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語馨和司空行鷹的關係突然進了一大步,司空錦喑和司空雪琳很是納悶,不過這樣也好,她們倆終於有個姐姐了。
司空行鷹教會了墨語馨如何使用玉簪,卻不教她如何驅動豎琴上的法陣,他甚至未告訴她有這件事的存在,他最近有些不安,這些法陣暫時不告訴她留個後手也好。
墨語馨的豎琴技巧很好,她輕撫豎琴,構建出一個個夢幻的音樂世界,每當她奏響豎琴,司空行鷹總喜歡站立在她的背後慢慢守護,司空錦喑則喜歡抱著司空雪琳一起輕輕吟唱,墨道玄盟的曲子配著司空一脈的古語竟是那般合拍,墨語馨已毀滅了那封信,她想自私一次,留在這,永遠。
再沒有信送來,墨語馨鬆了一口氣,但她不知道,那信不是沒有送來,而是被司空行鷹的傲蒼攔截了。
傲蒼守護著竹樓,一隻一隻有著墨道玄盟標示的信鴿不斷地飛向竹樓,它一次次飛翔、俯衝,成功改善了伙食,它吃完信鴿後打開信一看,嚇了個半死,趕忙遞給了自己的主人,那一封封信上全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惡意教導,那位天權已察覺到墨語馨待在玄界,他不斷寫信勸誡自己的女兒玄界是魔鬼的世界,他勸說她要記下玄界的一切佈局,已準備攻打玄界。信中天權的語氣越來越急,最後完全由勸誡變成了命令。
司空行鷹翻看著那一封封信臉色越發陰沉,“看來那位天權大人還真是位好父親啊。”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過語馨小姐並未同意,我詢問了阿柳,似乎語馨小姐之前收到過一封天權的信,但語馨小姐毀了它,看樣子語馨小姐著實是個好姑娘。”傲蒼讚賞道,司空行鷹也笑了,“自然,那可是我看中的女子啊。”他嘴角輕揚,眼中的幸福和寵溺盡顯。
……
天權的信不斷寄來,司空行鷹一直在攔截,剛開始他還有耐心看看,後來已經麻木的他收到一封撕一封,看都不看。
一日,司空行鷹又收到了一封信,不是天權所寄,而是天權的長子,墨語馨的弟弟所寄,信中絕口不提天權的計劃,一字一句都是一個弟弟對姐姐的思念。司空行鷹藏起了這封信,的確,玄界雖好,卻不是墨語馨的家,她終究會想家的,而他……
自此,每天司空行鷹都能收到那個少年的信,他一次次藏起,他不想墨語馨看到,因爲他想自私地將她留在他身邊。
墨語馨輕輕撥弄琴絃,夢幻的音符飄在空中,雪琳和錦喑都聽得入神,許久音樂停了,雪琳很好奇地問道,“語馨姐姐這是什麼曲子啊,好好聽。”
“只是遊子戀家。”墨語馨輕聲說道,卻不想讓正向她走來的司空行鷹心中一痛。
她想家了,他該不該放她走呢,他想留下她,身份、派別,一切都不是問題,只要她願意,他可以爲她斬盡一切阻礙,可是……她想家了。
司空行鷹停住腳,默默轉身離開,心中苦澀無人能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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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有信來了。”傲蒼輕敲開司空行鷹的房門,司空行鷹卻是第一次對傲蒼髮了大火,“拿給我作甚,丟出去燒了!”他不敢再看那一封封信,他怕忍不住放她離開,他怕自此再也看不見她,除了藍家玄界之人若無特許是無法離開玄界的,一旦他送她回去便意味著再難相見,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世界,可是他暫時還不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定親雖毀,但按照習俗至少還要一年才能另定親或是成親,他將她留下只是想等待一年期滿定親完畢後再送她離開,可如今……
“主人,是韓夫人的信。”傲蒼並未生氣,他陪在主人身邊已有十七年有餘,他對主人的性子再清楚不過,可是如今他沒有安慰,他只是平靜回覆,因爲這封信是韓夫人寄來的,是主人的母親寄來,他無法評價韓夫人的好壞,他只能說韓夫人太讓人看不透,是他最不想接觸的人。
司空行鷹愣住了,母親的信?母親自從回到霧虛之境後就再也沒有音信,怎麼會……他拆開信,是母親熟悉的筆跡,他本該開心,可是他卻不斷皺眉。
到最後,他緩緩放下手中的信紙,眼中盡是痛苦,他雙手抱頭,像受傷的狼一般獨自承受一切。傲蒼默默離開,整個屋子裡只剩司空行鷹一個人。
