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慢了前行的腳步,心中那份急切,要變成了緊張,害怕。毋寧說,我根本不願意看到月兒的墳墓。
就在我思緒飄飛,左顧右盼之際,我見到了一座新的墳墓,看看地圖,這大概就是月兒的墳墓了吧。
我上去看個究竟,墓碑是新建的,然而墓碑上的照片那樣陌生,壓根不是月兒的模樣,待我再望下看,上面清晰的刻著月兒的名字,一旁還有大串的文字。
我一字不漏的往下閱讀:
“你像是一股清新的風~
不經意襲擊我的荒原~
催開了久未開花的牡丹~
眼看花朵開得正豔~
你卻表現出風兒的本性~
快快的逃離我的花園~
從此無影無蹤~
你可曾回眸我的悲傷~
就連那盛開得嬌豔欲滴的牡丹~
也在我對你無盡的思念裡漸漸凋零~
可你是風~
無論多麼清新~
總是有你無情的本性~
本不該對你有任何不敬~
可是我無法對思念你的心進行掌控~
我無能~
我又遇見了我的荒原~
或許你只是風~
根本不值得我的留戀~”
讀完了這段文字,我感到頭痛欲裂,不經意的感動,那樣殘忍的包裹著我的心。
然,心在痛,我再拿不穩手裡的手電。爲什麼!爲什麼!她就是月兒嗎?她不是月兒吧!不!根本不像!完全不像!我一步步向後倒退。
倒退,我似乎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嗚呼!”我驚嚇:“你是誰!”猛然回頭,卻清晰的看到他高大的身形。
他未理踩我的震驚,就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一樣,而是走近了月兒的墳墓,在墳前燃起了一堆冥幣。
我靜靜的看著他,良久,他終於回過頭來,問:“你是誰,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休息?”那聲音充滿磁性,卻無限冷漠,在寂靜的山裡,就連他粗狂的呼吸聲都無比清晰的灌入我的耳際。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說:“你又是誰,你認識月兒嗎?你怎麼會跑來這裡爲她燒錢?”
他聞言站了起來,也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又再一次問我,說:“這麼晚了出來,你就不怕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麼?”
不乾淨的東西,你指的是鬼麼?
“不然呢?你以爲是什麼?”藉著那堆火光,我看到的面色逐漸變得陰森,可怖。
怎麼會?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的存在麼?
“當然,我深信不疑,既然有人,自然也有鬼,難道不對麼。”他像是在驚嚇我。
“呵呵!”我用笑聲掩飾內心的恐懼,淡淡說道:“難不成你是鬼?”
“我當然不是鬼,我是人。”他走近我的跟前,說:“不信你可以捏捏我的臉。”
我自然對他的臉沒有多大的興趣,但見這張臉,跟墓碑上貼著的月兒的照片,實在驚人的相似,我便問:“你和月兒是什麼關係?”
“我是月兒的哥哥。”
這答案近乎我的預料,於是我又問:“月兒,她是怎麼死的?”
“是一場大火奪走了她年輕的生命,我作爲哥哥,卻無能挽救,真的很內疚。”說到動情處,他又轉開話題,說:“你又是誰,你關心這些做什麼,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爲什麼這麼晚出現在這裡。”
他像是在逼問,而我不能給他答案,因我並不能確定這座墳就是我要找的月兒。
他見我在猶豫不定,又再追問:“你爲什麼不說話,你在猶豫什麼,你在害怕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爲什麼來這裡,你告訴我,你對我妹妹有什麼企圖。”他的語氣愈漸逼人。
我……是月兒的男朋友。
我的脫口而出,瞬間激怒了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惡狠狠的擡眼,怒目圓睜,瞪著我,說:“月兒的男朋友,你說你是月兒的男朋友。”說著,他大力的揪起我的衣襟,惡狠狠的說:“那你爲什麼還能獨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爲什麼還不去死!”
“我……”我無言以對。
卻看見他的左手舉起一把雪亮的匕首,正要向我刺來。我本能的掙脫他揪著我的手,成功避開了他的襲擊。
他卻如瘋子般不肯罷手,再一次舉起匕首向我猛刺,我躲之不及,胳膊收了點輕傷。有些許疼痛之感,卻讓我變得異常清醒。
“逃!趕緊逃!”我在心裡吶喊。忽然,我又想起江琪說過的,月兒是車禍身亡的,於是又一邊奔逃,一邊向他解釋:“大哥,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我不是你妹妹的男朋友,我的女朋友也叫月兒,但她是車禍喪命的,不是火災,我根本不認識你的妹妹。”
可他根本不依不饒,還一路大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到現在還想抵賴,你看我不收拾你!”
我想事已至此,恐怕再怎麼解釋也不具說服力了,只能先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才行了。
於是我更瘋狂的向前奔跑,奔跑,我忘了回家的路,只是奮力的奔跑,在皓月當空,繁星閃耀的夜空下,他似乎也意志堅定,一直窮追不捨。
終於,我們都跑得累了,天色也愈漸明亮起來,他也終於開口問:“你真的不是月兒的男朋友?”
我能說什麼,“不是!”
他便又說:“那你爲什麼跑!”
笑話,你拿著到追殺我,我能不跑嗎!
“好,我保證不傷害你,我們都停下來,把話說清楚。”他像是在跟我商量。
正好我也跑不動了,便停了下來,就地坐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他也同我一樣,累得跟哈趴狗似的,灘坐在地。
好一會,就在我稍微放鬆警惕之時,他又提著匕首向我刺了過來。我躲之不及,他的匕首深深的刺入我的胸膛。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疼,鮮血狂涌而出,我掙扎著蒼惶而逃,也不知逃了多遠,我便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