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齊出奔戰(zhàn)場,年少無畏赴死地——作者:章前詩
“小猴子,到底怎麼回事?咱們不是應該儘量拖延一下的嗎?”路上,石敢當難掩心中疑惑道。
“拖延個鳥啊,對方足有數(shù)千人,咱們才區(qū)區(qū)百來騎,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呢!”李傲行沒好氣地回道。
“這我知道,但也應該做做樣子,免得笑兒哥說咱們消極怠工啊。”石敢當原來是怕被林笑怪罪。
“放心,笑兒哥不會爲難我們的?!崩畎列袛[擺手,面色凝重地繼續(xù)道:“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麼,落日門根本一點兒也不在意城主府的得失與否,我看,這批人與其說是執(zhí)行救援任務,倒不如說他們是另有目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石敢當兩眼一瞪,難以理解地問道。
“這還不簡單,只要看看對方人員的神態(tài)、表情,以及能夠反應內(nèi)心狀態(tài)的肢體語言,便可一目瞭然?!崩畎列行χf道:“而且,你仔細想想,在眼下這種緊迫關頭,他們的幾個高層還能一臉輕鬆地跟咱們扯皮,這像是趕著去救援的隊伍麼?”
“呃……才這麼一會兒功夫,你就能看出這麼多名堂來?”石敢當像是第一天才認識李傲行般,用古怪的眼神把他又好好打量了一番。
“學以致用懂不?這些都是潘神谷裡學來的!”李傲行略顯得意道:“若笑兒哥在的話。自是不必你我動腦,可他們倆現(xiàn)在都走了,咱們就必須謹慎一些才行?!?
“嗯,你多想想就行了,我堅決聽從指揮便是!”石敢當巴不得有人能站出來頂在前頭呢,立刻出聲表決心道。
“好吧,我打算派你去抵擋一下身後的追兵,好讓隊伍能儘快拉開距離!”聽了石敢當?shù)脑挘畎列醒杆龠M入角色道。
“命令不合理,不予執(zhí)行!”不料,石敢當也不含糊,剛纔還信誓旦旦地要堅決聽從指揮呢,現(xiàn)在馬上又變成了將在跟前,軍令不合理則不受的狀態(tài)。
“我靠,我算是重新認識你了!”李傲行瞧著石敢當催馬遠去的背影,不由笑罵了一句。只是,玩笑開過之後,他又無法抑制地擔心起眼前的戰(zhàn)局來。
按照現(xiàn)在的形勢分析,月隱宗可以說已經(jīng)完全佔據(jù)了主動。城主府被破,落日門似乎又沒有急於支援的意思,再加上週不凡準備的未知“後手”,似乎一切都在朝著既定軌道順利前進。
然而,落日門的怪異做法,卻又正是讓人放心不下的地方。如果真的要放棄城主府,那府中的兩千多守軍爲何遲遲沒有撤退,一直在堅守陣地?既然不想派遣援兵,自己身後的數(shù)千大軍難道只是在北域塔裡待煩了,集體出來吹風的麼?
這些,都讓李傲行百思不得其解,正因如此,他纔會毫不猶豫地領兵撤退,想盡早將這個情況通知林笑,商量對策……
就在各路人馬各懷鬼胎,爭先恐後地撲向城主府時,在這戰(zhàn)場的核心處,也正發(fā)生著一些難以預料的變化。
“什麼?!你要我暫緩攻擊?”周不凡看著眼前這兩位實力不俗的年輕人,再次向林笑確認道。
“對,這就是我們快馬加鞭,火速趕來的原因。”林笑點點頭,沉聲回道。
“理由呢?”周不凡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像你這樣算無遺策的老狐貍,難道還看不出反常的地方麼?”林笑不答反問道,對周不凡的反應不免有些失望。
“的確,落日門的應對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這個理由卻並不充分。”周不凡搖頭道。
“可是,在我看來,這已經(jīng)足夠做出判斷了。更何況,落日門的援兵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這不是擺明了此事大有問題嗎?”林笑還是繼續(xù)勸道。
“你們難道沒有攔截到任何人馬?”周不凡難以置信地問道。
“有一支五百餘人的隊伍被我們打散了,但很明顯,他們絕非落日門的主力?!绷中θ鐚嵪喔娴?。
“這……”周不凡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換做自己是殷嘯天的話,會只派出五百人來支援城主府嗎?
