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片花瓣張開,戰魂出世,懸野此時已守在完全張開的藍花之畔,然,花瓣已然全部展開除了黃色花芯卻不見有任何一物,聞聲而至的焰嵐尋驚詫不已,懷疑是否自己在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驚詫之餘卻見懸野嘴角溢出的微笑,不解之際懸野猛然開口——
其內心澎湃,乃懸野魔性大發,忽然間風雪驟停,懸野仰天長嘯,道:“好一個戰魂,出於八卦陣,聞風雪而生,賜名——巽。”
望著空無一物的冰藍色花朵,焰嵐尋更爲不解,疑問道:“大哥……戰魂何在?”
聞言懸野不解,望向更爲疑惑不解的焰嵐尋,道:“怎麼?嵐尋難道看不到他嗎?”說罷擡眼望向跪於花芯之中的戰魂。
輕搖頭,焰嵐尋順著懸野的眼光望去,道:“戰魂一事我只是從我師傅那裡有聽,真正的戰魂我卻是未能得見,但傳聞中戰魂可變化多端,真正的姿態除了他的主人之外幾乎無人得見,雖說得戰魂可得天下,我聽聞有一前人得戰魂之後成爲一方霸主,然,最終也是死於戰魂之手。”
“於是你恐其忠心不足故而將忠心不侍二主的帝龍之魂融合之中?”懸野此時方得明白焰嵐尋爲何執意要將戰神座下的帝龍天魂與戰魂相融,想到焰嵐尋一心爲自己著想的心意,懸野心中升起隱隱暖意。
焰嵐尋淡笑點頭,之前在與帝龍天魂對,戰魂乃一柄利器,雖說不在神器排名之列,但他的殺傷力與破壞力不比排名第一的神器差,一般神器只是死物,然,戰魂生前乃沙場戰死的將士,身雖死,魂不散,故而意不滅,雖說只需戰勝戰魂後再爲其命名便可收服,但忠心不足,戰魂弒主之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正因前車之鑑故而焰嵐尋才花了諸多努力纔將戰魂與帝龍之魂相融合,再以這種種植的方式讓戰魂出世。
他可不想懸野有朝一日死於戰魂之手,就算有這種機會只有百分之一或是千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允許發生。
“大哥既然已取得新生戰魂,請速速回魔界。”焰嵐尋上前一步道。
懸野點頭,時事危急再也耽擱不起,只見懸野一揚手,焰嵐尋只覺得一股陰寒之風悄無聲息地靠近,壓迫感瞬時而生,他心中雖驚詫臉上卻平靜如常,心下暗道:戰魂果然了得,大哥現已得此物,不用多時天下就是他的,而他卻是我的。
*
數日後,當懸野和焰嵐尋帶著戰魂趕回魔界時眼中所見正如他們所料,此時的魔界已被水君灼所掌握,而當天正是水君灼身披紫袍稱王之日。
前往祭臺途中的水君灼得意非凡,新王加冕儀式是魔界最爲重要的儀式,封印已久的魔族之人此時已不受封印的束縛幾乎所有的人都涌入祭臺所經之處迎接新一屆魔王,人山人海之中大隊人馬整齊而有序地橫穿鬧市,浩浩蕩蕩如沙場點兵。此時的水君灼身披紫袍,一邊御獸而行一邊面帶微笑接受衆人的跪拜,儼然一副帝王之駕。
此時蜂擁而至、口中吶喊著新魔王名號的魔族居民全然忘記了前屆魔王慘死於鬼界的事實,雖說得知懸野的死訊讓他們著實意志消沉了一段時間,但千年以來懸野在他們心中只不過是一隻沉睡的雄獅,儘管之前懸野爲了魔族奉上自己的全部,但費盡心血的付出卻抵不過他的一次過失,誤信他人而導致一半族人被斬殺一半族人被封印海底的過失。而且在水君灼的引領下,大部分的魔族人爲迎接新王而做準備,不消時日便把懸野之死拋於九霄雲外,在他們看來誰當魔王都一樣,最重要的就是誰能帶領他們報仇雪恨,千年前數百萬的親人祖輩被無情斬殺,而免遭塗炭留下的人卻又被封印於冰冷的海底長達千年,千年的時間裡老一輩的人甚至至死都等不到看一眼太陽的機會,帶著無盡的仇恨和遺憾在冰冷的海底逝去。
這份恨太重,仇太深,仇恨就應該用殺戮、用鮮血來洗滌——
所以他們希望的不是新的魔王給他們一個安寧的家園,而是一個可以帶領他們報仇雪恨的王。
魔族之人都嗜血好戰,仇恨之心更是凌駕於其它六界之上,在之前長達萬年的神魔之戰,取勝之心早已深入他們的骨血之中,這次得已解封,更加激勵了他們的戰意,這一戰不是天界滅便是魔界亡。
在數十萬人的擁呼聲中一席紫衣的水羣灼緩緩步上祭臺石階,祭臺之顛祭師以及衆多身份高貴之人早已等候,就等水君灼上前受王之加冕儀式。
水君灼眼見祭臺之上王者之碑中即將刻上自己的名字,此時內心早已沸騰,這一日是他夢寐以求的時刻,等候了千年的一瞬,若不是懸野在沉睡的千年時間裡被封印之力所護他早就下了殺手,那魔王一位早已屬於他,不過現在也好,終於可以脫去代王一職而真正掌握王權,這天下或早或晚都是屬於他的囊中之物。
通往祭臺的石階的所在是魔族最高處,長達數百丈且守衛重重,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易容過的的焰嵐尋以及懸野都被擠在人羣中絲毫不得進入祭臺的石階,之所以易容是焰嵐尋唯恐水君灼發現他們沒死的事實而派兵圍攻,而事實正如他們所料,回到魔族內的水君灼還是不放心,讓自己的心腹愛將帶著衆多魔族將士以找尋魔王懸野爲令,暗地裡卻是背道而馳。好在焰嵐尋警覺,懸野也不願意在這上面多生事端,於是一路上通過焰嵐尋巧妙的易容術讓他倆都有驚無險地躲過水君灼派往四處的衆多耳目,這一路上也多虧了焰嵐尋的機警和隨機應變能力。
眼看水君灼就要登上祭臺之顛,而他們卻仍然圍困於人羣之中,焰嵐尋焦急異常,這些人殺又殺不得,幻術倒是可以施得,但經戰神一事覬覦自己的所作所唯恐懸野責怪,故而在懸野面前明令自己一年之內絕不再施幻術,誓言已出絕不能言而無信,但當下情形如果不施幻術又不以殺人爲前提如何纔能有效阻止水君灼稱王呢?
思緒間一股陰寒之氣瞬間蔓延,焰嵐尋擡眼望去只見懸野神態自若,絲毫不被水君灼即將踏頂而煩惱,就在他淡笑之際,付於他臉上的一張不起眼的中年人面具成塊狀徐徐剝落,焰嵐尋見此已知懸野胸有成竹,當下他一伸手也取下臉上農婦模樣的易容面具。
懸野和焰嵐尋這一現身立即引起轟動,一些仍然效忠於懸野的將士以及魔族之人立即跪倒以志忠心,另有一些守衛的將士以及混於人潮中的各大殺手也趁機圍攏而至,場面即將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