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銀行的櫃檯小姐諂媚無果,楊顏楓對她壓根兒提不起任何興趣,兌換好貨幣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剛走出銀行,就看到人流朝著一處彙集而去,出於好奇,楊顏楓也跟隨人羣而去,準備看看熱鬧。
被人羣包圍的地方是一個廣場,廣場的面積不大,差不多在三十平方米左右,相當於一個臥室的大小,廣場的後面和左右兩側分別士兵把守,每側五名。
這是什麼個情況?
楊顏楓不禁有些納悶,於是隨便找了一個身邊的路人來詢問。
他一問起這個,外鄉人的身份瞬間又識破了,據路人解釋,接下來這個廣場上即將舉行的,是每季一度的販奴活動。
所謂的販奴活動,顧名思義,就是販賣奴隸的活動。
一會兒將會由士兵們將十個奴隸押送到廣場上,圍觀的羣衆倘若看上了哪個奴隸,便可直接在下面喊價,最終價高者得,類似於一個露天拍賣會。
說是露天拍賣會,也不如拍賣會那麼正式,沒有正式的拍賣官,見證的人就是在場的各位,有人喊出一個價格之後,倘若半分鐘內再無人叫價,視爲競拍成功,這個方式取代了原本的三錘定音。
如果有誰競拍成功後反悔的話,以後他在鎮上的名氣估計也會變得很臭了,因此販奴活動舉辦以來出現過沒有鴿子的情況。
販賣奴隸……
奴隸制這種腐朽的制度在華夏史上的封建社會主義滲透的都不是很嚴重,估計也只有古羅馬纔會有這種極不公平的制度吧。
奴隸不同於家僕傭人,他們與持有者的關係並非主僕關係,持有者可以將他們視作一樣物品,工具,甚至發泄的道具。
這是對於人權極大的侵犯,楊顏楓沒想到異界中竟然會有這種體制。
販奴活動中的”拍品“有男人也有女人。
倘若是稍微一點的男人,便會被買回家沒日沒夜無休止地幹活,直到累死爲止也不會有人去管。
倘若是稍微有一點姿色的女人,或許會被一些猥褻之徒買回去行茍且之事,至於他們在持有者的家中會遭受到怎樣的**,也無人問津。
反正總而言之,這些奴隸落入競拍者的手中,不可能會有好什麼下場。
廣場邊上一角有數人被士兵包圍了,他們都被銬上了手銬、鎖上了鉸鏈,想必應該就是此次販奴活動的主角了。
從他們一個個面如死灰的樣子可見,他們或多或少都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
楊顏楓不禁詢問那個路人,“將一個鮮活的人當成商品來販賣不是一件十分不人道的事情嗎,難道這個販奴活動從開始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人反對嗎?”
路人沉吟了一會兒,回答道,“其實兄弟你別說,我的想法就和你一樣,誰會自願被當做商品來交易呢?而且我相信反對的人還有不少。”
“既然有不少人反對,爲何?”
路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反對的人雖然不少,但多數是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鎮上那些真正有錢的地主富豪,卻大多數都表示支持,另外這項活動一個季度舉行一次,也不算過於頻繁,更何況販奴活動是……”
路人話還沒有講完,廣場上就有了新的動靜。
那些被押上廣場的奴隸,在士兵的喝令下站成一排,士兵們爲他們解開了鎖住雙手雙腳的手銬和鉸鏈,然後又將他們捆綁於木製的十字架上。
在西方文化中,違反了教義或教規的教徒會被主教捆綁在十字架上,他們都被教會認定事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然後施以火刑。
眼前的景象是不是在暗示著些什麼?
一共有十個奴隸,他們分別被捆綁於十個十字架上。
十個十字架上分別寫上了一到十,十個數字,這十個數字就分別代表了十個奴隸的編號,競拍者在叫價時要一併附上編號,否則就會被認爲是無效叫價。
“叫價開始!”
隨著爲首士兵的話音落下,人羣瞬間變得嘈雜起來。
“五十銀幣,三號!”
“八十銀幣,五號!”
“一金幣三十銀幣,九號!”
一個又一個喊價聲接踵而至,不過基本都是以幾十銀幣起價,而最終競拍價基本也都不會超過五枚金幣。
一個大活人就值這麼點錢?還是說這個鎮子的人普遍經濟能力都不高?
