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晗在走廊上看到我們，疾步上前問道：“你們是不是在外邊做了什麼？”
“作亂的鬼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蕭晟說。
小莫慢悠悠地走近，“難怪，這些老人剛纔突然一下子集體脫離了夢魘，跟魔術(shù)似的，我估計就是你們把禍源給掐滅了。”
我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心思發(fā)飄，小莫轉(zhuǎn)而問我，“怎麼了？沒精打采的？那鬼長得太磕磣？”
蕭晟跟著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然後和白子晗去交流養(yǎng)老院的其他問題了。小莫的口氣沒上一秒那麼輕鬆，他收起玩笑的語氣，又問了一遍：“蕭晟那混蛋做了什麼？”
我搖搖頭，“其實和他也沒關(guān)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看起來養(yǎng)老院的事情到此也就告一段落，很快又是午夜十二點。養(yǎng)老院裡恢復(fù)往常的平靜，我們在白子晗的辦公室裡，蕭晟與她說另一件事。
“我有一個論壇，上邊會有許多人發(fā)佈靈異的事件信息，平時我忙不過來，就算看到了也不定是否有時間去查個大概。所以，我想讓你幫忙管理其中一個版塊。”蕭晟說。
白子晗的辦公室裡的電腦是開著的，蕭晟簡單糙作了一下，頁面就跳到了我們的論壇地址，“你可以先大概看一下在做決定。”
小莫道：“美女，你對來我店裡做甜點師有興趣嗎？待遇高時間自由。”
蕭晟冷冷地瞪他，“你整天不看顧店裡，是林宇受夠了你終於要走了吧。”
得，這兩個人天生的八字不合，我已經(jīng)能遇見在這樣發(fā)展下去，又是一頓爭吵。
小莫走到電腦背面，正對著白子晗，“說真的，我的店會在月底擴張裝修，包吃包住，更重要的是我們這類人可以在一起，比你孤軍奮戰(zhàn)強很多吧？考慮考慮。”
白子晗也是冷漠臉一張，她擡起頭對小莫道：“我不認爲一個做甜點的人會像我這樣不茍言笑，顧客會被嚇跑的。”
“我客人多，不用擔心這點，而且你這樣的冰山美人範可以幫我鎮(zhèn)店，待遇從優(yōu)！”小莫賣力地勸說著他。
蕭晟嗤之以鼻。
我心念電轉(zhuǎn)，支持小莫，“子晗，小莫那裡是挺好的，我們會經(jīng)常過去，而且最近崇武師傅也住到附近。你一個人在外邊漂泊，不如來我們這。”我無視蕭晟看過來的目光，又對小莫說：“子晗可以看慣這個版塊的內(nèi)容，林宇可以負責水區(qū)的內(nèi)容，這樣一來，你的鮮奶吧就是我們的大本營了。”
其實，鮮奶吧早就成爲我們心中的大本營。如果能再這樣做的話，就進一步穩(wěn)固了大本營的存在，感覺既有了朋友又有了後盾。
小莫摸著下巴沉吟：“這主意不錯，回去後你在讓崇武把安全問題加強一下。嗯，我要把樓上兩層也給租下來，這樣方便你們住。”
白子涵的表情有些鬆動，我估計著是“崇武”這個名字的影響。
“我要想想，地址在哪裡？想通之後我會去找你們。”
“好說
！”小莫高興地拿過我的手機翻找到白子晗的電話薄，編輯了一通短信就發(fā)過去，“這是我們大本營的地址，隨時敞開大門迎接你。”
白子晗道：“論壇的事情我接下了。這樣也方便我去處理靈異的小問題，信息量大免去我自己收集，你們做的論壇不錯。”
蕭晟道：“鬼域帶來的靈感，目前論壇裡的人大多是看直播的人。”
回去的路上，我在座位上打瞌睡，實在是太困。小莫原本還和我說著話，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有動靜時，我勉強睜開眼，察覺到自己在半空中被抱著，蕭晟正將我放到牀上，我轉(zhuǎn)了個身面對他，用帶著沉沉睡意的嗓音問道：“今天可以不去幻境嗎？”問完我也沒意識去等迴應(yīng)，眼皮又沉重地搭在了一起。
反正是沒有感覺的，我再次睡過去，終歸還是做了夢。平常的夢，具體的內(nèi)容當然是在早上一睜眼的時候就全部忘記，我精神一怔，看了眼時間，才鬆了口氣，幸虧沒有太晚。
去健身房，完成上午的訓(xùn)練後，我走鮮奶吧和小莫林宇打了聲招呼，說起來昨晚的事情不知道小莫有沒有告訴林宇，我正準備走呢，想了一下，還是要問問林宇的意見。
“林宇，你平時在吧檯後邊，交給你個任務(wù)唄。”我說。
我們平時說話也差不多這樣，因爲彼此都很熟悉，林宇道：“你說。”
“我們蒐集鬼的信息論壇缺管理，水區(qū)交給你好不好？”
