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苦著一張臉嘛,年輕人,以你的實力,應(yīng)該不會怕我這種老傢伙纔對。”酒肉道人笑著說道。
“前輩,你就別再謙虛了,其他暫且不說,光是您老人家手裡的那個葫蘆,便有一種讓人看不明白的玄妙之處,堪稱一件了不得的法寶啊!”林笑忍不住感慨道。
“嘿嘿,能夠一眼看出我這‘紫金葫蘆’不凡之處的人,可並不多見,年輕人,你應(yīng)該隱藏了大部分實力吧?”酒肉道人眼中精光閃現(xiàn)道。
“彼此彼此,我的實力再強(qiáng),也有個底線,不像前輩你看上去就像個無底洞般,深不可測。”林笑敷衍了一句,接著說道:“你能不能先給我露個底兒,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境界的?”
“哈哈,說出來沒意思,咱們較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酒肉道人說完,便擺開了架勢,將紫色葫蘆高舉頭頂,口中唸唸有詞著不知在搞什麼把戲。
“好,刀山火海都過來了,還怕個球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林笑話音一落,就一挺手中長槍,開始率先搶攻起來。
事實上,比賽進(jìn)行了這麼多天,林笑很少有主動發(fā)起攻擊的時候,唯獨對上這酒肉道人,林笑突然有一種不得不動的“被迫”反應(yīng)。所以,這招看似是要搶得先機(jī),實際上卻是一種在對方無形威勢壓迫下的無奈之舉。
“又快又穩(wěn),不愧是這兩年最令人期待的新星啊!”眼見林笑一槍刺出,迅猛絕倫,酒肉道人讚了一聲後,突然講出了一句有些讓人聽不大懂的話來。
“啪”,正當(dāng)林笑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心裡發(fā)虛,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之際,酒肉道人的紫金葫蘆中突然噴出一把黃色小劍,一下就撞開了林笑這蘊(yùn)含四成功力的一擊,威力之大,震得他手臂都有些隱隱發(fā)麻。
“這是什麼?飛劍之術(shù)嗎?”林笑看著那把仍在圍著自己打轉(zhuǎn)的金黃小劍,不由皺起眉頭道。作爲(wèi)一種常規(guī)型的攻擊方式,飛劍術(shù)在東極大陸也算得上是歷史悠久、源遠(yuǎn)流長,發(fā)展至今,又尤以凌霄宮的飛劍法門最爲(wèi)犀利。
一般來說,製作飛劍的合適材料並不是很多,除了較爲(wèi)常見的“翔雲(yún)木”外,便是一些比較難得的鳥類魔獸的骨骼、羽毛等,故而,在長久以來曾一度制約了飛劍術(shù)的發(fā)展。而隨著時代的進(jìn)步,最近這近百年的時間,越來越多的金屬被摻入到各種法寶、武器之中,再加上法陣的作用,便形成了酒肉道人這種獨特的飛劍類型。
“沒錯,這把‘黃乙金木劍’,是用黃鐵精混合五百年以上的金龍木煉製而成的,本身便已具備了堅固、輕盈、鋒利和靈動等諸多特點,再輔以我手中紫金葫蘆的馭物法陣,便成了一把絕強(qiáng)的飛劍!”酒肉道人面露得色道。
“我靠,你這豈不是明目張膽地用兩種法寶來欺負(fù)我?”聽完酒肉道人的介紹,林笑連忙大聲抗議道。
“胡說,我報名的時候就報的成套裝備,只不過前面的比賽一直沒機(jī)會使出來罷了。”酒肉道人據(jù)理力爭道,那模樣頗有些惡作劇得逞後的狡猾味道。
“好吧,我一大小夥子就不跟你們這種老人家爭了,區(qū)區(qū)一柄小飛劍也想困住我?癡心妄想!”林笑大喝一聲,功力再度提升至五成水準(zhǔn),身形如一根離弦之箭般朝著酒肉道人猛然射去。
“哦?氣勢好像一下子又上來了嘛!”酒肉道人兩眼一瞇,對林笑這種跨越式的爆發(fā)方式顯然有些意外,一抖手中的紫金葫蘆,唰的一下竟然又噴射出了一把黃色飛劍。
“兩把?照打不誤!”林笑自信滿滿地說道,仍是不管不顧地朝前猛衝。
“哈哈,還有吶!”不料,酒肉大人卻長笑一聲,一邊往後飛退,一邊又從紫金葫蘆中射出足足七把飛劍,連同之前的兩把,形成一個九劍連環(huán)絞殺陣,將林笑的身形牢牢困住。