或許是後者所在的因素大一些吧,從之前自己在銀行中拿出十枚金幣就引來櫃檯小姐不斷拋媚眼,不難看出。
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時辰,
叫價的聲音逐漸減少,臺上的十個奴隸基本也被賣的差不多了,不過還剩下一個。
留在廣場上的那個奴隸編號爲2,是一個女子,不僅身材纖細柔弱,相貌也平平無奇,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樣子更顯的寒磣,也難怪沒有金主看上她。
“沒有人出價了嗎,這裡還有一個奴隸。”爲首的士兵環視了一眼廣場邊的羣衆,但是無人迴應。
那個奴隸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
楊顏楓疑惑道,“既然沒人買她,也就意味著她不用去主人家裡幹活受累了,爲何還見她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呢?”
路人嘆息了一聲,“你有所不知呀!每一次販奴活動的奴隸都是更新的,拍賣剩下來的奴隸不會放入下一次的販奴活動來充數,而是會被直接處理掉。”
“直接處理掉!?”楊顏楓一愣,“處理是什麼意思?”
“就是將他們殺死,而且是以火葬的形式,燒到屍骨無存爲止。”
楊顏楓咂舌,還真被他猜對了,火葬與宗教處理教中罪人的火刑,是同一個意思。
又過了片刻,那個爲首士兵再次說道,“既然沒有人叫價,那麼我宣佈,此次的販奴活動到此結束!”
隨即,他對著身後的其他士兵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另外兩個衛兵取來事先準備好的稻草鋪在那個奴隸的腳底,而另一個士兵則點燃了手中的火把。
士兵一步步地朝奴隸走近,而火光也在奴隸的眼中越來越亮,這明亮的火光似乎預示著,她的生命即將燃盡。
奴隸並沒有叫喊,也沒有哀嚎,她默默地垂下了頭,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楊顏楓身邊的路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忍去直視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幕,販奴活動中有多餘奴隸留下的事情很少見了,以這種方式將人處死,還真是不詳啊。
“等一下!”
人羣中傳來一聲大喊,那個拿著火把的士兵停住了動作,他手中的火把距離奴隸腳下的那一堆稻草,只有不到一尺距離。
“是誰?”
爲首的士兵循聲望去,目光正對上楊顏楓,後者周圍的人一下子全散了開來,給他留下一個小圈,也包括剛纔那個爲楊顏楓解釋販奴活動的路人。
雖然從幾句閒談中就可以看出那個路人心地善良,但它的身份終究還是平民老百姓,與其他多數平民一樣不願意招惹麻煩,參與到是非之中。
對於這些,他全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廣場上這個奴隸的性命。
“一金幣,二號我買下了。”
楊顏楓指著廣場上的奴隸,那個奴隸的腦袋依舊微微下垂著,神色淡漠,眼中絲毫沒有因爲從天而降的一線生機而產生的喜悅之意。
爲首士兵打量了楊顏楓片刻,失笑道, “這位朋友,不好意思,剛剛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此次的販奴活動已經結束了。”
“就不能通融一下子嘛?”楊顏楓道,“這不是纔沒過幾分鐘。”
“不管怎麼說,販奴活動也是本鎮的正式活動,說是結束了便是結束了,不可能因爲你突然的想法而破例。倘若你真心想要這個奴隸,剛纔大可低價將其拍下,相信在場的各位也沒人有興趣與你爭強。”
“就是說,現在無論如何,我也無法拍下她嘍?”
“也不是不行,只要……”
“只要什麼?”
楊顏楓挑了挑眉,“有話不妨直說,我不喜歡與人拐彎抹角。”
士兵雙手分別伸出食指,然後將兩個食指垂直合併在一起,呈一個“十”字,“你剛剛不是說一金幣嗎,只要你出十倍於此的價格就能拍下她。”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十倍於一金幣就是十金幣,十金幣可是一筆鉅款啊,在黃金鎮相當於一套小型私房的價格,怎麼可能說拿出來就拿出來?更何況是用來買這樣一個毫無特點的低賤奴隸!
在圍觀羣衆看來,爲首士兵擺明了就是在爲難楊顏楓,想要他知難而退,放棄買下這個奴隸的想法。
正當所有人都認爲楊顏楓肯定要放棄時,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了十枚金閃閃的金幣甩在了爲首士兵的眼前。
這一幕別說是把圍觀羣衆看呆了,爲首士兵的嘴巴幾乎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十枚金幣啊!居然如此輕易就掏出了這樣一筆鉅款,更令人驚訝的是,楊顏楓居然將這筆鉅款輕描淡寫地甩在了地上,好似甩一堆不值錢的銅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