林宇非常有興趣，我便用吧檯後的電腦把論壇打開給他看，“之前小莫也存過這個地址，喏，你看。水區(qū)一般沒什麼，但是一些人會說奇怪的話和事，我總是沒時間一條條翻，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看看。”
林宇道：“完全可以啊，我對這個很感興趣呢。”
我在紙上寫下管理賬戶和密碼交給他，“另一個靈異區(qū)的版塊是個大美女在負責，我估計啊要不了幾天她就會來店裡了。”
林宇回頭看看小莫，因爲小莫在整個過程中都還沒有發(fā)表什麼意見，便問：“新來的店員嗎？”
小莫說：“冰山美人範兒，高冷，一旦成爲店裡的甜點師，我們的生意會再翻一番。”
“所以，你請白子晗來究竟是爲了生意還是因爲能力……”我問。
“兩者都不誤。”小莫豎起一根手指，自信滿滿。
交代完林宇的事情，我去隔壁找崇武，昨晚沒時間練習(xí)，今天怎麼說都要補上。崇武沒有外出，在我意料之中，他看到我來眼中有喜悅。
我當小故事一般把養(yǎng)老院的事情描述給他聽，他靜靜聽著，始終沒有打斷我。我說到進入別人的思想時，看了看他，他的表情也沒變化。
“其實我是對另一件事好奇啦。”我說，“關(guān)於你客廳裡放的撲克牌，我試了兩天，在幻境中都無法準確的抓住它們。”
崇武反問了我一遍：“你是在幻境中糙縱的？”
我點點頭，“難道要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裡？”
崇武說：“其實是你直接跳過了中級，跑去練了高級，這樣當然很困難。不過沒什麼，但你在現(xiàn)實中發(fā)現(xiàn)異樣的時候，你再來找我，現(xiàn)在我還不能說。”
我一噘嘴，帶著些撒嬌的意味，“師傅啊，你又吊人胃口。”
他淡淡地笑意染上嘴角，“我可不是你師傅。”
我說：“然後我在健身房那邊學(xué)得進度也很慢，總之這幾天就是進入了倦怠期一樣，做什麼都不行。”
“你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了。”崇武說，“耐心性子慢慢來。”
“可是昨晚看到蕭晟的做法，我就會意識到自己和想象中的差距還是太大了。每次在我剛掌握一個小技能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他們需要的是更大的能力，我總是追不上。”我嘆了口氣，“繼而就感覺自己很無能。”
崇武說：“那用了三年時間才掌握到你現(xiàn)在這個程度的我，豈不是更無能？”
我想反駁這不一樣，崇武就接著說：“想想一個月前，再看看現(xiàn)在的你。”
隨後我在崇武的要求下，進入凝思，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地坐著，感受周圍的空氣，窗外的車流，甚至是人們或急或緩的腳步聲，崇武旨在讓我平心靜氣。
兩小時後，我緩緩睜開眼睛。
崇武溫和的目光注視著我，“感覺怎麼樣？”
之前積壓的浮躁感一掃而空，心神澄明。
崇武微笑著說：“精神就是這樣，始終緊繃著是會出問題的，一直鬆懈也會倦怠和遲鈍，還需張弛有度，方能合理控制。”
我仰起頭看向天花板，“果然還是和崇武師傅聊聊天最能有體悟，每次和你說話，我都有種衝動去讀讀佛經(jīng)。”
崇武道：“讀一讀無傷大雅，只是你若想遁入空門還是算了，六根未盡，紅塵纏身，佛門不是你的歸宿。”
我直起腰來了精神，“那崇武師傅會給人看命嗎？我的未來什麼樣？歸宿是哪裡？”
崇武目光變得悠遠，他輕輕搖搖頭，“佛曰，不可說。”
我頹唐地向後傾，雙手撐地，“對了崇武，白子晗這幾天可能就會決定是否過來了，你見一下她吧。不用說話，只要在店裡坐著，對白子晗來說也是對當初的思慕一個交代吧。”
師傅躲閃了一下目光，我說：“給人家一個機會嘛！”
“有緣自會遇到。”
“推脫。”我說，“那這樣，我到時候來找你，和你一起過去，而且之後小莫會把鮮奶吧完全做成我們的基地，你們肯定是要見到的。”
崇武默默打開書頁，看似讀書。
“咱們打個賭，你們?nèi)熘畠?nèi)一定會見到。如果我輸了，就不再說這個事，如果你們見到了，你就平常一些對待，好不好？”
崇武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麼說都是你在理，這個賭毫無意義。”
“我就當你的回答是答應(yīng)了。”我一拍手，起身準備離開。“那我先回去了師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