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吃牛肉
黎明時分，普城。
就在昨天，普城這座小縣城剛剛接收了一批從另一個縣城石頭城那邊爲躲避狗軍閥曹瑛追殺而逃難至此的難民，其中就有之前王一見過的女老師白靈和她的一衆學生。
她帶著學生投奔在普城開面館的表哥鐵牛，好不容易安頓下來，也跟普城的保安團說明了狗軍閥曹瑛那以殺人立威取樂的可怕，給這位保安團團長打個預防針，免得以爲這個狗軍閥曹瑛是個好說話，好伺候的主。
就這樣一通爲了接收難民的忙碌過後，普城麪館的老闆鐵牛，此時也從牀榻爬起，趁著天微微亮的功夫，開門，做面，熬湯。
而在這時，老闆鐵牛也看到了一位穿著一身白淨的衣服，騎著馬出現在店外的不速之客，看其打扮，還有馬背上掛著的弓箭，鐵牛心想生意來了，趕緊出門，迎了上去。
“這麼早啊客官，這附近的店鋪還沒開門，不如客官到我店裡吃過早飯再說？”
這樣作弄的話語讓白靈心裡升起一點希冀，而曹少璘也收斂了笑容，緩緩轉身，看著門外正在弄牛肉麪的老闆鐵牛，此時的普城，已經有了稀稀疏疏的鎮民上街，人聲開始熱鬧起來。 “就賭你表哥弄的牛肉麪裡，有沒有放蔥花。”
男人戴著墨鏡，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座縣城，這纔看向這個帶著憨厚笑容招呼自己的小民。墨鏡之下的眼神多是玩味，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看著正在麪館外弄早餐的表哥鐵牛，白靈已經亂了分寸，而曹少璘則是在旁邊不斷用言語折磨她的精神。
入了店裡，男人落座，而店長鐵牛顯然是個很健談的人，招呼客人坐下後，也很自來熟的跟他聊起天。
伴隨著保安團成員的破門，原本只開一扇門的麪館大門全被破開，但當保安團團長楊克難和一衆團員看著麪館內的景象時，卻都愣住了。
男人又一次笑了，“畜生中的畜生？你跟他有很大的仇嗎？”
“你到底爲什麼要殺人！”
“狗軍閥？”這位進店的客人第一次主動發話，看著此時給自己端茶倒水的老闆鐵牛，一臉好奇。
“客官，聽我說了這麼久也餓了吧？做碗麪給你。鐵牛牛肉麪，你一定得嘗一嘗。”
聽著曹少璘這明知故問的問題，女老師白靈卻只能看著在曹少璘旁邊熟睡的學生，違心的搖頭。
說罷，鐵牛就轉身，準備去招呼另一名客人的面。而曹少璘臉上帶著笑容，低頭看向這碗牛肉麪，看著麪碗中沒有一點蔥花的牛肉麪，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而在一旁的白靈則是長舒一口氣。
而保安團團長楊克難則是將目光從這幾人身上移到另一處，一個頭髮長到蓋住眉頭，穿著亞麻色長袍馬褂的年輕人，正在專心對付著自己面前的牛肉麪，還從一旁的料碗裡挖出一勺油辣椒，放進去，吃的不亦樂乎。
曹少璘不厭其煩的問著這些早就有答案的問題，無他，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明明這些人恨不得把自己剝皮拆骨，卻又不得不違揹著良心，在那說著自己的好話，苦苦哀求自己。
年輕人越是這麼叫囂，老闆鐵牛下手就是越重。
“表哥，別說了，我來招呼吧。”
噁心的笑容讓白靈不知所措，而因爲曹少璘背對著門口的緣故，白靈這邊也看到在自己表哥弄牛肉麪時，已經有新的客人上門了，一個在白靈眼中看著有些眼熟的客人。
從懷裡掏出一枚銅板放在桌上，王一這才起身，朝著對自己不斷打量的普城保安團團長楊克難就是拱手一禮。
“客官，咱們這邊山連山，在這打獵的總是容易迷路。”
對於這個突然進來的另一個客人，曹少璘一點都不在意，他只是看著帶著笑容，端著麪碗，招呼另一名客人坐下，就朝著自己徑直走來的鐵牛，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麪放在桌上。
看起來，他好像是這裡面最正常的一個，如果能夠無視此時在他旁邊悠悠轉動的三枚子彈頭，還有放在一旁的黃金小手槍的話。
“那不就完了，所以我是不是一輩子無兒無女啊？我究竟錯在哪了？”
似乎是注意到保安團團長楊克難的目光，年輕人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將麪湯喝完，滿足打了個飽嗝，這纔對著正在暴揍曹少璘的老闆鐵牛豎起大拇指。
這樣連番追問直接這位剛帶著學生從石頭城逃出來的女老師白靈破了防。