“這麼能下崽兒?!”眼見九劍破空而至,林笑不得不凝神應(yīng)對,根本無法再追擊酒肉道人。
“不妙啊,打了這麼半天,竟然連對方的身體都沒有接觸過,這個凌霄宮的酒肉道人未免也太詭異了一些吧?”包廂之中,白無雙皺著眉頭對身旁的胡衝道,望向林笑的眼神中不由帶上了一絲憂慮。
“他們這種層次的較量我可理解不了,只不過,林笑現(xiàn)在被飛劍劍陣所困,卻是不爭的事實。”胡衝點點頭,似乎對林笑目前的困境也有些估計不足。
“打破劍陣應(yīng)該沒什麼問題,畢竟,以林笑的實力,想要戰(zhàn)勝他,至少也需要借勢級高手全力施爲(wèi)才行。”白無雙接著說道:“雖然,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酒肉道人應(yīng)該能夠達(dá)到這種的程度,但也要看他手中的紫金葫蘆究竟有沒有相應(yīng)的能力。”
“那當(dāng)然,現(xiàn)在可是天下第一法寶大會,比拼的就是各自法寶的威能。我想,酒肉道人要是沒有一定的自信,是不可能來參賽的。”胡衝開口附和道。
似是爲(wèi)了印證兩人的猜測,在一連噴出九把飛劍後,酒肉道人的紫金葫蘆中又開始射出一把把翠綠小旗,按照一定的順序和方位在林笑身邊懸空而立,好像於劍陣之外又佈下了一個陣法。
“小夥子,九把黃乙金木劍折騰不死你,再加上我這套迷蹤霧陣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吧?”酒肉大人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道。
“我去!你丫的這到底是什麼成套法寶?裡面裝得玩意兒這麼多,我再次表示嚴(yán)正抗議!”林笑一槍掃落了繞到身後來進(jìn)攻的兩把飛劍,一邊說著一邊騰空而起,想趁著迷蹤霧陣還沒開啓之前,從中遁出。
“想跑?沒那麼容易!”酒肉道人用手中的葫蘆往翠綠小旗上一照,十幾面陣旗就開始噴出大量的ru白色霧氣,濃稠得好像是**一般,一時間使林笑如陷沼澤,開始寸步難行起來。
“孃的,我還就不信了!”被再次困進(jìn)陣中,林笑不由心頭火氣,六成功力自然翻滾而出,將身周的霧氣猛然迫開。
“好傢伙,開始動真格的了嗎?”感受到林笑帶給自己的強(qiáng)大壓力,酒肉道人面容一整,不敢再馬虎大意,身上也開始涌起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來。與此同時,他將龐大的念力源源不斷地灌入紫金葫蘆之中,隔空指揮著飛劍陣和迷蹤霧陣一同攻向林笑。
“嗯?這黃乙金木劍在霧氣中竟然像是如魚得水般,變得更加靈活、迅猛了!這個老傢伙到底還隱藏了什麼本領(lǐng)?”感受到黑棘槍上傳遞過來的力量,林笑忍不住再次感慨道。
不過,已經(jīng)提升至六成功力的林笑,在整體實力上已是接近當(dāng)初的殷羽揚(yáng),只比還未吞下九轉(zhuǎn)金丹的趙小柔弱上半籌。所以,酒肉道人的攻勢雖足夠猛烈,卻仍是被林笑一一化解,還反過來將大陣衝擊地?fù)u搖欲墜。
“啪”的一下,林笑彷彿腦後長眼了一般,準(zhǔn)確地將一把凌空飛至的黃乙金木劍擊落在地,隨後,黑棘槍旋轉(zhuǎn)刺出,暴烈的氣流衝破大片霧氣,狠狠地紮在一面碧綠小旗之上,發(fā)成轟然巨響。
“老傢伙,再來兩下,我就能破開大陣了,你還不趕快想些新點子出來麼?”林笑一邊繼續(xù)破壞著迷蹤霧陣,一邊忍不住大聲叫囂道。
“不錯、不錯,這種身手,若是再輔以合適的法寶,充分借勢,前途簡直是無可限量啊!”酒肉道人低聲自語道,眼見自己的劍陣和霧陣已無法阻擋林笑,乾脆一招手,便將他們?nèi)际者M(jìn)了紫金葫蘆。
“這是什麼意思?打算投降嗎?”林笑周身一輕,頓覺壓力全無,不禁面帶疑惑道。
“哈哈,小子,別急著得意嘛,你雖然年紀(jì)輕輕便已有了這種實力,卻可惜沒有相稱的法寶輔助,無法全力施展。而我卻不一樣,憑著手中的紫金葫蘆,你根本就是敗局已定了!”酒肉道人一臉自信道。
“哼,誰說高手一定要靠法寶借勢,才能發(fā)揮出全部實力的?”林笑指了指自己的黑棘槍,接著說道:“在我眼裡,這把黑棘槍便是最好的法寶,即便它連一個命紋都沒有,但只要握在手中,我就有信心能用它擊敗任何寶器,甚至是法器!”
