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被無數陰影鎖鏈纏繞封閉的巨大門扉。

他很熟悉。

因爲他已經遭遇過數次了。

儘管他每一次遭遇的，並不是同一個。

而他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在瓦威時遭遇的，那星間長河中，通往不知名之地的詭異門扉。

他和那位“機械使徒”一同合上的門扉。

那在他身爲“看門人”時所本能想要關閉的門扉。

當時的他，雖然能感覺到大門是被封閉的，但是，他並沒有觀察到“鎖鏈”。

這些由陰影，由時間的力量所凝結的鎖鏈。

按照自己之前假想的模型來說，不同途徑之間的“秘光”，就像是在一條獨立的座標軸上發展的特殊力量，非相鄰途徑連觀察觀測都是做不到的。

對應路徑1-3的“魔術師”的“夢境”途徑和他當時對應路徑6-7“死神”、路徑7-8“節制”的死靈途徑就不是相鄰途徑，他當時無法觀察到，現在想來並不奇怪。

但是.....

爲什麼？

人形剪影一般的亞戈，視線定格在“黑蝴蝶”的身上：

“裡面是什麼？”

亞戈出聲詢問道。

在他詢問時，那位自稱“黑蝴蝶”的女士將手中的詭異白皮書攤開。

下一瞬，他看見對方取出了自己無比熟悉的一件事物。

“看門人”鑰匙。

聽到問句，手中拿著看門人鑰匙的“黑蝴蝶”，臉上露出了笑意：

“巫師帝國時期的研究塔，每一座都是巫師最高技術和知識凝結的偉大造物。”

“用....我們的話來說，血脈研究塔，應該可以說是對基因、對生物遺傳變化技術的最高凝結。”

“當然，地球上的技術還到達不了能夠研究非血肉生命的‘血脈’的地步。”

她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鑰匙狀事物，一邊說道：

“能夠把神靈，把世界本源的力量封入‘血脈’中的知識技術，你不想要嗎？”

聞言，亞戈沒有回答。

把神靈的力量封入血脈中，一代代利用的技術？

他的視線再度轉向那座被鎖鏈封住的門扉：

“這座門是......”

“不，這座門不是通往血脈研究塔。”

“黑”女士停下了把玩鑰匙的動作：

“血脈研究塔的研究，至少我知道的，除了將世界本源力量封入血脈之中代代利用的技術外，主要還是對於血脈能力再現的技術。”

“據我的瞭解，‘巫師帝國’時期的研究塔，主要分爲兩類。”

“一類是對於力量本質的‘研究塔’，一類是對於這類力量的法術化運用的‘研究塔’。”

“你可以理解爲‘科研’和‘應用’的區別。”

她看著那座門扉，聲音低沉地說道：

“但這也只是一開始建立時的區分，巫師帝國崩滅，失去了帝國的統合調度，高度獨立的研究塔，就算是科研向的，也當然會轉向運用。”

“相反也一樣。”

“作爲血脈巫師的大本營，血脈研究塔的技術主要集中在如何將各種強大生命的獨特能力轉移到巫師身上再現，那位本身就是血脈巫師的巫師皇帝，自然是這個巫師塔的統領者。”

這意有所指的話語，讓亞戈思緒不由得一頓。

但對方並沒有給他細細思考的時間，繼續道：

“防護系法術研究塔，以如何穩定施法，強化和穩定法術結構，降低消耗，防禦侵入式法術的攻擊爲主，其最擅長的一項技術，就是大量聯立統合巫師的力量，形成規模式防禦。”

這個描述，好像......

亞戈立刻聯想到了幾個途徑。

“位面研究塔，以探索諸如元素界、陰影界，還有榮光以外的其他位面，也就是所謂異世界乃至於......不同時間的技術和力量的研究塔。”

說到這裡，她看了亞戈一眼：

“知道‘平行世界’這種理論吧？”

亞戈聞言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平行世界這種力量大量出現在各種作品中的設定，他自然不陌生。

“這個世界，也有類似但並不完全相同的理論。”

“‘時間之河’、‘時間之樹’。”

“在他們的理論裡，時間就像是河流的主流、支流，就像是樹木的主幹、分支一樣，會分離出不同歷史發展的世界。”

“‘時間長河’，就是他們研究的對象。”

以探索不同位面、不同時間爲目標.....

這樣的描述，讓亞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宛如剪影一般的身軀。

“鍊金研究塔，熱衷於製造各種傀儡、魔像、法術道具，開發各種各樣的詭異技術。”

“創造系法術研究塔，是其中最爲神秘的，但從名字來看，也是法術開發、法術塑形類的。”

“元素研究塔，以各種元素的運用、利用爲核心。”

“咒法系法術研究塔，以各種戰鬥運用的法術開發爲主，涉及範圍繁雜。”

“‘生命研究塔’，又或者說‘生命系法術研究塔’，主要集中於如何運用和發揮生命的強大能力，其技術包括改造、優化，而其最終目標，就是......”

她帶著笑意，將目光轉向了亞戈：

“人造神靈。”

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大半，那似笑非笑的面容，那讓他感到無比惡寒的面容，就這樣望著亞戈：

“你認爲，剩下的‘靈魂研究塔’和‘星象系法術研究塔’是什麼樣的技術？”

這句突然的問句，讓亞戈不由得愣了一下。

巫師塔，又或者說“盡頭之塔”與途徑序列有密切關係，他大概是知道的。

對方對於這些研究塔的描述，也讓他更進一步地把一些途徑序列和這些研究塔聯繫在了一起。

但是，爲什麼會突然詢問“靈魂研究塔”和“星象系法術研究塔”？

然而，對方並沒有給他思索的時間，那柄“看門人”鑰匙，直接插進了鎖鏈纏繞的門扉上，那深邃昏暗的鎖孔中。

......

一片死寂的海洋之上，腐朽的巨船，終於停了下來。

船上，山德爾的目光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身邊的黑袍人：

“你確定？”

“目前獲得的所有情報都指向這個可能。”

黑袍人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響起：

“巫師帝國時代的靈魂研究塔，主要研究的是對於靈魂、記憶、認知方面的技術。”

“死海，就是‘無知之海’。”

“在巫師消失之後，最初出現的死神，被稱爲‘天空死神’。”

黑袍人扯下兜帽，散亂地覆蓋著細密羽毛的類人面貌，從兜帽下的陰影脫出：

“奉行其意志，代行在大地上行走的眷族，是一類有著鳥類特徵的非人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