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彷彿還有花香，我睜開眼睛，醒了，就是那種很自然的睜開眼睛，沒有緣由。

屋裡黑漆漆的，怕是時間還早，我翻身拿起牀頭的手機，瞇著眼睛辨認一下，凌晨三點剛過。我又重重躺回去，把蕭晟的鬼手機丟到一邊，重新閉上眼。太早醒過來，眼睛還帶著生理性地脹澀，只是頭腦很清醒。

屋裡頭一回能像普通的夜晚那般安靜，靜到我可以清楚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外邊忽遠忽近的汽笛聲。

都說晚上是沉澱靈魂的時候，晚上最容易冥想，而且容易胡思亂想。那個蕭晟對我做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那個廣大的房間，四個角落名貴的夜明珠，還有中間，讓我沒齒難忘的大牀。我多少次赤身裸體地躺在上邊，他的眼神燃著怒火，又帶著情慾。他對我做的那些，都是十足十的報復和懲罰。

夢裡那個翩翩少年真的曾經存在過吧，還有他青梅竹馬的那個我。

我……到底是誰呢。我的家人，我的爺爺，我的遭遇，誰可以解答我。

睡意重新席捲上來，再次入睡前，我感嘆起現在這個蕭晟真的沒有在夢中出現，然後腦海裡是剛纔夢中的少年和女孩，伴著他們的笑臉和笑聲。我又再次忍不住把他們和現在的蕭晟對照，現在的蕭晟在我眼裡，就是殘酷，冷漠，不近人情，還有變態的代名詞。

但他救了你。

心底有個聲音提醒我，我知道，他救了我，白天找小莫幫忙是他救的我，上次胡婆婆要害我也是他救的我，那他爲什麼還總是折磨我，如果真的想看我死掉，就不要管我啊！

我不會原諒他，絕對不會原諒他！

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晟王回來了！女郎，晟王回來了！”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聽見門外我的貼身侍女告訴我這個消息，我迅速把髮簪別進發髻，來不及細看，就拉開門跑出去。

那是種夢中的真實。門外晴空萬里，天氣大好，侍女的臉上同樣是對這個消息的喜悅。

“晟王在面見陛下，女郎莫急。”

“那你如此急切的跑來告訴我做什麼。”我故作置氣的模樣。

侍女應是與我很熟，也知我是故意作態，便掩著嘴偷笑。

“不許笑，不許笑。”我跺著腳嗔道。

“其實啊晟王已經派林使君來接您了，外邊那轎子，可氣派著呢！雕著龍刻著鳳，前前後後啊，還有英武的騎兵護衛。”侍女說。

我輕咬朱脣，拉著侍女問，“你快看看，我這一身如何？夠不夠端莊？”

“不會。這身好看，女郎啊，穿什麼都好看。”

“你敷衍我，以前晟哥哥就總是這麼敷衍我。”我回屋，挑出一件袖口寬大，上儉下豐的多折襉裙，上衣部分緊身合體，裙長曳地，下襬寬鬆，腰間繫有一指寬的深色腰圍，襯得紅粉的襉裙更顯豔麗。

這一身可以顯出腰身的纖細，挺立的胸脯，大紅的底色還能映得臉色白皙。我對著侍女轉了轉裙襬，“這件如何？”

侍女點點頭，“更好看了。”

“好，那就它了。”

龍雕的轎子就在府上放著，我來到正廳就可以看到。林使君見到我出來，立刻作揖，我欠身回禮。

“早就聽家父誇讚，晟王這次得勝歸來，林使君驍勇善戰功不可沒，這次還要勞煩林使君親自前來，小女自不敢當。”

“女郎謬讚了。”

當我坐上轎子的那一刻，心裡再也抑制不住，自從戰爭號角吹響，晟哥哥義無反顧地帶領隊伍奔赴戰場。算起來整整五個月，都說戰場上刀劍無眼，也不知晟哥哥會否傷到。

我心中掛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