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這幾天我看你心神不寧的,是不是還在惦記著你那個仇敵呢?”清風鎮(zhèn)最大的客棧名叫“有間客棧”,而這裡最貴的套房之一,“水雲(yún)間”,早已被遁影神宗的人包下,成爲其彰顯實力和地位的象徵。
此時,水雲(yún)間的正堂內(nèi),一位身著紫袍,面容清癯的長髯老者,正端坐於上首主位,問向身旁的金三郎道。
與數(shù)年前,在祈雲(yún)山凌霄宮的盛氣凌人相比,此刻的金三郎要愈發(fā)沉穩(wěn)、幹練,一雙眸子中隱有精光閃現(xiàn),進步之大,顯然已是不可同日而語。
“爹,我與林笑的恩怨,遲早是要解決的,在這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們的事情。”金三郎沉聲答道。
“放心,你們小輩之間的勾心鬥角,我本就不願理會。但是……那林笑若也想染指修盟會的權(quán)柄,便休怪老夫使出雷霆手段,將他的青山城徹底抹殺了!”老者語氣中的殺氣有如實質(zhì),讓強如金三郎者,聽了也不覺膽寒。
“爹,林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青山城雖崛起於短短數(shù)年,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但想?yún)⒓有廾藭母傔x,無異於癡人說夢吧!”金三郎一臉不以爲然的表情道。
“是嗎?可惜,據(jù)我所知,西北區(qū)近來一連串的動作,似乎就隱含了推青山城出來參選的意思。”老者繼續(xù)道:“想想看,一品堂自是不必多說,那凌霄宮的趙天陽,這回竟也學聰明瞭,讓一個後輩出來扛旗,實在有些教人意外。”
“他們是姑爺子、老丈人一家親,誰出來不一樣啊?”金三郎語帶妒意的說道。
“這當然不一樣!”誰知,老者卻搖頭道:“一方面,此舉體現(xiàn)了凌霄宮對青山城的信心,另一方面,或許還有趙天陽暗藏了後手的意思,我們不得不防。”
“爹,我看你還是不要對西北區(qū)太過關(guān)注,需知,咱們的主要競爭對手,是符極門和百戰(zhàn)堂!”見老者將林笑的位置擡得這麼高,金三郎忍不住提醒道。
“哈哈,三少爺說得一點兒不錯,金老還是多多留意正主,小心他們近期的動作吧!”兩人正說著話,突然有一位高大健壯的漢子從門外不請自入,很是隨意地坐在了他們旁邊。
“哦?聽方組長這意思,似乎有什麼最新情況是我們不知道的?”老者眉頭一皺,緩聲問道。
原來,此人便是曾與林笑他們打過交道,同風語團勢成水火的戰(zhàn)天組組長,“方銳”!
說起這方銳,最爲人所熟知的一件事,莫過於十二歲那年獨闖絕域山脈,在萬千獸羣的圍追堵截下,仍是殺了個三進三出的壯舉。
自那時起,這“天下第一獵人”的稱號,便傳揚開去,成爲戰(zhàn)天組最引以爲傲的標誌。
此番,方銳幾度籌謀,終是決定加入到遁影神宗的陣營,除了有戰(zhàn)天組大半生意都在東北區(qū)的原因,最重要的,便是看上了遁影神宗圖謀修盟會盟主之位的野心和決心。
方銳明白,只要幫助金正勳坐上這個位子,他的戰(zhàn)天組便會突破區(qū)域的束縛,迅速將影響力擴散到整個東極大陸去。而且,當年他在西北雲(yún)嵐城丟掉的臉面,也能重新再找回來!
“別的方面我不太清楚,唯獨那符極門和幻箭旅,已經(jīng)打斷主意要在此次的換屆選舉上大動干戈,甚至……連那奇蹟之門都不願理會了呢!”方銳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哼,不願理會?我看他們是沒能力動這心思!”聽到這兒,金三郎突然一臉不屑地插嘴道:“奇蹟之門那是天地**圓滿的極境強者纔有資格參與的,符極門和幻箭旅,豈有這個本事?”
“三公子有所不知,幻箭旅雖沒什麼像樣的高手,但符極門的‘神符老祖’據(jù)說一直都還活著,如果此事屬實,他無疑也是極境強者之一。”方銳再度開口道:“只是,不管他們是否派人蔘加,都會將重心放在修盟會的換屆選舉上,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阌怪靡伞!?