“是嗎?那我倒要見識一下了!”酒肉道人微微一笑,身上突然涌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氣息,彷彿他與身後的背景瞬間便融爲(wèi)了一體,只剩下了懸浮在頭頂上的那個紫金葫蘆,還能給林笑帶來一絲存在的感覺。
“嗯?借勢了嗎?”林笑兩眼一瞇,知道酒肉道人此刻是因爲(wèi)通過紫金葫蘆來溝通天地,從而借到了一絲天地之氣,纔會形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只可惜,酒肉道人卻不知道,對於天地之氣的理解,林笑絕不遜色於他。更何況,林笑不止早在幾年之前就對付過殷羽揚(yáng)這種借勢級的高手,光是最近,便與同處借勢之境的趙小柔大戰(zhàn)過數(shù)場。而在這其間,趙小柔可是使用過多種能夠借勢的命紋法寶,所以,他早就習(xí)慣了這種對抗。
“現(xiàn)在,就要看看這紫金葫蘆究竟有何不同之處了!”林笑心中暗道。雖然,趙小柔用過的法寶數(shù)量很多,但光就威力而言,林笑卻覺得仍比不上酒肉道人手中的這個葫蘆。
“嘿!”果然,酒肉道人沒有讓林笑失望,蓄勢片刻後,伸手一點頭頂?shù)淖辖鸷J,便從裡面噴射出一道霞光匹練,朝著林笑捲來。
“這又是什麼東西?”雖然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酒肉道人法寶葫蘆中層出不窮的稀罕物,林笑還是對這道匹練有些發(fā)懵。
“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酒肉道人笑著說道,隨即,便指揮著霞光匹練一分爲(wèi)四,分別捲住了林笑的手腳。
“看起來有點兒像是棉花糖啊!”林笑方纔雖能躲開,卻故意站在了原地,想試試這匹練的威力如何。
“哈哈,膽子倒是挺大,不過,我這法寶可不止這麼一點兒威力!”酒肉道人剛剛說完,手中的紫金葫蘆便再度噴出一道豪光,使得纏繞在林笑四肢上的霞光匹練立刻重逾千斤,沉得林笑愣是把腳底下的青岡巖踩出兩個大坑來。
“這麼牛掰?!”這時,四周觀衆(zhòng)席上的看客們都忍不住爆發(fā)出陣陣驚歎之聲。當(dāng)然,如果說,對於酒肉道人的境界,這些外行人還僅僅是瞧個熱鬧,只能從林笑正不斷下沉的身形中看出些端倪的話,上面包廂中的那些高手,則已經(jīng)屬於震撼莫名了。
“此人不僅自身實力強(qiáng)橫無比,距離人念之境僅一步之遙,就連那法寶葫蘆也是神奇非常,定然是凌霄宮中的厲害角色!”姚行之對身後的甲天下衆(zhòng)人說道。
“既然是凌霄宮裡的超強(qiáng)人物,爲(wèi)何卻要改頭換面,故意僞裝成這副模樣呢?”白無情忍不住問道。
“或者他行事風(fēng)格便是如此,或者此人真的另有目的,總之,他這樣做絕對有他自己的理由。”姚行之說了句廢話,想了想,又繼續(xù)道:“競勝這樣的安排的確是妙啊,用林大粗這匹黑馬來死磕酒肉道人,無論誰勝誰負(fù),對我們雙方都極爲(wèi)有利。”
“那你比較看好誰?”謝謙好奇地問道。
“當(dāng)然是酒肉道人了!”姚行之毫不猶豫道:“凌霄宮幾百年的底蘊(yùn),不知培養(yǎng)出過多少神秘高手,這酒肉道人的實力就連我都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一個初出茅廬的無名小卒呢?”
