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越走越近的紅髮之人,御冉星辰心中略顯驚慌,但好奇心卻更甚之,正想開口詢問來者何人之際身子猛地融入一具溫暖的懷抱中,一股淡然卻又令人心曠神怡的香味讓他頓感安心,萬物神——任絢
無視旁邊呆若木雞的懸野,任絢目露擔(dān)憂,一邊焦急詢問御冉星辰是否傷到,一邊用自身靈力助他恢復(fù)體力,見御冉星辰臉色稍有好轉(zhuǎn),方纔放下心來。
輕柔將御冉星辰放下,任絢轉(zhuǎn)身面對懸野,目光如炬,話鋒一轉(zhuǎn),冷道:“敢問魔王殿下私自踏足禁地不說,又打傷冉星殿的落夜神又是爲(wèi)何?還望魔王殿下給個說法,不然天帝面前在下只能如實稟報。”
懸野不悅,暗想自己何時踏入天界禁地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凡是禁地都會結(jié)封印守護,然而他一路行來卻不見任何封印阻擋,難不成???懸野心中咯噔一聲,望向腰間佩戴的一枚玲瓏彩玉,拇指般大小,橢圓形,呈七色光彩,兩端略尖,其中一端有個不規(guī)則的破洞,若不然必定爲(wèi)一方寶玉。
殊不知此玲瓏玉石乃他座下帝龍之卵,當(dāng)懸野還是孩童時潛入一深潭所得之物,當(dāng)時幼小隻把它當(dāng)作一枚特別的寶玉,往腰中乾坤袋中一丟就當(dāng)完事,然而,當(dāng)時還處於玉石卵中的帝龍卻開始吸取懸野身上的靈力開始成長,每日長大一分,懸野並不知曉,隨著日漸虛弱的身體終有一天昏倒時大家才發(fā)現(xiàn)乾坤袋中之物,前代魔王,也就是懸野的父親把那枚大如牛馬的七彩玉石取出時也不免被嚇一跳,但他不愧爲(wèi)一代王者,見識遠遠勝過旗下元老,當(dāng)大家衆(zhòng)口一詞要將此卵焚燒時,懸野的父親不顧衆(zhòng)臣勸阻仍將其放回自己奄奄一息的兒子身邊,羣臣譁然,竊竊私語。
三日後玉石卵在懸野父親靈力相助下才恢復(fù)原來大小,原來,懸野小小年紀魔性已達到同齡魔族孩童的數(shù)十倍,而他自從撿到玉石卵後終日放於乾坤袋中,乾坤袋雖只有巴掌般大小,但其內(nèi)可畏是森羅萬象,大到亭臺樓閣之物小到髮絲石子均可容下,小小年紀的懸野又同一般孩兒無異,總是袋不離身故而無玉石卵在吸取懸野的魔性以及精力之下快速成長,若不盡早發(fā)現(xiàn)懸野有可能精力衰竭而亡,好在懸野命大,日後不僅得一忠心帝龍更得帝龍所生成能力——解封之力。
此時玲瓏玉石暗淡無光,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嗖——”地一聲從玲瓏玉石的破口中跳躍而出,一轉(zhuǎn)眼只不過小指般大小的“蟲子”瞬間脹大,一尾銀灰色帝龍赫然醒目,身如豹,翼如雕,尾如鞭,眼如血,身披銀銀灰色鱗甲,四爪如鷹,威風(fēng)凜凜,此爲(wèi)排名第二之帝龍。
然而此時的帝龍卻威風(fēng)不起來,耷拉著頭,不時用前爪小心翼翼地碰碰懸野,口中嗚嗚有聲,似是在請求懸野的原諒。懸野見此已然心知肚明,定是這傢伙搞的鬼,故而將帝龍的“請罪”視若無睹,轉(zhuǎn)身,懸野對御冉星辰一抱拳,誠摯道:“在下冒犯,還請見諒,若要懲罰,在下絕無怨言。”
懸野言辭誠懇但御冉星辰卻冷若冰霜,但礙於眼前人是魔王的身份不得不和顏,道:“閣下身爲(wèi)一代魔王,在下區(qū)區(qū)掌管繁星小神,怎敢懲罰,更何況剛纔也是在下動手在先,賠禮之人理當(dāng)在下,還望魔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小神的一時之過。”
懸野啞然,心道,這人好不爽快,自己都賠禮道歉了還擺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想畢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腳邊的帝龍,帝龍一個哆嗦,暗知不妙“嗖——”地一聲又能經(jīng)絕快的速度變小縮回玲瓏石中。懸野略感頭疼,眼角不經(jīng)意間看到御冉星辰淡淡的笑容,當(dāng)下心中一蕩,莫名的情緒襲上心頭。
