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逢化獸之人將在月光中幻化出原形,其面目猙獰,兇殘至極,通常都是嗜血成性,獸性發狂之下盡失人性,眼中只有鮮血只有殺戮。
“如今神魔二界開戰在即,餘界人人自危,我族也應當小心謹慎,大元帥人在何處?”金殿之上,人界王者胤王聲勢如虹。
衆人慼慼,面面相覷,都把目光轉向當堂中鑑軍副帥。
這時一名魁梧鑑軍副帥趕忙跪下:“回王,主帥月前請纓前往無夜城助城主平城之亂。”
“已過月餘,捷報也屢屢頻傳,今已安定,主帥所帶五萬將士均已返回,爲何獨獨不見主帥歸來?”一拍金座,胤王起身而立,已過而立之人,更顯威武之姿。
“這……臣不知,不過逢得月圓之夜軍中均不得見主帥蹤影,但第二天天亮之時他就會準時歸隊,不巧今乃月圓之日。”
“哦?還有這等事?”胤王瞇縫著雙眼,隱約溢出一絲殺氣,忽而一頓又問道:“可知月圓之夜他前往何處?又做甚?”
鑑軍副帥眼角一轉,抱拳回道:“臣……不知,不過每當主帥回軍隊時身上都帶有血腥之氣,臣當然也對此有疑問,三番兩次派兵前去追蹤均未有果,而那些派去追蹤士兵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過。”
此言一出,羣臣譁然,金殿之上猶如街區鬧市。
一名年過半百的文官大臣首先站出:“王,姑且不論屹主帥身份顯赫,但他屢次接令而不返,實在不把王的旨意放在眼裡,實在是對王的大不敬,方纔依鑑軍副帥所言,屹主帥行事頗爲神秘,恐有叛國之嫌,就他殘殺軍中將士一條就得已將他斬首治罪,老臣還記得當年屹主帥刺殺王之事,多年來老臣真是寢食難安啊!其狼子野心已是衆所周知,這等禍國殃民之徒還是儘早除之。”
“王,切不可單憑一人之言而聽之任之,雖然主帥接令未返,臣想定是主帥令有原因,非宰相所說對王不敬,他屢次三番爲國而戰,捨生忘死,其豐功偉績我等有目共睹,如果說行事有所神秘就定爲叛國,那在下敢問宰相大人爲何初一、十五定要回別莊一次之外,又爲何除了初一十五也屢屢半夜三更偷偷潛回別莊呢?況且軍中士兵之死又有何人親眼看到被主帥所殺?在下雖爲武將但我國律法卻也知曉,其中一條就有說到,我國臣民若有欺君罔上者,將以斬首示衆,若有意誣衊同朝臣事者,一律重罰,敢問宰相大人爾令你在金殿之上對大元帥咄咄逼人不是因爲主帥當日當衆拒絕當你女婿而失了面子,此番纔會血口噴人?”
說話者一身金甲,正是主帥屹宸絕旗下大將,往瘦弱的宰相面前一站,其軍人的凜然正氣使得宰相面紅耳赤。
吞下一口唾沫星子,宰相大人猛然跪倒,委曲地對高高在上的胤王作揖道:“王,將軍實乃言不及義,老臣逢初一、十五之所以回別莊是衆人皆知的事情,那是老臣在別莊中爲王設立長生牌爲王祈福,祝王萬壽無疆,老臣已侍奉兩代王朝,忠心可表天,將軍方纔所言實在是有辱老臣對王的一片耿耿忠心。還有老臣之女下月要嫁予少將之子,將軍所言屹主帥當衆拒絕爲我女婿實爲有子虛烏有,還請王……”
“全都給我住口——”
金殿之上傳來如雷咆哮,此時胤王臉色一變,沉聲道:“金殿之上鬧如街市,成何體統?宰相大人,你已侍奉兩代王朝此話不假。”胤王冷冷盯著頗露得意之色的宰相冷聲道:“但你別莊之中果真是爲我立下長生牌?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在做些什麼勾當,還有,我當年說過,誰也不許再提主帥那件事,宰相,我想你也是年事已高,忘卻我當年之令了吧?”胤王說到這裡,尋眼望向金殿之下數百臣子,忽而厲聲喝道:“所有人都給我聽著,如果再讓我聽到一次,定斬不饒!”
