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要忙著你的事,當然得天天跟組啦。我在心裡這麼說,嘴上只能對張慶寒的關心表達感謝,並且再次強調自己沒有關係的,可以更努力,要對得起這個工作。
許盈盈把我拉到一邊坐下,“你剛纔差點摔倒又是怎麼回事?”
我納悶道:“不知道啊,就是突然絆了一下。”
“那是大平地,你怎麼把自己絆倒的?”
我瞬間黑線,“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會絆倒嗎?”
“跟你說正經的呢,被絆到的時候什麼感覺?”
我仔細想了想,“就一下子腳沒擡起來?”
許盈盈若有所思,“看來要禁止他靠近你三米之內,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說是這麼說,實際坐起來肯定不會如願。比如說下午,若不是許盈盈一直在我身邊,我沒準又會摔得四仰八叉。意外也是發生在下午,休息的間隙。
張慶寒正坐在椅子中喝水,手裡拿著一個陶瓷馬克杯,我因爲和和他覈對臺詞,所以必須過去告訴他接下來的改動,許盈盈跟在我旁邊。張慶寒本來是非常自然的拿過我遞給他的劇本,但可能是我的大意或者他的故意,劇本碰掉了他手中原先安穩的馬克杯。
杯子砸在地上,立時碎裂成無數大大小小的碎片,我爲自己碰掉了他的杯子很緊張,趕緊蹲下/身幫他撿,張慶寒也一起蹲下來,他還安慰我:“沒事的,就一個杯子而已。”
“對不起啊,我明天給你帶一個新的。”我說。
“不用,這邊杯子很多的。”張慶寒笑了笑。
我突覺手上一疼,仔細看原來是被瓷片劃破了手指。
“哎呦,沒事吧?”張慶寒自然地拿起我的手。
我一愣,下一秒被許盈盈拉過去,她對張慶寒說:“沒事,我帶創口貼了,我帶她去那邊處理一下。”
全程我都沒怎麼說話,直到被她帶去一邊,她的手上還拿著剛纔劃破我手指的那一片,我問她:“怎麼把它也拿著了?”
許盈盈說:“我知道張慶寒的目的了。”
“什麼?”
許盈盈看了我一眼,拿出紙巾給我,讓我自己止血。她說:“他給你銅幣是借你的身的意思,可能銅幣那隻小鬼的東西,所以用它做媒介。他現在需要你的血,帶回去給小鬼。這樣他就不必用自己的血供養小鬼,之後如果被反噬也不會報應在他的身上。”
我表示,沒太聽明白,這太詭異了。
“如果剛纔你的血被他拿到,他就有辦法讓小鬼吸你的血生存,同時又是替他張慶寒做事,而你呢,不僅會日漸衰弱,最後還會被小鬼殺死。等你死後,他會再找其他人代替。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養小鬼了,他既然盯上了你,可能就是看重你在鬼故事方面的觸及。你籤的合同是三個月的,而這三個月你大多數時間可能就是在劇組,這樣他就會在你身邊,所以OK,借身體養鬼計劃完美。”
我聽完許盈盈一大段補充,才恍然大悟。許盈盈說:“事情麻煩了,我沒辦法盯著你每分每秒,他還有很
多機會拿到你的血,這不需要多少,一滴就足夠。你等會,我給小莫說一聲,事情可能不能再拖,我們今天得把它解決。”
許盈盈打電話給小莫,我還有點懵,事情發展太快,許盈說的解決是怎麼個解決法,難道要殺了張慶寒?我戳戳打完電話的許盈盈,“我可以問要怎麼解決嗎?”
許盈盈說:“待會小莫來接你,我們先回去。你回家,我去找那個臭名昭著的傢伙。”
“誒。”我拽住她的胳膊,“你一個人去會很危險吧,面對那樣的人,我也去。”
許盈盈伸手摸一下我的額頭,“沒發燒啊,你是不是傻?你一個普通人,我帶你去有用嗎?我是要把張慶寒養小鬼的全部流程問出來,纔好知道我們怎麼對付他。”
我說,“他不會輕易告訴你的吧?我還是不放心。”
“行啦,你不放心能怎麼樣?本來他可能還在雲南那片,但是既然這個小鬼初長成,他人也就住得不遠,很可能在張慶寒家附近,或者根本就住在他家。我讓狐貍精帶路,對了,你那個銅幣給我,這東西不能讓你帶著了,太危險。”許盈盈要過銅幣,放到自己身上。
“那我先跟高晉說一聲,我待會就回去。”我說。
“誒誒,一起過去,省的張慶寒趁機做手腳。”
高晉在導演旁邊,我過去找他的時候,他剛和導演說完話。
“晉哥,我待會可能先回去,有點事。”我說。
高晉說:“哦,好呀。你平時不用和我們一樣準點到準點走的,因爲你是顧問,我們只要找你諮詢的事,你給我們做出指導就可以,我看你這兩天都是這麼辛苦不太值得。”
我以爲我是要朝六晚九的那種,難道不是?