“那依你看,我們該如何反應(yīng)呢?”老者,也即是遁影神宗的掌門,金正勳,瞇著眼睛問道。
“一動不如一靜,修盟會現(xiàn)在的選舉章程還沒出來,咱們倒是無需著急。只不過,那些安插進去的棋子,是不是應(yīng)該先利用一下了?”方銳笑著回道,“嗯,時候確是差不多了……”金正勳點了點頭,三人便開始了新一輪的密謀。
之前曾說過,這套“水雲(yún)間”,只是有間客棧裡最貴的套房之一,與此隔著中庭相望的,便是“東極三首”中,另一有名勢力,“百戰(zhàn)堂”包下的“聞香閣”。
“站住!什麼人?”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哦,原來是徐爺,快請進……”
待得看清來人面目,隱藏在暗處的守衛(wèi)連忙恭敬地將他引入室內(nèi),端茶倒水,好生招呼起來。
要知道,這位徐爺,可是“十面埋伏”裡的高層,通常,與百戰(zhàn)堂打交道,商議一些具體事務(wù)的都是此人,身份之尊貴,由此可見一斑。
“怎麼,你們的左護法不在嗎?”端起茶杯,矜持地輕抿一口,徐爺略顯煩躁地問道。
“回徐爺?shù)脑挘笞o法去見掌門了,這不,走了快有一個時辰。”守衛(wèi)連忙答道。
“哦?謝掌門終於到了,這倒是件好事。”點點頭,徐爺伸手將衆(zhòng)人揮退,竟一個人閉目養(yǎng)起神來。
又過了約莫盞茶的功夫,房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眼神卻極爲犀利的中年男子,看他眉頭緊皺,行走如風的模樣,顯然是個火爆脾氣。
“老徐,事情有些不妙啊!”甫一落座,此人便開門見山道:“據(jù)可靠情報顯示,此次,除了我們與符極門、遁影神宗外,就連西北的逍遙宗都想?yún)⑴c其中,攪一攪這池渾水呢!”
“逍遙宗?那不就是林笑的青山城嗎?”聽了這話,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的徐老終於睜開眼睛,直視對方道:“左護法,你這消息當真屬實?”
“唉,我不是都說了,這是從秘密渠道來的,可信度極高!”左護法再次確認道。
“哼,那就有趣了,原本只是三足鼎立,現(xiàn)在,卻加入了新的血液,這個局只怕會更亂了。”徐爺緩聲道。
“是啊,所有人都明白,所謂的飛昇大會只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重頭戲乃是修盟會十年一屆的換屆選舉,他們西北區(qū)這次有備而來,我們必須要小心行事。”左護法沉聲道。
“聽說貴派掌門已經(jīng)到了,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突然,徐爺又岔開話題道。
“你放心,他爭奪盟主之位的決心不會動搖,只要諸位能夠鼎力相助,咱們?nèi)允亲钺嵯M蔚妙^籌的人!”左護法連忙表態(tài)道。
“那就好,我們十面埋伏雖不顯山、不露水,低調(diào)多年,但實力如何,貴派應(yīng)該是最爲了解的。只要你我同心協(xié)力,管他什麼遁影神宗還是符極門,都不足爲慮。至於那青山城嘛……初生牛犢,何足道哉?”徐爺一臉自信道。
究竟是什麼讓這姓徐的如此有譜,甚至連百戰(zhàn)堂的堂堂護法都對之和顏悅色,不敢有絲毫的質(zhì)疑呢?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有一個人卻對此清楚得很。
“不要以爲百戰(zhàn)堂站在了臺前,他便能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告訴你們,在十面埋伏的殺手們面前,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清風鎮(zhèn)的另一頭,直接包下了一座院子作爲自己大本營的符極門,正與幻箭旅的人開著秘密會議,商討局勢。
此時,剛剛發(fā)話的乃是符極門掌門,李玉瓊,而坐在他身側(cè)的,便是幻箭旅的掌舵者,陸顯。
真要說起來,與其他各方勢力的聯(lián)合略有不同,這符極門與幻箭旅的聯(lián)盟,還夾雜了一分血脈聯(lián)繫,因此,比之旁人,自要緊密、親熱得多!
“李掌門這話言重了吧?他百戰(zhàn)堂就算再怎麼不濟,總不能讓旁人騎到自己頭上去。”陸顯忍不住反駁道。
論資排輩,李玉瓊可是陸顯的表舅,所以,他說起話來自不必反覆斟酌,向來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毫無忌諱可言。
“哈哈,陸當家的有所不知,百戰(zhàn)堂這幾年發(fā)展遲緩,可謂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果沒有十面埋伏的支持,壓根就沒資格參與盟主的競選。故而,他們自當謹小慎微,不敢忤逆了這位盟友的意思。”李玉瓊笑著答道。
在衆(zhòng)人面前,他當然不會稱呼陸顯爲外甥,憑空降低了人家的身份。反正,只要大家知道他們的關(guān)係,知道這個聯(lián)盟是牢不可破的便好。
“哦?對於東南區(qū)的事情,掌門也如此上心嗎?”陸顯略顯驚訝道。
“那是自然,對於這些競爭對手,我可是一個也沒小瞧了他們。”李玉瓊接著說道:“正因如此,我纔要問問你有關(guān)於十面埋伏的事情,好做到心中有數(shù)。”
彼此同屬十大獵魔組織之一,李玉瓊這一問自然是希望能從陸顯的嘴裡得到些有用消息。
“不好意思,恐怕要教李掌門失望了,對於十面埋伏,我們根本就一無所知。”可惜,陸顯的回答卻讓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唔?爲什麼?據(jù)我所知,十面埋伏雖行蹤詭秘,但絕不如明門、隱宗那般不可捉摸,爲何你們卻……”
“這個嘛……說來慚愧,因爲我們雖同屬十大獵魔組織,但幻箭旅大多在內(nèi)陸活動,而他們十面埋伏,卻主攻絕域山脈,彼此涇渭分明,基本上就沒什麼交集。”陸顯詳細解釋道。
“絕域山脈?”一聽這話,李玉瓊的臉色不由變得陰沉起來。
誰都可以想到,一個能夠在絕域山脈裡橫行無忌的組織,究竟擁有著怎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