“可是,這個林大粗曾經(jīng)擊敗過法器組的高手,同樣不容小覷啊!”白無情出聲提醒道。
“問題就在這兒了,照我看,林大粗和那名喜歡扮成男人的奇怪女子之間,肯定有所糾葛。而且,他們那一戰(zhàn)充滿了不爲(wèi)人知的貓膩,說明雙方可能已經(jīng)結(jié)成同盟,勾搭在了一起。”姚行之不愧是經(jīng)驗豐富的**湖,從諸多細(xì)節(jié)中便能推測出如此接近真相的事實來。
“那此刻的酒肉道人,不就相當(dāng)於在同林大粗自相殘殺?”謝謙微皺眉頭道。
“這些只是我們的推測,還做不得準(zhǔn)。好在,我們能從這場較量中看出雙方的虛實,若是兩人繼續(xù)虛與委蛇,就說明他們所圖甚大,我們便要真的小心了……”姚行之面帶憂色道。而白無情和謝謙也都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開始一同擔(dān)心起來。
“酒肉道人果然沒讓我們失望啊,竟然隱藏了這麼強(qiáng)大的實力,如果讓他繼續(xù)在這裡攪局,恐怕我們和甲天下的事情都要不好辦了。”競勝一方所屬的包廂內(nèi),和姚行之他們一樣,鄭天元等人也在討論、分析著出現(xiàn)的最新情況。
“是啊,可惜以林大粗的實力,恐怕很難將他從這裡弄出去。”顧承宗忍不住說道。
“我看未必,如果,他真的擁有擊敗法器高手的能力,酒肉道人又何足掛齒呢?”韋達(dá)提出不同意見道。
“如果他有那種實力,可真要比酒肉道人還讓我們頭疼了。”鄭天元擺擺手,接著說道:“除非有證據(jù)能證明他是林笑,否則,我們還無需如此在意。如今,最關(guān)鍵的是儘快將擁有仙體之人找出來,好讓我們在與甲天下的對抗中佔得先機(jī)!”
“好,那我下一場就安排剩下的三名嫌疑人中的另外兩人吧!”韋達(dá)連忙善解人意道。
“此事……是不是要和甲天下的人打聲招呼?畢竟,我們已經(jīng)不止一次干涉他們那一區(qū)的對戰(zhàn)順序了,這可不合規(guī)矩啊。”顧承宗略顯不安道。
“哈哈,當(dāng)然要通知他們了,如果甲天下的人不同意,就聽聽他們的安排,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才能弄個明白。”鄭天元笑著說道,顯出一副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
“小姐,怎麼辦?需要我去阻止那個酒肉道人嗎?”凌霄宮這邊,元辰道人早就慌了神,不明白自己的隊伍裡什麼時候竟然混進(jìn)這麼一個比自己都強(qiáng)的人物來。
“你去阻止?阻止得了麼你?”趙小柔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疑色,直把元辰這張老臉臊了個夠嗆。
“小姐,他阻止不了,不是還有我們呢嘛!”月兒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也趕忙跳出來湊熱鬧道。
“算了,暫且先別插手,如果連這種麻煩都解決不了,林笑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合作?”趙小柔想了想,還是如此決定道。
“那酒肉道人呢?要不要我好好調(diào)查一下他的底細(xì)?”見自己沒了表現(xiàn)的機(jī)會,元辰道人便主動請纓道。
“沒這個必要。”趙小柔擺擺手,繼續(xù)說道:“他既然來自凌霄宮,又故意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多半就是老頭子派來盯著我的,我倒希望林笑能讓這傢伙好好地吃個癟,叫他再裝什麼世外高人!”
“小姐,你覺得林笑能收拾得了他麼?”仙兒被趙小柔的惡毒想法逗得麪皮一鬆,忍不住笑問道。
“大概……有八成的贏面吧!”趙小柔估算了一下,略顯保守道。
“什麼?有八成這麼多?”元辰道人兩眼一瞪,連忙把場間的林笑又從上到下仔細(xì)打量了一番。趙小柔的判斷未免太令人吃驚了一些,要知道,此刻的酒肉道人可是實打?qū)嵉慕鑴菥掣呤郑由鲜种械淖辖鸷J,就連元辰道人也是自愧不如的。
饒是如此,趙小柔還深信林笑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她這種信心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元辰道人想不通,月兒和仙兒這兩位參謀也想不通,只有趙小柔本人一清二楚,林笑可是曾經(jīng)擊敗過吞下九轉(zhuǎn)金丹,勉強(qiáng)突破到人念之境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