“我們這種是正式籤合同的,所以一切時間都要跟著劇組走,但是你不用的,所以不用這麼辛苦,平時沒時間過來就不用過來,忙自己的事就好,只要每週有兩三天在組裡待著就行的。”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晉哥。”
“哪的話,你們今天上午提的建議就非常好,導演特別喜歡,其實如果你想在這條路上走,是很合適的,導演已經記住你了,下次就還會想到你。”高晉說。
我體會到了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悉心指導,頓時覺得心中安慰。
小莫沒有進片場找我們,一個是因爲他本身是狐貍,如果被小鬼發現,一定會告訴張慶寒。另一個也是因爲這裡太大。我和許盈盈沒有對張慶寒告別就離開了,他當時正忙著拍戲。
我們一上車,小莫就關切地我有沒有事,我笑著說沒事。
許盈盈說:“你還記得張慶寒家在哪吧?待會送我過去,你先把小童送回家。”
我說:“別這麼麻煩,正好一起過去呀。我可以待在車上不下去。”
許盈盈看我一再堅持,只能同意。
小莫問:“今天發生什麼事了?你急急忙忙讓我來接你們,我還以爲出事了。”
許盈盈沒好氣地說:“你要是不來,很可能今天就要
出事了。”
“怎麼講?”
“張慶寒要小童的血,好幾次都差點讓他得手。”
“要血?”小莫重複了一遍,然後說:“他想用小童爲他養鬼?我靠,我剛纔就該進去先滅了他!”
許盈盈說:“弄他容易,但是你怎麼解放小鬼,淨化他的戾氣,讓他重新投胎?”
小莫頓時語塞。
許盈盈說:“我們去他家附近看看,如果可能的話就進他家裡,如果那個噁心的傢伙在呢最好,如果不在,也要摸清楚他對小鬼除了血液還有祭祀什麼東西。這就需要蕭晟的結界啦。”許盈盈最後一句話是看著我說的。
我問:“要我現在喊蕭晟嗎?”
“不用,待會帶了再說。”
小莫說:“你一直說的那個人到底叫什麼?就是教人養鬼的。”
“他名字很簡單,叫黑子,人如其名,心黑手黑,哪都黑!”許盈盈說,“我幾年前見過他,中間雖然一直沒見過,但是或多或少都能聽到他的動靜,而且他肯定記得我。”
小莫點點頭,“那就好,如果我們要去他的院子裡,恐怕一開始就需要結界,我的結界雖然不如蕭晟厲害,好歹也能帶一個人。你跟著我,讓蕭晟帶著小童。”
“我無所謂。”許盈盈說。
我開始在心中念著蕭晟的名字,可是一直沒有收到迴應。
我們到達目的地後,小莫把車鑰匙拔給我,“小童,蕭晟出現,你纔可以下車。你自己的話絕對不能出來,懂嗎?”
我點頭,許盈盈也說:“是啊,這種時候別逞英雄,人家正是抓你的好時候,你可別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門。”
“好啦,我知道了。”我推著許盈盈出去。
小莫又提醒我:“下車別忘了鎖車。”
“好。”
看著他們走向前邊第二個別墅,然後突然一下兩個人都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估計是小莫開啓了結界吧。我倒回座椅中,閉著眼睛直接把蕭晟的名字念出聲。
“蕭晟,蕭晟,你又去哪了啊,蕭晟……”
“夠了。”
我猛一睜眼,“蕭晟?”
蕭晟一張俊臉,冷冷地沒表情,就像我欠他錢似的,好吧,是我欠他命。原來我現在已經可以很平淡地說出這些事情了嗎?真是感謝蕭晟一直以來的刺激啊,我默默嘲諷自己。
蕭晟不說話,肯定只能我先開口,畢竟也是我有求於人,我說:“你能用結界帶我進去嗎?前邊是張慶寒的家,小莫和許盈盈已經先進去了。”
蕭晟眉峰一皺,“你們來這幹嘛?”
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大致給蕭晟描繪了一遍,蕭晟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我的手,我縮了一下。他說:“你就老實地在這待著吧。”
“爲什麼!”我不滿。
蕭晟雙眼一閉,整個人竟然舒展著倚在靠背上,看起來是閉目養神了。我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又看一眼那棟別墅,才把怨念的目光轉回來瞪著蕭晟。
蕭晟不爲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