“不要猶豫了,不管對方是出於何種目的,我們現(xiàn)在每一步的行動,應該都落入了他們的算計之中。所以,暫緩進攻,等我們真正搞清楚了落日門的目的,再合理應對,纔是最恰當?shù)淖龇??!绷中σ荒槆烂C道。
“來不及了,總攻命令已經(jīng)傳達下去,現(xiàn)在若半途而廢的話,就有可能會被落日門的守軍把握時機,再順勢掩殺出來,這是我們無法承受的損失。”一旁的何玄光插嘴道,說出了讓林笑最爲擔憂的事實。
“什麼?!”林笑和方玉竹對視一眼,俱是感到大事不妙。
“現(xiàn)在,也只能希望他們檢查的足夠仔細,已經(jīng)可以確保城主府的安全了……”周不凡聽著逐漸響起的喊殺聲,望向遠方戰(zhàn)場的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正如何玄光所言,月隱宗的總攻的確已經(jīng)全面開啓了。三千多佔據(jù)絕對數(shù)量優(yōu)勢的精銳部隊,沒理由再留給落日門這不足兩千人,且士氣低落,身心疲憊的殘兵任何機會。
在校場外圍,戰(zhàn)鬥進行的非常激烈。月隱宗憑藉著人數(shù)優(yōu)勢佔據(jù)上風,而落日門弟子則依靠地利進行防守,雙方你來我往,反覆爭奪著幾個重要的制高點,每一刻,都會有鮮活的生命隨風逝去,再也留不下半點痕跡。
“于禁,他們已經(jīng)快要突進來了,你還不趕緊動手?”方恆一邊指揮著人馬四處填補漏洞,一邊心急火燎地大叫道。
“再等等,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呢?!庇诮狈降奶炜湛戳艘谎?,仍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還等?再等下去,我這兩千人馬就要拼光啦!”方恆有些神經(jīng)質(zhì)般地叫了起來,暗暗發(fā)誓,以後再也不能跟這個混蛋小子合作了。
“放心,他們想衝進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于禁很是自信的笑了笑,隨即便招招手,將一直等在身後的貼身侍衛(wèi)叫了過來。
“吩咐下去,將我們準備好的禮物給拿出來,好好招呼月隱宗的人!”于禁冷聲道,語氣中充滿了一種惡毒的意味。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方恆每次一見到于禁這種神神叨叨的做派,就頭皮發(fā)麻,恨不得上去抽他個嘴巴子。
“不用心急,待會兒你便知道了?!庇诮幕卮鹱尫綈a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幅欠扁的死相,真不知道是跟掌門學的呢,還是這兩年驕橫慣了,根本看不上自己這些門中老將。
不過很快,方恆便不再記恨于禁,轉而心花怒放起來。原來,于禁爲月隱宗人準備的所謂禮物,竟然是數(shù)十門威震西北的“轟天炮”!
“你、你哪裡弄來的這些大傢伙?”望著七八人才能合力推動的致命殺器,方恆都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這也怪不得他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因爲,若是論及法寶殺傷力,決絕嶺的轟天跑絕對能排進大陸前十。此等寶物,乃是用雷雲(yún)木、赤尾惡蛟的頭骨,再混合一種稀有金屬“紅精銅”,精煉而成。這些材料單獨一種都已是難得一見,就更別說這樣強強聯(lián)合後的珍貴之處了。
既然連材料都如此罕見,想要催動轟天炮自然也不會是件簡單的事情。這種長約兩丈,通體赤紅,底部裝有兩個輪子方便移動的疙瘩塊兒,發(fā)射一次所需的念力是非常驚人的。
按照之前試射過的經(jīng)驗判斷,一個天地融合境的修煉者,大概最多也只能發(fā)射一次,而命紋高手,則視其程度的不同,介於五次與十次之間。正因如此,于禁纔會給每門轟天炮都配備了數(shù)十個人,以便保證足夠的火力輸出。
而當轟天炮積蓄了充盈的念力,並將之轉化爲炮彈似的能量球射出時,遇物爆炸所產(chǎn)生的殺傷力,足可媲美附體紋高手的全力一擊。
在這種火力的覆蓋打擊下,普通的月隱宗弟子又怎是敵手?數(shù)十門轟天炮就相當於數(shù)十名附體紋強者,若不是受制於移動不便,恐怕這仗早已沒有再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