看來自己太久沒碰女人了!這是懸野爲(wèi)自己的失神而找的理由。
第一次相遇的陰錯陽差均在兩人的心中留下不可抹滅的影響,唯有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始終縈繞在懸野心間,但,笑容雖美卻不是爲(wèi)他而綻放。
思緒萬千,躺在牀上的人緩緩睜眼,眼神裡充滿了落寂以及絕望,往事如夢,然而,情已滅,愛成恨,縈繞心間的絕世笑顏此時此刻變得無比猙獰,彷彿在放肆地嘲笑他一般,聲聲如劍,直插心臟最柔軟的所在。
輕微的響動足已叫醒守在牀邊假寐的人,焰嵐尋心中一陣雀躍趕緊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送入懸野口中,乾裂的嘴脣得已滋潤,絲絲清涼流入喉間,懸野低吟出聲。
“大哥……你總算是醒了,你這一睡可睡了整整五天五夜啊!你可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麼?”伏於牀沿的焰嵐尋眼中激動難掩,但嘶啞的話語中卻能聽出他的疲憊。
懸野但笑不語,伸手將焰嵐尋落於眉間的一縷青絲攏於耳後,動作溫柔至極,彷彿面對的是他最爲(wèi)心愛的人。
焰嵐尋驚訝異常,從來……從來大哥都沒像這般對自己溫柔過,儘管大哥一直對自己很好,但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那是一個兄長對弟弟的關(guān)愛,這並不是他所希望得到的。然而這次,懸野的溫柔讓他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忽然感到自己好幸福,焰嵐尋此時此刻再出抑制內(nèi)心的澎湃,心在燃燒,血液在沸騰,連淚水都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大哥……”
見此懸野一愣,趕緊收手,啞然道:“對不起……大哥讓你受累,對了,這是哪裡?戰(zhàn)魂怎麼樣了?”
焰嵐尋假意去倒水,轉(zhuǎn)身之際拭去眼角的淚水,道:“這裡是一家農(nóng)舍,當(dāng)日大哥重傷昏迷只能取近處落腳,若大哥覺得這裡寒磣,我再去給大哥另覓他處。”
懸野淡然道:“有一處落腳尚可,無需再尋他處,戰(zhàn)魂……怎麼樣了?”
焰嵐尋倒水的水抖了一下,差點倒翻,悶道:“大哥心裡只記掛著戰(zhàn)魂的事麼?知不知道你當(dāng)時差點就沒命了?若不是……”
見焰嵐尋不悅,懸野趕緊禁口,正欲下牀,不想,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頓時冷汗如泉涌,懸野不由得痛呼出聲,剛站起的身子又重新跌坐於牀上。聽到驚呼,焰嵐尋心下一窒,手中剛倒的茶水“嘭——”地一聲掉落地板,頃刻間的水杯粉碎,茶水也溼了一地。
“大哥……你怎麼樣了?快躺好,現(xiàn)在你還不能上牀,要是再撕裂傷口我可不管你!”話未落音,懸野就被如急弛而來焰嵐尋重新扶回牀上去,
焰嵐尋儘管口氣不善,但責(zé)備中所透出的關(guān)切還是讓懸野心中一暖,道:“嵐尋,謝謝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要是你哪一天也離開了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焰嵐尋心中黯然,他明白懸野那句話中的“也”字指的是御冉星辰,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報以明朗笑臉,道:“大哥這是說什麼話?只會有大哥不要嵐尋,絕對不會有嵐尋離開大哥的一天,當(dāng)初誓言永生相隨,如今才過千年,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嗎?大哥?”
