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開著張雅琪的豐田小跑鬼使神差一般帶著她來到了望月臺,這個他從來都不曾對身邊的女人提及的地方。
他有很多的房子,和很多女人,他就在這很多房子和很多女人中周旋,但只有這裡,纔是真正被他認可的家。
雖然它一點也不像個家。
程浩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帶張雅琪回來,可能是因爲懼怕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吧。
張雅琪看見車拐進望月臺激動地顫抖起來,這個程浩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有錢!
她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認識這麼久程浩還是第一次帶她來。
";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張雅琪在心裡狠狠地對自己說。
一進門張雅琪就打量起四周,不由皺起眉頭,足夠奢華,但這種不知所謂的風格,並不應該是程浩的品味。
不過管他呢,等自己成了這裡的女主人,有的是時間重新裝修一遍...
程浩鞋也沒有脫,徑直抱著張雅琪來到臥室,他和她很熟悉了,當然這只是某一方面。張雅琪浪蕩地笑著,她知道來到這裡當然不會是聊天喝茶這般的閒事了...
向小園哼著歌推開程家的大門,心情那個好就別提了,一路上她都在想程浩下班見到她的表情,她應該用什麼樣的口氣告訴程浩呢?
當然這個笨丫頭還沒想到,只是在國家刊物上發(fā)表文章,是不能給她在程家的女傭生涯增加半分骨氣的。
可是她還是在心裡叨唸著,乾脆晚上給程浩多添幾個菜吧!尤其是自己最拿手的冰糖肘子,簡直是入口即化,也可以一起顯擺顯擺。
小園脫下紅色的短大衣掛在衣帽架上,將書包放在旁邊,換好拖鞋。
她還特地掃了一眼鞋架,程浩的皮鞋不在,拖鞋也沒有換走,他肯定不在家。
也是,這一眼都是多餘的,程浩這個時間怎麼可能在呢...
向小園依舊哼著歌,往屋裡走去,路過程浩的房間,房門虛掩著,裡面?zhèn)鱽硪魂囅はに魉鞯穆曇簦€伴著人語聲,這種聲音很奇怪她從來沒有聽過,就像壓著脖子哼哼。
";糟糕!";向小園心裡一沉,家裡一定是進小偷了!
到底是要報警,還是要先去觀察究竟?
小園心裡盤算半天。她突然想到藍少祺讓她偷文件的事情。
怕是又有人打上程浩的主意了,要是這樣可就糟了,她又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能親手捉住對程浩也是個交待。
向小園躡手躡腳偵察了個遍,確定沒有望風的同夥,小小地鬆了口氣。
她仗著自己會武功,又從廚房抄了一口最結(jié)實的平底鍋,心說:";小樣!同夥都不帶,就敢來盜竊?要是個小毛賊,拍都拍死你!";
向小園鼓足勇氣,高舉著平底鍋,大呵一聲,踹開房門。
接著,嚇呆在那裡。
赤身**的二人此刻糾纏在一起,張雅琪鮮豔的高跟鞋和程浩的皮鞋疊放在地下,衣衫散落的到處都是,讓這個只要小園不在,就不可能整潔的臥室顯得更加繁亂。
張雅琪仰頭茫然地看著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女孩。
程浩只能張著嘴,木呆呆地望著她。
原來真正的恐懼,是讓你叫都叫不出來。
向小園舉著平底鍋轉(zhuǎn)過身,";噹啷";一聲那口結(jié)實的鍋掉在地上,打了幾個轉(zhuǎn)。
向小園這才從驚嚇中回過味來,然後邁開腿跑掉了...
程浩";啊呀";一聲推開張雅琪,匆匆忙忙哆嗦著穿起褲子。
現(xiàn)在他頭腦中一片混亂,實在不明白那個死丫頭爲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這裡。
";她是誰!";張雅琪尖叫起來,一切發(fā)生的太快,讓她連害臊的時間都沒有。
";我們結(jié)束了!";程浩穿著上衣,語音冰冷,言辭很決絕。
說完,程浩丟下還沒從這場夢中回過神來的張雅琪,追了出去。
看著程浩慌張的背影,張雅琪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將枕頭被子狠狠擲在地上,抓著頭髮痛哭起來。
雖然,她並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
是的,都結(jié)束了...
向小園瘋狂地奔跑著,只要還能動就不停地跑,這種跑已經(jīng)不受大腦控制,只是一種在避害時本能的逃跑。
跑跑跑,跑跑跑。
小園就這樣重複著一個動作,直到再也跑不動了。
向小園實在是跑不動了,她停下來大口喘息著,呼吸進出的聲音就像拉動一個風箱。
氧氣都被雙腿消耗完了,大腦只能一片空白。
小園用手摸了一下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jīng)被淚水爬滿,她擡起頭看著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天旋地轉(zhuǎn),一陣陣想嘔吐。
低下頭看見自己腳上的拖鞋,這才覺得:冷像一把刀子一樣在切割著自己的腳,更可怕的是,也在切割著自己的心...
向小園抱著臂,風透過毛衣的孔洞鑽進來,絲毫不留情面。
沒有穿外套,沒有吃午飯,沒有拿手機,沒有一分錢。
她慢慢坐在馬路牙子上,褲兜裡還有那張門卡,當然現(xiàn)在是回不去的...
向小園只能又慢慢起身,趁著還有力氣還是快點跑吧...
至少在頭腦清醒過來前,可以找到一個暖和點的地方,到那時再去想想,到底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向小園瘋狂地砸著聶桑桑家的大門,直到自己筋疲力盡。
她現(xiàn)在只渴望那扇門開一個小縫,這樣她就能不這麼恐慌,不這麼害怕,不這麼淒涼。
可是什麼迴應都沒有...
小園無力地蹲坐下來,這時才發(fā)現(xiàn)剛纔還能帶著她來到這裡的雙腿,此刻卻軟弱無力。
她只能用手將它們搬到臺階下,劇烈的顫抖,控制都控制不住。
一個大爺從樓下上來,向小園使勁將自己靠在牆根處,蜷縮成一團,樣子好似一隻可憐的流浪貓。
大爺望望她,小園把頭埋在膝蓋裡,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驚嚇過度的臉。
聽著腳步聲的遠去,向小園這才擡起頭哭了兩聲,沒有原因,只是想哭,然後再強行忍住。
一直到現(xiàn)在向小園也沒有理出頭緒,只是一團亂麻,她只想這樣躲著。如果可以,她真想找一個蝸牛殼躲在裡面,一輩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