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沒有把蕭晟的話說出去。
爬過山頭,尋找到瀑布,還沒有到天寒地凍的時候,瀑布也沒有變成冰瀑,水倒是源源不斷,依然保持著瀑布應有的尊嚴。
我們踏上歸程,向哥和白子晗之間彷彿更加親近了,雖然他們和來時的動作,語調都沒有變化,可我就是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情緒與氣氛更加融洽。
結束短暫的兩天戶外活動,年關將近。
“我看看還有什麼忘記帶的……”小盼從前一天下午就開始收拾行李,明天下午的飛機,上午她就去接弟弟一起去機場。上次他的弟弟那件事之後,有了佛珠,也就沒再出過事。
許盈盈無情地吐槽:“你是要花兩天的時間把所有東西全部打包帶走嗎?”
小盼道:“當然不是。”
“那你收拾來收拾去,從昨天到現(xiàn)在,還有什麼沒拿嗎?”
小盼說:“這一年都沒回過家了,家裡七大姑八大姨的,還有各個弟弟妹妹侄兒侄女,我還得上街一趟給他們買吃的。”
許盈盈說:“你也拿不了啊,飛機託運還有重量限制呢。”
我坐在沙發(fā)邊看著小盼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她說:“小童,下午陪我上街。”
“啊?”
小盼說:“我多買些吃的用的穿的,走物流給寄回去,到家時候包個車讓他們送。”
我輕笑:“家裡知道你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會說你的吧?”
小盼神色一緩:“這是我省下來給自己買衣服的錢,過年嘛,大家難得見到面,禮數(shù)不能少。家裡的娃娃很少見到城裡那些吃的,帶回去給他們嚐嚐,還有衣服。”
我說:“好,陪你一起去。”
整整兩大紙箱的吃穿用度,箱子大約可以裝下一個洗衣機,可想而知了,小盼順路叫上小莫幫忙做搬運工,於是整個下午我和小莫便成了最稱職的免費勞動力。
直到把兩個紙箱安穩(wěn)送到物流公司,我們才返回。
小莫說:“怎麼不早幾天寄,他們要給送過去最快也是後天,你還得從家出來拿。”
小盼說:“沒事,我明天到鎮(zhèn)上就去收貨的點說一聲,東西來了直接給我送到莊裡,現(xiàn)在方便,他們人也挺好的。”
“以前用過?”小莫問。
“嗯,去年也是這麼寄的。”小盼說,“那時候小童沒來,所以不知道,我去年啊寄了一箱,沒夠他們搶的。”
我笑道:“所以今年你寄兩箱?要是兩箱再不夠,明年就三箱?”
小盼神色落寞了一下:“不會了,今年家裡有兩個上年紀的親戚走了,還有不少去鎮(zhèn)裡讀書的娃娃,以後啊,人只會越來越少,不會越來越多的。”
我說:“你不是還準備回去的嗎?別這麼說。”
小盼搖搖頭:“每個莊都是這樣子的,不止我們一個,年輕人都走了,老年人慢慢也走了,年輕的走向城市,年老的走進天堂。”
“
哎呀,怎麼突然感傷起來了!”小莫道,“明天就回家的人要開開心心的,今晚咱們聚個餐怎樣?把你弟也叫來,晚上我送他回去。”
“不用了,他們今晚還有活要忙,他已經是提前請假的了,剛來工地就請假給人家印象就差了一點,今晚再請假過來吃飯,來年回來,他工作要不好做的。”
“那就我們幾個聚聚,大家一起,年前啊,回去一個,我們就吃一頓,有時間相近的呢,我們就合併了一起吃。”
我問:“過年時候你還是留在這的吧?和大利林宇他們收著店裡?”
小莫說:“差不多,他們不回老家,我們就一起過年唄,崇——”車上還有小盼,小莫改口,“其他人各自有歸宿,無家可歸的就跟我們過。”
小盼笑道:“你們一起過也很開心啊,多好,其實你們怎麼不集體去東北過年,就小童和許盈盈兩個,多寂寞。”
小莫說:“那麼遠,我怕冷,不去,林宇和大利也是不想折騰的主。”
我想了一下,狐貍不是都挺耐寒的嗎?難道不是?
蕭晟在我腦海中說道:“雪狐纔不怕冷,你面前這隻狐貍可不是雪狐的品種。”
還以爲所有的狐貍都耐寒,怪我,怪我。
晚上大家聚餐,提前拜年,相當於歡送儀式,弄得小盼苦笑不得:“我又不是明年不回來!”
