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楊顏楓倒是沒興趣與白虎做一些多餘的口舌之爭,他笑道,“確實是我無能,無力自己找出幕後黑手,所以纔來到此處尋求白虎營長的幫助。”
白虎原本準備稍稍羞辱一番,誰知撲了個空,因爲楊顏楓壓根兒不吃這一套。
這樣一來,白虎的興致驟然大減,“玄武不也說了,當夜襲擊你們的黑衣人他的人麼,跑來我這做甚?”
楊顏楓也不和他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地說道,“人的確是他的人,但是有人說他們在失蹤前與你們白虎營的士卒來往密切。”
“你什麼意思!?”
白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額前青筋密佈,暴喝道,“所以你們這是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不敢。”楊顏楓笑了笑,“我們只是爲了尋找事情的真相,來這裡向白虎營長你尋求一些線索。”
“線索?”白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我在這裡告訴你,我們白虎營無人知情,也沒有你們想要的線索。聽明白了麼?聽明白了就麻煩你們快點滾出去!”
“嗨,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黃久楷總算是忍不住了,指著前者的鼻子就要上去,“我們好聲好氣和你講話,你不領情,只是要你提供一點線索,你卻爆出來一個滾字,你……”
黃久楷還沒說完,一隻手已經攔在了他的面前,楊顏楓朝著他搖了搖頭,轉而和白虎營長笑道,“既然白虎營長不知情,那我們也不多作打擾了,方纔好友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白虎哼了一聲,都不用正眼瞧他們。
“不送。”
一出白虎的營帳,黃久楷就開始憤憤地嚷嚷起來。
“特麼的拽什麼拽,一個營長了不起啊!咱們這裡三個營長都沒見他那麼大的排面!”
朱雀點了點頭,這算是她爲數不多與黃久楷看法一致的時候,風雷峽出了這種夜襲事件,調查幕後黑手是人人有責的,作爲營長更應該在首當其衝。
可是這白虎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令人看著就火大。
置身事外就算了,甚至不配合他們的調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優越感。
青龍的脾氣倒是好,他安撫著氣頭上的兩人,“算了算了,白虎的性格就那樣。”
“什麼叫性格就那樣!?”朱雀哼了一聲,雙手抱胸道,“就他有火氣呀真是!”
“就是!”黃久楷突然看向楊顏楓,“你說你怎麼就慫了呢,像之前嚇唬他的手下一樣嚇唬嚇唬他不就得了,我倒想看看這隻老虎在你面前變不變成小貓咪。”
“不可。”楊顏楓搖頭道。
“爲什麼不可啊?”黃久楷就納悶了,隨即突然反應了過來,“莫非他實力很高,你的氣場帶來的威壓對他無效?”
“那倒不會。”青龍搶答道,“白虎與我同屬神風團,他的實力我瞭解,基本與我在伯仲之間。”
“是的。”朱雀附和道,“我們幾個基本都差不多,若是白虎比我們強出一截,就他這全世界都欠他一樣的樣子,估計早就不甘於區區一個營長的位置,而去和神風與雷鷹爭奪團長之位了。”
楊顏楓有一個習慣,見人的第一眼便會去觀測他的實力,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無論對方是敵是友,瞭解的多一點總不是壞事。
白虎的氣力值他自然也一眼就看出來與青龍他們是一個水準了,而要問他爲什麼不像之前一樣用氣場威懾。
不是他忘記了這個辦法,更不是他因爲白虎的暴脾氣而慫了。
看著一臉疑惑的黃久楷,楊顏楓笑道,“與其說是不可,更應該說是不必。”
“不必?”黃久楷聽著更加一頭霧水了,“我說有什麼話你倒是直說啊,這樣墨跡來墨跡是要急死人!也不知道你是啥時候學會的賣關子。”
楊顏楓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不動腦子。”
“好了好了,我們的腦回路確實跟不上你。”青龍也有些著急了,“你快些和我們說說,剛剛在營帳中與白虎對話,你看出了什麼端倪?”
楊顏楓道,“剛剛我從白虎營長的眼神中看出了兩點。其一,他的火爆脾氣和他的手下一樣,但是卻比那些被氣場的嚇趴了的手下要有骨氣的多,即便我再釋放出相同的氣場進行威懾,非但不會令他屈服,反而更加激怒他;其二,關於夜襲事件,他不僅知情,而且知道的比我們當中所有人,都要多得多。”
“真的假的?”黃久楷有些狐疑道,“光憑眼神就能看出這麼多事情,你這麼神?”
“我說的對不對,你們過不久就會知道。”
“你想怎麼做?”