見君怒言,羣臣心中一凜,金殿之中文武百官不約而同地跪倒一地,口中慼慼,均無一人敢擡頭視君顏。
老宰相大人更驚恐萬狀跪於地上的雙腿顫抖不已,豆大的汗珠立時翻涌而出,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胤王竟然知道他在別莊中私藏數百美女歌妓之事,本著爲胤王設立長生牌爲由,除了初一、十五就藉以上香爲由胡亂放縱一番之外,平常私下裡也常悄悄潛回別莊享樂,卻不想自己頗爲得意之舉竟也是紙包不住火,當下老宰相再也不敢再看怒容滿面的胤王一眼,任汗水流入眼睛也不敢擡手抹去。
胤王重一甩長袖重重坐回金座,無視殿中跪倒一地的文武百官,猛然起身厲聲道:“當今天下局勢動盪不安,爾等不思忖保家衛國竟在金殿之上爭名奪利,現天、魔二界開戰在即,魔界霸權東方,且不說妖界趁機作亂,爾等可知我界已是岌岌可危?”
聞君王一言,羣臣譁然,衆說紛紜,有的則爲大惑不解,有的則是不予信服,此間更有甚者已是大汗淋漓。
胤王見此略微惱怒,災難當前,他的這些個大臣、將帥竟不知自己已如臨大敵,見大部分臣子已明晰他言下之意,心間也略感安慰,見方纔傲氣凜然的金甲將軍面目凝重,胤王心生欣賞之意,於是開口問道:“不知步將軍可知曉其中之意?”
面色凝重的金甲將軍不愧爲屹宸絕座下第一大將,仔細分析了一下當下局勢,抱拳回道:“天界魔界對持已久,魔界重出東方養兵蓄銳已是雄霸一方,如利劍出鞘,勢不可擋,又聞得魔王已得鬼界戰魂,兩界交戰更是勢在必行,七界三層之中,我等所居二層空間遼闊,魔界居二層於北,定不會成爲開戰之地,妖界在南,而妖界之內異像叢生,其中單是巨石陣就猶如迷宮一般,更不用提金色流沙以及風吼地帶,故而妖界按理也不可能成爲開戰最佳之地,若說西方,此地域雖寬廣卻多爲沼澤之地,更不可作爲開戰之地。”
步將軍話說到這裡猛然禁口,數百將臣凝神傾聽,甚大一個金殿連根繡花針落地也可聽得真真切切,步將軍神態之間已現焦慮之色,胤王輕輕點頭,示意步將軍繼續說下去。
“惟有……惟有地勢氣候皆宜的東方我界最有可能成爲神魔交戰之地。”
一語定音,羣臣癱軟
胤王點頭,步將軍字字擊心,神魔兩界交戰最有可能將東方人界作爲戰場,但眼下最棘手卻是長年以來對人界虎視眈眈的妖界,胤王神色黯然,嘆道:“如今即將兵臨城下,天下又將動亂,只是苦了平民百姓了。”
數百羣臣癱坐金殿之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之下各自吸了一口冷氣,誰也不敢吱聲。
此時的步將軍面色一喜,道:“王,主帥不僅驍勇善戰,且精於謀略,臣想他定有妙計,臣願請命前往無夜城隨主帥歸軍。”
胤王面露喜色,宣:“準,即刻出發,準予帶士兵千人,再賜予步將軍怒風獸一匹以助腳力。”
宣完,胤王便大步離去,留下金殿之下數百文武百官仍顫巍巍地跪倒一地……
日落西山,繁星綴空,一輪圓月高懸於頂——
“嗚嗷——嗚嗷——”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傳遍山森,給黑沉森冷的山中老林更添一絲驚悚之色。
