營長，逃進叢林撿了一條活命。

就此次流血事件，自衛(wèi)隊總指揮錢運周向政府軍提出強烈抗議。政府軍則回答：襲擊事件系泰共所爲，我方陣亡營長一名，士兵多人，希望友軍不要中了敵人奸計。繼而總指揮堅中將代表國防部正式照會自衛(wèi)隊，政府軍執(zhí)行正常任務肅清殘敵，所有自衛(wèi)隊陣亡官兵都將受到政府撫卹。自衛(wèi)隊官兵必須忠於國王，服從命令，不得縱容反叛分子挑撥。云云。

考科考牙一戰(zhàn)，自衛(wèi)隊原本大獲全勝，活捉遊擊司令，指望論功行賞，落得個皆大歡喜的美滿結局。不料最後卻風雲(yún)突變樂極生悲，慘遭政府軍毒手，許多官兵不明不白命喪黃泉。殘軍元氣大傷，帶著幾百具冰冷的屍體夾著尾巴回到美斯樂，迎接他們的照例是妻兒老小悽悽慘慘的送喪場面。

收復考牙山，讓泰國最高統(tǒng)帥部深受感動。當自衛(wèi)隊乘運輸機返回清邁時，泰國政府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會，並用大量篇幅報道了殘軍的事蹟。而最高指揮官堅將軍後來平步青雲(yún)，身居內閣要職，大權在握。

科考牙之戰(zhàn)結束後，漢人自衛(wèi)隊也就是前國民黨殘軍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分裂。

這年雨季剛過，有風聲傳來，政府要追究漢人自衛(wèi)隊謀反罪，因爲他們在考科考牙拒不服從命令，公然打死政府軍營長和多名官兵。在軍隊，謀反是一等死罪，如果指控罪名成立，米增田等人將被送上軍事法庭，然後上絞刑架。許多人認爲這是上次陰謀的延續(xù)，政府必欲置漢人自衛(wèi)隊於死地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