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去監獄看過江琪,她的情緒很穩定,見到我,她也感到很抱歉,還對我說:“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對伯父下手,是我對不起你,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看我了。”
而我實際也沒有打算有下一次來到這裡的機會。
從監獄回去以後,後母對我的態度倒是發生了許多的變化,她至少開始搭理我,問:“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雖然她與我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畢竟是父親的妻子,我便禮貌的回答說:“一切都好,父親公司裡的管理者都很有能力,待我也極爲尊敬。”
她大概覺得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便第一次邀我去後院賞花,喝茶。
其間,她說了許多有關父親的往事,她說:“第一次見到你爸的時候,我就被他那種非凡的氣場所迷倒了,記得那次是在酒吧,好幾個男人圍著我,勸我喝酒,見我喝的多了,就要動手動腳,是你爸出來阻止了他們,還和他們打了一架,我看他西裝革履,是個斯文人,卻萬萬想不到,他的身手那樣敏捷,真是看得我心驚凍魄,就無意間芳心暗許了。”
我一時搞不懂,她爲什麼跟我說這些,但只是一面的笑著。
然後她又天馬行空的扯得很遠,說到了月兒,她說:“其實月兒是個很好的女孩,你們在一起,其實我並不反對,大概你不知道,我可能比你還要先認識月兒,那次是我喝醉了酒,醉倒在路邊的時侯,被她救了起來,不然的話,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雖然我知道有月兒這麼一個人,但我完全無法記憶,見她提及,便好奇的問:“你也認識月兒,她跟我究竟什麼關係?”
見我這般回答,她感到尤爲意外,一臉驚愕的望著我,說:“你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麼,怎麼會把月兒給忘了。”
我也不知道,但前幾天有個自稱月兒的人跟我說,她已經結婚了,要我好好保重自己。
“哦。”後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又沒有說什麼了。
晚上,我一個人躺在牀上,難以入眠,便打開電腦,希望能收到月兒的留言,但結果,我的希望落空了。
無奈,只能選擇入睡了。
睡過以後,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我一個人,在深夜裡走進羅浮山,我看到了月兒的墳墓。
她的遺像在那裡歡笑,跟我說:“小莫,你終於來看我了啊,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
或許我明白這是夢,便不覺害怕,竟與她對話,說:“我很好,你呢,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會不會感到孤獨呢,一個人的時候,會害怕嗎,會哭嗎?”
她嘟了嘟嘴,若有所思的說:“那麼你呢,在家的時候,會想我嗎?”
其實對她,我根本絲毫沒有記憶,說想,怎麼可能,我只能坦白說:“對不起,我已經失憶了,但是有人告訴我,你是個極好的女孩,而且曾經是我的摯愛,真的是這樣嗎?”
聽到我這麼說,她一下子怒了,大罵道:“什麼,你竟然這麼狠心,連我都能忘記,我一定要讓你爲此付出代價。“見她的面色漸漸變得陰沉,我竟猛然驚醒。
想起了那日在ESUN的情景,江琪和文瀾的對話,江琪聲稱要讓文瀾付出代價,那麼後來怎麼樣了呢?
想到這裡,我再也睡不著了,於是起牀,到後母的門前,問:“你起來了嗎,有些事我想問你。”
現在已是清晨,算不上無理的打擾。
沒想到她起得比我更早,見我來到她的門前,便拉我去了客廳,問:“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嗯,我想問一問有關文瀾的事,他最近怎麼樣呢?
說到文瀾,後母的表情變得凝重,她說:“文瀾現在真的很慘,也不知道是招惹了誰,他的老婆被車撞了,現在正躺在醫院,他的孩子也得了一種怪病,醫生說,大概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猜想這一切可能與江琪有關,便又去了一次監獄,問了她許多事,有關於月兒的,也有關於文瀾的。
他都能如實交代,只是否認了對文瀾的報復。因爲在她的心裡,文瀾縱然絕情,但至少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她又怎麼忍心對他報復。
但對於月兒,她實在知之甚少,便沒有讓我瞭解更多。
那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去探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江琪。
從監獄回來,我只感到一陣空前的疲憊席捲全身,讓我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
隨後的日子更是平淡無奇,每天看著那一輪終古常新的驕陽起起落落,反覆無常的潮汐,幾近格式化的生活讓我惱火,也想要尋找一些生活上的刺激。
然而尋找刺激,彷彿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那天我去海里衝浪,途中遇到一場海嘯,將縮小的我捲入蒼茫的大海,我的意識逐漸變得薄弱,最後,我感到胸口一陣陣的疼痛。
才知道我正躺在醫院裡做電擊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