這段時間晚上的直播基本就是我在做了,論壇那邊有林宇和子晗兩個人守著,也沒有什麼新的問題,說到子晗,她今年雖然留在現(xiàn)在的住處過年,但是向哥表示會過來陪她,畢竟向哥也沒有什麼親人在了。
崇武師傅正如小莫所說的,回到東安寺與小沙彌小師傅一起。
至於近段時間幾乎沒有聯(lián)繫的張慶寒,我就不得而知了,明星總是很忙的,或許會出去度假也說不定,年後劇組開工,再不趁過年時候休假,明年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眼看著我和許盈盈也到了離開的時候,小莫開車送我們去機場,路上各種叮囑。
“你看我們這邊還沒有把燈籠之類的掛上,但那邊肯定已經張燈結綵搞得跟結婚似的了,小童你多拍點照片,那邊大肉大酒的,多吃點,別跟著許盈盈出去把自己餓著,自己喜歡吃的千萬不要讓給她。”
許盈盈瞇起眼睛:“狐貍精你幾個意思?”
“字面意思,把小童照顧好了,我要不是臨時有事情,肯定就跟你們一起去了。”
我說:“你不是一開始就怕冷纔不去的嗎?”
許盈盈雙手抱胸:“上次還聽到某隻狐貍說東北那邊今年是最冷的,凍得瑟瑟發(fā)抖。”
我掩著嘴笑,我不擔心和許盈盈單獨出去,因爲我身邊還有蕭晟,而且小莫隨時都可以通過血咒的關係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可能距離遠的話,時間稍微耗費的長幾分鐘?
“那邊人可能比較兇,你別一味的忍讓,有事情讓許盈盈和蕭晟出手,別攢著不用,攢著戰(zhàn)鬥力也是有的
,何必怕人家。”小莫又開始絮叨。
許盈盈挑眉:“《黑道二十年》聽過沒?講的就是東北黑社會。”
小莫瞪她:“黑社會不必鬼魄容易對付多了?”
我心中一喜:“我現(xiàn)在還會一點散打,不用怕他們。”
許盈盈再度瞇起眼睛:“你是不是忘記教練怎麼說的?學的時間越長越不能和別人打架,你一個人打得多人家一幫子嗎?”
我默默地吐槽:“明明還沒到那,你們怎麼先扯起這個了。”
小莫和許盈盈俱是一頓,小莫清清嗓子:“未雨綢繆。”
許盈盈說:“防患於未然,你看你剛纔的思想就很危險,遇到這種事情不都是躲遠遠的嗎,你還想往上衝,不要命啦?”
小莫說:“無所謂,對付普通人,許盈盈你足夠了,都不必蕭晟出手。”
兩人你爭我吵,到機場也沒消停,小莫幫我拎包,其實我們基本沒什麼行李好帶了,已經提前寄到了民宿的位置,讓店主幫我們簽收了,那裡面衣服用品帶得非常齊全。我們現(xiàn)在飛機過去的小包裝得都是些隨身小物品,厚的羽絨服抱著,因爲這邊還沒有那麼冷,穿著羽絨服太奇怪。
機場人很多,年關將近的時候,乘客總是最多的,大家可能來自天南海北,在這一天城市的不同角落聚集於此,再回到曾經的天南海北,十多天後,還會再次相遇。
候機室等了會,就到了時間,我們揮別小莫,檢票登機。
在座位上做好,我倚著座椅看向旁邊的舷窗,我是靠窗的位置,許盈盈坐我左手邊,美女乘務員爲我遞上我要的果汁,我就靜靜地看著舷窗等待飛機起飛。
許盈盈打著哈欠:“你要不要睡一會,早上我們起那麼早,時間足夠睡一覺的。”
我說:“不了,我想看看風景,外邊的雲層很美。”
舷窗外,雪白的雲觸手可及。
我?guī)隙鷻C,聽著音樂,欣賞窗外的藍天白雲,這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令人渾身舒暢,連疲憊的感覺都不見了。
許盈盈真的說到做到,從飛機起飛一直睡到降落,我搖醒她,告訴她我們要下機了,她才迷迷糊糊地擦著眼睛坐正。
一走出機場,陌生的乾燥寒風直接灌進領口,把我凍了個透心涼,渾身一抖,心中感慨,大東北的冬天果然非同凡響。
即使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依然覺得冷,可能真的是南方人不適應北方的氣候。
下一秒,我忽然感動周圍溫暖了起來,許盈盈酸溜溜地嗓音說:“得虧不是半夜三更,要不你這周身散發(fā)的靈力能給附近的鬼全給招來。”
我一愣,反應過來是蕭晟做的一切,便在心中問他:“許盈盈說的意思……你是不是做得誇張了?我已經沒那麼冷了,不用太費力。”
蕭晟冷冷的聲音比外界的寒風還是差了一些,過了一會兒,他說:“白天,沒關係的。沒有哪隻鬼會傻到大白天出現(xiàn),除非是活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