……
“你可想家?”第二天一早司空行鷹突然攔住墨語馨,他問她,言語平淡而無情。
“有點,怎麼了?”墨語馨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可是她並未深想。司空行鷹遞給她一封信,萬般平靜,“準備好行李,我送你離開玄界。”說完,司空行鷹轉身就走,墨語馨呆住了,她輕輕拆開信,信是她的弟弟所寫,一字一句都是思念,她爲之落淚,而信的末尾是父親大病的噩耗,她擦去淚水,心中苦痛,她必須回去,雖然會離開他,可是她有空間屬性,分開只是暫時的,她還會回到他的身邊。
知道墨語馨要離開,錦喑和雪琳都有些傷心,阿柳擁抱了她,悲傷分別,可是自始至終司空行鷹都沒有出現,他似乎在躲避著她。傲蒼守在一旁,一言不發。
結束道別,傲蒼帶領著墨語馨前往幻月之境那道最近纔出現的裂縫,這期間墨語馨問他數次司空行鷹的下落,他只是趕路,一句話也不說。
那道裂縫出現的地方鮮花盛開,那是紅葉林,紅葉飄飄,落了一地明媚春光,司空行鷹依靠著那紅葉林裡的樹王靜靜等待,他面無表情,似乎在一夜之間被剝奪了一切情感。
“司空行鷹。”墨語馨輕喚他的名字,她想告訴他她的一切心意,她怕來不及說愛他。
“裂縫存在的時間不多了,你該走了。”司空行鷹一句話堵住了她的一切言語。墨語馨擡起頭看著他,喃喃問道,“你想我走?你不留我?”
“你該走了。”他像個木偶重複著相同的話,她突然什麼也不想說了,心痛得無法呼吸。
那道裂縫在樹王旁邊,她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她的手幾乎要碰到那道裂縫了,他叫住了她,她轉身,滿臉喜悅。他將一枚玄獸蛋放入她手中,玄力注入,將蛋破裂,那是隻火屬性的小鳳凰,小鳳凰睜眼,記住她並認她爲主,她迷惑,卻聽見他說,“這是你救我的報酬。”冰冷無情,她抱著小鳳凰看著他,卻發現什麼都看不出來,她想告訴他,她救他只是因爲她喜歡他,僅此而已,她從未貪圖過其他,從未。可是她伸出手想拉住他,卻什麼也抓不住,似乎兩個短暫重合的空間,看似是最近的距離,其實是最遠的距離。
無力,她感到深深的無力,她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似乎身體已完全不受控制,然而天色驟變,紅木林裡只剩一片黑暗。
他突然走近她,他近得可怕,他輕聲細語,她看著他,玄石不斷傳來危險的信號,她不會躲,因爲她相信他,她也躲不了,因爲他已控制住她的軀體。
一刀,他一刀捅入她的腹部,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漸漸閉上了雙眼……
鳳凰哀鳴,卻被控制在她的肩上。他撥出刀,任憑她的血濺染他的衣甲,他將她抱住,他丟下刀,他將她抱起,將她送入裂縫,帶著苦痛。她慢慢消失在裂縫之中,裂縫在她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消散了,自此玄界三年內再無天然空間裂縫的出現,他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裡他不斷出門全是爲了利用司空一脈的天賦將那些裂縫關閉,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道裂縫。
天色漸漸變亮,一個壯年男子走了出來,他輕蔑地看著司空行鷹,“不愧是韓婭大人最信任的兒子,說什麼就做什麼啊。”
“母親的身體不好,別讓她再花時間爲我預言了。”司空行鷹平靜說道,那男子再笑,他只是指了指遠方,“鶴家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你再不走可是會被殺死的,我不介意殺了你,但我不想母親傷心。”他平靜開口,而他的身邊,司空一脈的守護之靈默默站立。
“那好,小子,改日再見。”男子說完,極速離開,他可不想惹事生非,守護之靈雖強,但無法擊殺他,可是能拖延他,一旦鶴風趕來,那麼一切謀劃都白費了。
天空又變暗了,但很快又回覆原本的顏色。月屬性,霧虛之境最常見的屬性,借天色變化而戰鬥、轉移。
司空行鷹取出懷中的那封信,看著上面的字大笑,不,是狂笑,他笑出了眼淚,笑出了血,那信上只有一句話,“吾兒天生王命,情不過是傷,如汝若下不了手,吾來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