“嘿嘿,哪裡弄的?當然是決絕嶺自己送來的咯!”眼看著月隱宗人被自己這數(shù)十門轟天炮所懾,不敢越雷池一步,于禁不由得意道。
“好,好!有了此物,我們就不需要害怕月隱宗的人會攻進來了,甚至,我們還有反擊回去的機會呢!”方恆也是暢快地大笑道。
“您老還是別想太多了,這轟天炮用來防守或是攻城還不錯,想要在野戰(zhàn)中發(fā)揮作用,也未免太勉強了些。”于禁苦笑著說道,對方恆的異想天開大感頭疼……
“轟、轟、轟……”隨著轟天炮極富節(jié)奏感的炮擊巨響,一顆顆燃燒著的紅色火彈,劃空而過,落在月隱宗的衝鋒戰(zhàn)陣內(nèi),於轟然炸開時,收割走無數(shù)生命。
面對此景,月隱宗人只得無奈地放棄了剛剛奪取的陣地,一步步苦澀的向後退去,儘量遠離轟天炮的射程。
“什麼?!竟然是轟天炮?決絕嶺怎麼能將威力如此巨大的法寶交給落日門使用?”城主府外的山頭,何玄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還不是凌霄宮給他們帶來的壓力?!迸c他相比,周不凡則顯得鎮(zhèn)定許多。
“現(xiàn)在怎麼辦?如果硬要衝上去的話,即便能將這兩千人吃下來,我們付出的代價恐怕也很難承受。”何玄光一臉頹然道。
“別忘了,他們有底牌,我們也一樣有!”周不凡眼中精光一閃,隨後,又緩聲說道:“不過,還是先讓林笑他們試試看吧。”
原來,驚聞總攻已經(jīng)開始的林、方二人,在初始的震驚過後,便立刻冷靜下來,主動請纓要前往城主府幫忙。在他們看來,既然攻擊已無法停止,倒不如助大軍速戰(zhàn)速決,說不定還能讓落日門來不及反應,一切陰謀詭計都無法施展出來。
兩人既已決定,周不凡當然也樂見其成,不僅將自己手中的護衛(wèi)隊撥了兩百給他們,還贈予令牌一枚,允許林笑和方玉竹見機行事,根據(jù)戰(zhàn)場情況做出及時的調(diào)整。
周不凡這番舉動自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但他卻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已經(jīng)落入殷嘯天的陷阱,那麼,有能力拯救月隱宗的,便只有林笑他們這幾個神奇的年輕人了!
“林笑,那些是什麼東西?射出來的火彈真是威力驚人啊!”此時,已然接近城主府的林、方二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轟天炮帶來的強烈震撼。
“不知道,我只是想不通一件事?!绷中γ掳?,繼續(xù)說道:“如果,落日門能早點兒把這些大傢伙拿出來,或是乾脆架在牆頭,戰(zhàn)局或許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了。”
“你是說,他們根本就無意堅守?可是,像現(xiàn)在這樣聚集於校場,到底又是爲何呢?”方玉竹也是怎麼都想不通。
“哼,我看多半是在等待時機,一個能讓他們?nèi)矶说臋C會。”林笑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不過,我們只要抓住他們的主事人,好好問個清楚就行了!”
“嗯,這的確是最簡單的辦法?!狈接裰裥χc頭道,性格直爽的他,最喜歡這種有效而直接的暴力。
“走吧,馬上就要到了?!绷中σ焕R頭,準備繼續(xù)直奔城主府而去。
“笑兒哥,等等……”正在這時,一把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林笑等人回頭一看,卻正是李傲行他們來了!
“小猴子?出了什麼事,爲什麼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林笑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問題的答案。
“北域塔中的落日門大軍傾巢出動,現(xiàn)在正往這邊兒趕來呢!”李傲行略微氣喘地回答道,剛纔那一路,他可是奮力疾馳,一刻也沒敢耽誤。
“怎麼?是來救援城主府的嗎?”方玉竹的第一感覺就是落日門的增援總算是出現(xiàn)了。
“看著不像,他們根本就不急於趕路,似乎是早有安排?!币慌缘氖耶斀涌诘馈?
