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園笑笑,也覺得沒有抹殺了她的畫。
";這幅,這幅!";藍季雨還不罷休:";我想給我哥哥的。";
畫面中山谷河畔,汀蘭鬱鬱蔥蔥,千帆過境,雲(yún)纏霧罩。
小園想了想,換了種字體提到:";蘭溪春盡碧泱泱,映水蘭花雨髮香。楚國大夫憔悴日,應(yīng)尋此路去瀟湘。";
藍季雨樂極了,道:";就要這樣的!";
小園看她高興,也樂起來。
藍季雨看著畫,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哥哥畫的更好,他畫油畫,他的畫美極了...";
小園剛要說";我見過他的畫";,想了想又趕忙閉嘴,有些事的確是她不該知道的...
二人說笑一會兒,藍季雨邀小園吃晚飯。
";我知道有一家館子,菜品全是早年御膳的方子,做的很有品味。一會兒我給哥哥打電話,讓他帶我們?nèi)ィ?quot;;
向小園趕忙擺手,看看錶:";不了,我這出來一天,還要回去做晚飯,要不程先生會發(fā)火的。";
藍季雨嘆了口氣只好點頭,約好下次再見。
此刻程浩已經(jīng)先行離開。
溜溜跟蹤偷窺一天不覺得累,反而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
藍季雨是大家閨秀,舞文弄墨,撫琴品茗,自然是與別的女子不同。
可是向小園真的把他驚著了。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像個陀螺一樣,糾纏在一堆雞毛蒜皮的小事裡,每天忙忙碌碌,婆婆媽媽。卻從沒想到,她竟有如此脫俗的一面。
原來風雅真的是一種心境,與貧富無關(guān)。
程浩開著車,心裡念著那句";衆(zhòng)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不由淺笑。
可是一想到向小園跟藍季雨吐槽自己,把自己說的十分不堪,還自做主張的不請假,想偷著開溜,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的行爲,他立刻火冒三丈。
的確,有些賬還是要跟她慢慢算的...
向小園高高興興把晚飯端上桌,跟藍季雨玩了一天,感覺心底都是輕鬆的。
不去想程先生的破事,不用看他的臉色,熬過明天,就會有一個禮拜的假期在海邊好好享受。
薛澄看著小園心裡的高興都要溢出來的樣子,不由奇怪。
向小園也不解釋,只是用悶頭吃飯來掩開心的表情。
程浩斜著眼睛望著她,心說:";你慢慢高興吧,今天一定要高興夠了,明天可不許哭!";
週日吃過午飯,藍季雨小心地問藍少祺:";哥哥,我明天也想跟你去秦皇島...";
藍少祺要去秦皇島參加一個活動,藍季雨知道了,趕忙提出要求。
藍少祺品著咖啡笑道:";你等我週三回來,我們?nèi)デ鄮Z吧。";
那時還有個更重要的高峰論壇。
藍季雨皺皺眉,其實她想和小園去。
藍少祺猜到她的心思,笑道:";向小園也去不了秦皇島,你收收心吧!";
藍季雨";哦";了一聲,然後大驚:";哥,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藍少祺笑道:";因爲...我和程浩昨天也在老宅來著...";
藍季雨";啊呀";一聲起身往樓下跑去,要趕快把這事告訴小園。
天啊,難不成昨天她們的話,全被這兩位爺聽去了?
自己還好,向小園一定會被程先生治慘了。
可是他們昨天在老宅,自己怎麼會不知道?竟然沒有人告訴自己,一定是哥哥搗的鬼。
藍季雨越想越氣,又跑上來衝藍少祺喊道:";哥哥你最討厭了!";
藍少祺哈哈大笑,想來這事情一定會很有趣。
向小園收拾著餐桌,手機鈴聲響起。
";藍季雨的。";程浩佯作看報紙,頭都不擡。
小園看看號碼,心裡犯嘀咕,這主又改神棍了?
";小園!";藍季雨聲音有些發(fā)抖。
";你慘了!";程浩接著說。
";慘了...";藍季雨急得想哭。
小園狐疑地瞅了程浩一眼,竟然又讓他說對了。
";昨天咱們說的話,程先生都聽見了!";
向小園腦子裡";嗡";了一聲,當時就呆住了。
程浩從她手中拽過手機,對藍季雨說道:";小雨,謝謝你了。剩下的,我自己跟她說吧!";
說完,掛斷電話。
藍季雨對著聽筒的盲音,欲哭無淚,自己真是害死小園了...
程浩邪邪地笑著,把手機遞給向小園:";不好意思,昨天我有事找藍少祺,剛好也在那宅子裡。啊...他家那缸蓮花養(yǎng)得不錯,漂亮!我也喜歡!";
向小園這個氣啊,都快氣死了。
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簡直是沒有天理!
她憤怒地朝他吼道:";姓程的,你故意的!";
然後怒氣衝衝往外走:";告訴你,我不管!我就是要去秦皇島!";
";不...準!";程浩慢悠悠吐出兩個字。
小園柳眉倒豎:";你不準,沒用!呸!";
程浩不慌不忙,把合約放在桌上,這早就準備好了,就看什麼時候小園發(fā)現(xiàn)穿幫了。
他到是很能沉得住氣。
";我好像記得...你所有的假期,都是我的...";
向小園怒了,跟他吼起來:";我不管!我已經(jīng)和別人約好了,我一定要去!我在你這裡住的還不夠麼?我現(xiàn)在都不上課了,我還要在這裡住著,我哪次做得不夠了?您幹嘛非要跟我過不去?";
程浩冷笑:";跟我算賬是麼?那好,我也好好跟你算算。頭半年**,你來了幾趟?往前捯飭捯飭,過了正月十五,你走了十天怎麼算?你半截跑掉,又怎麼算?前前後後,我說有一個月也沒錯吧?";
小園愣在那裡,平日伶牙俐齒,現(xiàn)在卻一個字也接不上來。
";收拾你的東西,一會兒薛澄過來,我們?nèi)デ鄮Z。";程浩說完起身往臥室走。
";我不去!我就算不去秦皇島,我也不跟你走!";
小園吼起來,這個男人是狼,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
程浩微笑:";也行,我算你便宜點,一天三百,先賠我的損失吧?新帳老賬一起算的啊!";
向小園這個氣啊,都快哇哇大哭了。
她疾步跑到他面前,這個變態(tài)電線桿,自己仰著頭纔到他的下巴。
";算你狠!我輸了!我去!以後所有欠你的一筆勾銷,我們兩不相欠!你不要再拿這些賬跟我算!";說完,跑上樓。
有些人的賬是絕對不能欠的,特別是這種大灰狼。
向小園嘟著嘴巴,氣哼哼地將行李扔在林肯領(lǐng)航員上,然後打開後門坐上去。
薛澄吃了一驚,沒想到小園能答應(yīng)跟著去,以她的倔脾氣按說肯定是不會去的。
於是他小聲對程浩說:";你行啊?小園怎麼答應(yīng)的?";
程浩回頭看看向小園,繼續(xù)皮笑肉不笑:";小園願意去啊,是心甘情願的,對不對?";
向小園咬牙切齒:";是啊,我心、甘、情、願!";
薛澄回過頭,咧咧嘴。
好麼,都聽到小園咬牙的";咯咯";聲了。
向小園雖然生氣,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也是是她人生的信條之一。
她懶得跟程浩吵架,跟這種人註定是說不通什麼道理的。
於是她側(cè)臉望著窗外的風景,希望安撫一下自己鬱悶的心情,可一想起怎麼跟鍾原她們說,自己不去秦皇島而去了青嶼這個問題,她就一陣陣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