懸野啞然,回想千年之前三人結(jié)拜時的誓言,不禁心中劇痛難忍,那三聲齊鳴的誓言如今卻覺得那樣的可笑……
“生亦同心,死亦同日,永生相隨……”
“大哥……大哥?!你該喝藥了。”焰嵐尋一手拿著一碗帶有腥味的藥,一手在懸野眼前使命晃動,見懸野被思緒纏綿纔開口叫喚。
懸野登時從往日誓言中甦醒,見焰嵐尋手中暗紅色卻又帶著奇怪腥味的藥汁凝眉,道:“這是什麼藥?怎麼腥味這般重?聞起來像血的味道。”
焰嵐尋心中一抖,笑容裡閃過一絲慌亂,忙道:“大哥這你就不懂了,藥有千百味,各有其味,有些植物可入藥,有些石子也可入藥,就連動物身上的肝臟、皮毛也可用之入藥,其不同藥草所對不對病癥,有的只需一味既可,有的則百味而不得,一藥一味,百藥則百味,百味合一味自然聞之怪矣!而此味藥中含有川山龍、鳳尾草、天冬門、丹蔘再佐以幾味止痛、續(xù)筋骨的藥草,雖然味道是怪了點,但療效卻很好,大哥該不是怕藥太苦不敢喝了嗎?”
被拆穿心中所想,懸野慘淡一笑,伸手取過焰嵐尋手中的腥味苦藥一仰頭喝個精光,焰崗尋臉上雖帶淡笑,但心中卻忐忑不安,也許是大哥傷勢過重又被自己的一番言辭給糊弄過關(guān),藥中的怪異腥味其實是血,新鮮的血,都是從剛出生不久的男嬰心臟之中所攝取的血液,這幾日懸野昏迷不醒期間都是每日一劑男嬰的心臟之血佐以數(shù)十種罕見的藥草得以保命。
今天懸野已然清醒,而他再怎麼調(diào)試也去除不了藥中的血腥之氣,而對氣味敏感的懸野在鬼界所受的傷又急需這味藥血才能得以去除體內(nèi)過重的陰氣,雖然每天都要下手殺死一個天真無邪的嬰孩他也有些無心不忍,但一想到懸野的傷手中的刀便毫不留情地挖出嬰孩跳動的心臟。
他的手可以染滿鮮血,爲(wèi)了懸野,他在所不惜。
日後只怕嬰孩好殺,大哥那一關(guān)恐怕難過了,焰嵐尋心下思緒萬千,如果被大哥知曉自己殘殺嬰孩入藥,不但再不肯服藥還會怪罪於我,最重要的莫過於他體內(nèi)過重的陰氣,如果斷了藥的話,恐怕會功虧一簣。此味藥性屬陽,可以與懸野體內(nèi)的陰氣勉強保持平衡,而今懸野身體虛弱,焰嵐尋只能讓那個東西繼續(xù)留在他體內(nèi),但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若一日不服體內(nèi)陰氣便會增長,這樣的話懸野的身體恐怕再也壓制不了伏於體內(nèi)過重的陰氣。若是陰氣過重,懸野的性命恐怕也難保,雖然這是焰嵐尋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當(dāng)時他也是迫不得已,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讓懸野的身體儘快恢復(fù)莫過於想想如何令懸野乖乖地服藥。
畢竟,戰(zhàn)魂,不是一般可以封印入體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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