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良久都沒說話。
韓毅耐心等著，等趙瑞開口。
“韓先生，既然您僱傭了我，那麼我的工作職責就是保護您，以及您的家人。”趙瑞臉上的表情始終不變，只是語氣有些彆扭：“您的孩子，我自然也會保護。”
“但我覺得，如果現在，比如昨天晚上那兩個盯梢的人突然發難，你第一反應是保護我，對嗎？”
趙瑞立刻點頭：“沒錯。”
“我的要求是，希望你把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到韓涵身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保護她一個就夠了。”
“可……”
“沒什麼可不可的了，就這麼說定了。”韓毅莞爾一笑，站起身伸了個攔腰：“我一夜沒睡，現在睡一下，如果韓涵醒了，你抱她出去吃飯玩耍吧。”
趙瑞愣了一下，他好像還沒說要答應吧？
然而韓毅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倒在了牀上，閉眼睡去。
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的內容不大愉快，但醒來之後也忘的七七八八了。
下午一點，導遊找來說一切已經準備完畢，他們可以隨時出發。
簡單洗漱一遍，所有人都在樓下等著韓毅。
出發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導遊臉色不大好，“韓總，我覺得今兒你們別去了。”
韓毅低頭看著手機，李大忠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嗯？”
“這天色，好像要下大雪啊！真是不巧。”導遊扭頭，看著後排的韓毅，還有韓毅身邊的趙瑞。
韓涵乖乖靠在趙瑞的肩膀上，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瞅著導遊：“我不能去看下雪嗎？”
導遊一愣，瞬間融化在韓涵那雙眼睛裡：“能去能去！不就是一場大雪嘛！沒在怕的！”
說完，一腳油門撒的更快了，就怕韓涵看不到雪，臉上出現委屈巴巴的表情。
韓毅看在眼裡，忍不住搖頭苦笑，這孩子……還真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
趙瑞看了一眼天色，烏雲黑壓壓的，不同於下雨那種，反而是一種沉悶的，壓的人透不過氣的天色。
“韓先生，雪可能很大。”
“嗯，我知道。”韓毅擡頭瞟了一眼，“但我比較擔心大忠的情況。”
明明李大忠已經到了可以隨時使用手機聯繫自己的地方，然而一天一夜了，他還沒聯繫自己，這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趙瑞跟著韓毅這幾天，大概也摸清楚了他身邊的人物關係。
除了家人之外，韓毅最在乎的就是身邊的那幾個人。
樑邵勇、李大忠、林越、魚柔……
想起昨晚大家都回房間休息之後，韓毅還特地出來和酒店的工作人員確認房間的舒適度、溫度、逃生通道等等這種大老闆根本不會注意的細節，趙瑞抿起了脣。
其實這種兄弟情，他還是很羨慕的。
“叔叔在想什麼？”
趙瑞聽到韓涵軟糯的聲音，回過神，對上韓涵那雙擔憂的眸子。
“沒什麼。”趙瑞開口：“只是在想一會怎麼陪你玩。”
韓毅笑而不語。
車子開了兩個小時纔到車站，從這裡需要坐半天的火車前往長白山山腳，坐上火車沒一會，天上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林越顯得很興奮：“沒想到這雪下的這麼大！”
說完，扭頭問魚柔：“魚醫生你呢？”
“嗯，我也沒見過。”魚柔溫和地笑著，看向窗外：“小時候住在南方，幾乎見不到雪。”
“我也是我也是！”
韓毅抱著韓涵在車窗邊，小聲給她解釋什麼是雪，韓涵笑的很開心。
導遊預定的房間是個包間，只能睡兩個人，韓毅便把趙瑞安排和自己一間，其他人分散到遠一些的房間裡。
這樣不會引起太多人的側目。
行駛到半途，趙瑞打開門走進來：“韓先生，已經確認過了，又有兩個人跟了上來。”
“跟屁蟲啊。”韓毅嘆氣：“昨晚那兩個人呢？”
“已經被連夜擡走了。”趙瑞反手關上門：“如果韓先生很介意的話，我還是可以處理。”
“不用了。”韓毅搖頭：“我還是那句話，對方沒有動手之前，我們就假裝不知道。”
反正跟一下又不會死人，而且，韓毅也沒精力去想這些事情。
李大忠的電話不通，這讓他很焦躁，但面對韓涵，他又捨不得把這些焦躁表現出來。
“是，韓先生。”
“趙瑞你也別在外面守著了，這樣反而讓他們警惕性更高。”韓毅道：“你那兩個兄弟給你傳話了嗎？”
昨天韓毅就想到了，對方跟蹤自己，沒道理不會注意到韓林和韓彬他們。
“是，一樣也有人跟蹤，不過爲了保護韓先生您家人的安全，我擅自讓他們處理掉了，沒有打草驚蛇。”
趙瑞的這個安排韓毅還是很滿意的。
畢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他能掌控，可留在那邊的人就不一定了。
“做的很好。”韓毅輕笑，看著趙瑞：“接下來，也要麻煩你了。”
“不會。”
趙瑞這個人心性很穩，並沒有因爲韓毅的看中就覺得自己與衆不同，依舊和韓毅保持著一定距離。
要說唯一的變數，就是韓涵了。
趙瑞的眼神看向韓涵的時候變得越來越複雜。
韓毅假裝沒看見，和韓涵在一旁玩兒去了。
因爲大雪的關係，列車有些晚點，但還是順利到達了長白山山腳的某個小鎮上。
這個鎮子不是很發達，完全靠觀光業撐著，雖然最好的季節過去了，但不妨礙想要在這裡看雪景的遊客。
韓毅跟著導遊混跡在遊客之中，踩著大雪進入小鎮。
只可惜目的地還沒到，導遊就賠著笑臉：“抱歉韓先生，可能兩個小時之後，咱們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
衆人臉上都浮現出了疲態，但沒人反對。
他們早就知道這一行不輕鬆。
然而韓毅卻開口：“導遊先生，接下來的路我知道怎麼走了，您陪到這裡就可以了。”
“這……”導遊臉上浮現出爲難：“可是李大哥親自交待了。”
“沒關係，事後要追責，也是追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