“喂，我問伱，我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嗎？”
老闆鐵牛在那過著自己的嘴癮，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伸出的一隻手還在摸著在椅子上睡著的小孩。而在兩人身後，被這動靜鬧醒的女老師白靈，此時正看著這個聽自己表哥過嘴癮的背影，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強忍著恐懼，女老師白靈止住了自己表哥的瘋狂作死行爲，朝著這個已經回頭過來，用玩味表情看著自己的惡人走去。
“我是曹瑛的兒子！我爹是曹瑛！”
“不好意思啊客官，有點亂，小孩昨晚不舒服，睡晚了點，請坐請坐。”
麪館內，女老師白靈正在安撫驚魂未定的學生，麪館老闆鐵牛正拿著鍋鏟，對著一個臉上帶著戾氣的年輕人不斷猛擊，而這個年輕人卻只能躺在地上，用手擋著的同時，還不斷大喊。
“客官，鐵牛牛肉麪，趁熱吃。”
聞言，曹少璘笑了，“嘿，虧你還是個教書的，連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怎麼爲人師表啊，有強權就沒公理，這不是必然的嗎？手裡有權，人就怕你，人就得聽你，那些不怕的···嘿嘿嘿。”帶著笑聲，曹少璘繼續折磨著眼前的白靈，“我跟你玩個遊戲吧，輸了，我轉頭就走，贏了，你們全部都要死。”
平靜的小縣城普城，三聲槍響驚醒了小縣城裡的所有人，也驚到了普城的保安團團長楊克難。
只是還沒等她慶幸自己等人逃過一劫，曹少璘再一次笑出聲，帶著好笑的表情，看著眼前的白靈，笑道：“我不吃牛肉！”
可惜老闆鐵牛並沒有發覺自己表妹的異常，這時的他也是靈機一動。
“曹瑛不就是狗軍閥嗎，正宗的狗軍閥！他那個王八蛋兒子曹少璘更是個狗東西！畜生中的畜生！”
可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卻接過了曹少璘的話頭。
“老闆，你這牛肉麪確實好吃嗷！”
“那是，大俠你要是覺得不夠的話，我再給你來一碗，放心，你救了我鐵牛和我表妹跟這幫孩子的命，不要錢！”
“這些孩子也是苦命，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要不是我表妹機靈，現在估計連命都沒了。石頭城也是坎坷，怎麼就被那個狗軍閥曹瑛給盯上了，鬧的是雞犬不寧，屍橫遍野。”
“你要不要先選？你不選我選啦，他剛纔一直在罵我，所以啊，我敢肯定他面裡一定放了很多蔥花，嘿嘿嘿。”
“打的就是你！”
“好的。”
——
天剛破曉，麪館老闆鐵牛開始忙弄自己招呼來的第一單生意，在那做著牛肉麪。麪館內，女老師白靈坐在軍閥之子曹少璘旁邊，看著在曹少璘旁邊熟睡的學生，身子止不住的發抖。曹少璘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把他人生死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
“好，不要放蔥花。”
“大早上都沒怎麼運動，吃不了這麼多，面錢我放這了。”
“對啊！想我表妹在石頭城教書教的好好的，那混賬王八蛋進城就是見人就殺！搞的我表妹帶著一幫沒爹沒孃的孩子在路上流浪，要不是還有我這個表哥在，我表妹跟這些孩子下場如何，我都不敢想！他媽的，這種不是人的畜生最好一輩子無兒無女！免得繼續禍害人！”
麪館老闆鐵牛端著一碗牛肉麪，而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揹著行囊的客人，一同邁入了麪館。
“我吃啊~”
——
“砰！砰！砰！”
就在曹少璘說話的功夫，鐵牛牛肉麪做好了。
“在下異人王一，見過楊團長。”
話語間，懸浮在王一身旁的彈頭就這麼掉在了地上，不再轉動。而一旁的老闆鐵牛也不再暴揍曹少璘這個軍閥之子，躺在地上，捱了一通毒打的曹少璘，也是用怨毒的眼神，盯著這個完全沒有正眼瞧過自己的年輕人，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因爲他出手，眼下自己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他還可以跟這些愚民慢慢玩，把他們都玩死！
但現在，他只想直接兵發普城，把這一座城的人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