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穿梭於樹林之間,隨著黑影的極速幻動,血腥之氣撲面而來,一隻棕色巨熊聞到血腥之味,猛然立起,十餘丈之巨的身高壯大如山,巨掌雄厚而有力,只要一掌便可令人頭骨粉碎,登時斃命。聞得這番濃烈的血沫味兒早已發狂,龐大的身體又脹大了數分,嘴角唾沫橫溢,一聲狂嘯,地動山搖,響徹山森之間,儼然一副山中之王。
聽到咆哮之聲,黑影徒然頓足,眼看棕色巨熊就要接近那道黑影背後,掌中鋒利的爪子早已彈出,“吼——”一聲怒吼,棕色巨熊一巴掌拍向那道似人似獸的黑色背影。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得巨熊那巨大的巴掌就要拍碎後背,卻不想,那黑影猛一回頭那隻棕色巨熊竟然動也不動了。
拍出去的那隻巨爪徒然墜落,時間彷彿就在一這瞬間定格,寧靜的山林之間清晰可聞“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尋眼望去卻見棕色巨熊身體之中多了一雙猙獰的黑色怪爪,那不間斷的滴水聲正是那雙怪爪穿透巨熊龐大的身軀所流下的血液。
巨熊那龐大如山的身體之中那雙怪異的爪子緩慢穿梭其中,巨熊雙目瞪如銅鈴,鼻間混著血沫“呼呼”地噴著氣,眼中已是驚恐萬狀,龐大的身軀像被點了穴道一般動也不動,任憑著那雙怪異而鋒利的黑色爪子穿行於血肉之軀。
“吶!這是什麼?”邪惡的聲音似獸雙似人,顯得異常興奮,“哧——”地一聲從巨熊體內取出一團血肉,仔細一看竟是一隻發育近乎完全的小熊胎兒。
“嗚——嗚嗚——”棕色巨熊悲鳴出聲,眼中已不再有驚恐之色,更多則爲悲憤,原來是一隻懷孕之中的母熊,懷孕期間最爲兇暴,可惜此時此刻它只是案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噗——”的一聲,就在巨熊眼前那團血淋淋的小熊胎兒被捏得粉碎,鮮血噴濺了巨熊一身。
“吼——”巨熊怒吼出聲,龐大的身體也開始晃動,它眼角迸裂,一行血淚沿著迸裂的眼角蜿蜒流下,眼中極致的憤恨也令它充血的眼球突出,身上破了好大一個洞,正汩汩地流著血,而那雙怪異的爪子卻視若無睹般繼續從它身體中陸續取出其它內臟器官。
月光終於穿透烏雲,冰冷的月光灑下,那道黑影也盡露其猙獰面容,要森森山林之間竟顯得異常可怖,淋浴在鮮血中卻讓他顯得異常興奮。
黑影似人似獸,似狼又似狐,有著人類的體型卻長著野獸的樣子,身體明顯比正常人精要高大許多,幾乎跟站立起來的棕色巨熊十餘丈的身高不分上下,他有著健碩的黑色肌肉,寬大而怪異的鼻子,尖細的耳朵,狹長而危險的瞳仁只有野獸纔有,身上也長滿了只有動物纔會生長的黑色皮毛,肩上披了一尾白狐,腰間獸皮遮羞,更爲詫異的竟是他的腰間竟然掛著一把兇獸角所制的彎弓,乃採自於千年之齡的兇獸角所製成,稀有無比更是價值連城。
獸如若不能化羽成精是不能開口說話的,若想修煉成人型更需長年累月的修行。
此爲何獸?爲何肩披白狐,腰間掛有稀世的千年兇獸彎弓?
他正是人界第一悍將,大元帥屹宸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