“今日你們就先走吧,我在白虎營留宿一夜。”
“……”
留宿自然不是真的留宿,就白虎那暴脾氣,再加上今天的交談還是以不怎麼愉快的結局告終,他斷然不可能收留自己在白虎營過夜。
夜深了,幾個白虎營的士卒紛紛朝著一處營帳中走去,有說有笑的。
不多時,營帳中酒香四溢,還夾雜著令人垂涎的烤肉香氣。
“你說,今夜哥幾個偷偷聚在這裡擺小酒宴,要是被白虎營長知道了,咱們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一人憂心惶惶道。
“沒事,這個點營長早就歇息了,膽小鬼,喝你的吧!”另一個人一邊說著,一邊給他滿上一杯好酒。
“也是,營長他一向睡得很早。”那人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幾輪下來,已經有不少美酒下肚,幾個士卒的酒勁上來了,也就不像一開始那樣行勢拘束,擔驚受怕的了,開始扯扯家常、吹吹牛皮。
“你說這大冷天的,在軍營中值班這麼辛苦,也就半夜開個小竈最舒服了。”
“就是,平時忙的跟個什麼一樣,休息時間都沒有,哥幾個難得才聚一聚。”一人搛起一塊烤牛肉就往嘴裡送,“恩~人間美味!”
冬夜圍在火爐旁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著實愜意。
有兩人已經喝上頭了,兩側臉頰掛著紅暈,說話聲音愈發響亮,差點沒呦呵起來。
一個神智還算清醒的人趕忙制止他們,“你們聲音小一點,萬一真的吵醒了白虎營長,咱們幾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是呀是呀。”另一人還沒喝醉的人附和道,“而且這兩天營長的脾氣更加暴躁了。”
“我也看出來了,你們說營長大人這兩天爲啥心情不好?”
“你還沒聽說呀?就是因爲那件事……”
這人還沒說完,頓時感到腦子一片空白,用力晃了晃腦袋,才勉強穩住身子。
嗨,今天這狀態不行啊!還沒到平時一半的量,咋就醉了呢?
原本神志清醒的兩個人都醉了,原本就喝上頭的人就不用說了,直接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
這時,楊顏楓掀開了門簾,大搖大擺地走近了營帳。
他嗅了嗅手中的一個小瓶子,道一聲“好烈的醇香”,隨即用瓶塞將其封口。
這個瓶子中所裝的是醉心散。
醉心散也算是御水城的特產之一,由陳年酒釀搭配一些特殊的藥物配置而成,“醉心”兩字足見其烈度之強。
在御水城中,一些酒量不佳的人面對那些千杯不醉的大佬,經常會用到醉香散來爲自己挽回一些面子。
除非氣力值破千的高手,若是修爲不精的人不提前做出準備,必然被醉香散“灌醉”。
但是醉香散只能使人進入醉態,無法使人陷入昏迷,倘若要暗殺的話,還不如直接用迷香來的快。
由於醉香散效用的侷限性,只會被小範圍人羣所使用,行情不景氣,在御水城中已經快要面臨停產的問題了。
不過楊顏楓倒是認爲這東西在以後肯定會用到,於是捎了些出來,反正雲儲藏庫近萬平方米的寬敞空間,隨便放點東西也比閒置在那裡要好。
沒想到蒼天佑人,這纔剛出御水城,就在飛雷峽中用到了這玩意兒。
酒後吐真言,想要人說實話,首先得把人灌醉。
楊顏楓走近幾步席地而坐,很自然地搭上了一個白虎營士卒的肩膀,“誒,老兄,你說的'那件事'是指哪件事?還有這事與咱們營長心情不好有什麼關係?”
“你是誰呀?”
白虎營士卒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呆呆地看著打量著楊顏楓。
“哎喲,我看你是喝醉了,連兄弟我是誰都不認得了!”楊顏楓笑罵道。
兄弟……
在白虎營士卒的視野中,楊顏楓的臉與他熟悉的戰友重合在了一起,他急忙一拍大腿,“哎呀,兄弟原來是你!瞧我這,還真是醉的不輕。”
“沒事沒事。”楊顏楓擺了擺手,“喝這麼多哪能不醉呀!別提這個了,快和我講講剛剛的那個問題。”
由於迷醉感加上楊顏楓完美的代入感,白虎營士卒已經完全將他當成一起喝酒的兄弟了,頓時大笑道,“我說兄弟你,還真是孤陋寡聞啊,這飛雷峽據說來了個叫楊顏楓的,好像在御水城整出了不小的名聲。”
“這我知道,就是那個藍皓天的既定女婿嘛,傳聞裡把他講的可神了,還幫助藍家殲滅了司徒家,統一了御水城。”
在別人面前楊顏楓習慣於表現出一副低調的形象,但是當他一個人的時候,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絲毫不介意將自己儘量往牛逼的方向吹。
“對對對,就是他!”那個白虎營士卒連連拍桌,“既然你知道,那解釋起來就方便多了。”
“你說的那件事與他有關?”楊顏楓試問道。
“那何止是有關啊,關係可大的去了!”白虎營士卒看了看周圍,附耳楊顏楓,“咱們營長想要刺殺他,但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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