“哦?”林笑聽完,心裡咯噔一下,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fā)強烈起來。
“城主府的情況怎麼樣?援兵至少也有兩千人的樣子,要是讓他們兩邊人馬匯合的話,就大大的不妙了?!崩畎列薪辜钡貑柕?。
“兩邊還在對峙,落日門的人祭出了強力法寶,導致月隱宗的進攻受到阻礙,眼下,我們正打算進去想辦法呢?!狈接裰癯谅暬卮鸬馈?
“什麼?還沒搞定裡面的守軍?”石敢當長大嘴巴道,似乎不敢相信衆(zhòng)人的效率會如此之慢。
“嗯,還不是被落日門的反常舉動給搞的,爲了安全起見,周老頭將大把時間Lang費在了搜索城主府的行動上,真是叫人無奈啊?!绷中嘈χ忉尩?。他倒不是說這事兒辦的不對,而是這種被迫做出的應對,實在讓他很不爽。
“笑兒哥,那接下來怎麼辦?”李傲行忍不住問道,他這麼巴巴地趕來,可不是要聽這些壞消息的。
“還能怎麼辦,抓緊時間進府,先把裡面的守軍收拾掉再說吧?!鳖D了頓,林笑又望著北邊地平線上揚起的大片塵土道:“而且,還要趕在落日門主力到來之前,便結束戰(zhàn)鬥!”
當林笑等人進入城主府的時候,月隱宗剛剛完成一次衝鋒,留下了幾十條性命,狼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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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指揮在哪兒?帶他來見我!”林笑拉過來一名月隱宗弟子,亮出令牌道。
“是!”這名弟子二話沒說,拔腿就跑,不由令林笑感慨起手中之物的好用來。可惜,他倒是想岔了,那名月隱宗弟子其實壓根就沒瞧清楚他手上拿了什麼,而是認得他這張日漸流通起來的臉罷了。
“我是董武,第一戰(zhàn)鬥梯隊的隊長,請問各位小哥有何指教?”匆匆趕來的董武一看是林笑等人,不知爲何,心裡沒來由地一鬆,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眼下,第二梯隊的隊長已經(jīng)陣亡,第三梯隊相距較遠,還來不及通知,剩下的梯隊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因此,就只能由他主持大局了。
本來,董武他們的第一梯隊攻破外牆後,今日便應退下去休整,再無額外任務。只可惜,戰(zhàn)局撲朔迷離,使得周不凡必須拿出全部力量來爭奪勝利,這才讓董武有了重新回來的機會。
“哦,我認得你,那天開作戰(zhàn)會議的時候你也在!”林笑倒是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了董武。
“沒錯,林小哥好記性,那天我就坐在雷長老的身旁?!倍洳缓靡馑嫉負项^道,能讓與掌門平起平坐的諸人記得自己,怎麼說都是種莫大的榮幸。
“對了,董大哥,現(xiàn)在形勢如何?”林笑本來還想再閒聊兩句,但被身旁的方玉竹瞪了一眼,便立刻打消主意,直奔主題道。
“不容樂觀啊,那十幾門轟天炮如果不先解決掉的話,我們就要付出極大代價才能衝進校場?!倍淙鐚嵒卮鸬馈?
“好,轟天炮交給我們來處理,你待會兒只需組織些人手,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即可?!绷中ψ屑毞愿赖?。
“你們……想靠自己去對付轟天炮?”董武兩眼一瞪,要不是深知衆(zhòng)人的底細,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要知道,轟天炮的可怕之處,絕不是糊弄人玩的,一彈射出,那便是一名附體紋高手的全力一擊,沒得半分虛假,想憑血肉之軀來硬抗,簡直是癡人說夢??!
“放心吧,我們應付的來?!绷中ψ匀恢浪趽氖颤N,拍了拍董武的肩膀,好生寬慰道。
“呃……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董武小心翼翼地問道,已經(jīng)開始琢磨起林笑等人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厲害的護身法寶了。
“不用等了,就現(xiàn)在吧,府外的落日門大軍,可是轉瞬即至,容不得再拖延半刻咯?!绷中o奈地搖頭道,似乎已經(jīng)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凜冽殺意,正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