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帶我去了市中心一個熟悉的中央商場,我有些吃驚。他說,“昨天我能看出你的不自在,所以我想,還是在熟悉的地方,你會更放鬆。”
說實話,我有些感動,他竟然會這麼細心。
這個商場,我和李小盼也經(jīng)常來,逛上幾個小時,然後在上邊兩層隨便找一家吃飯。這算是非常老百姓的做法,的確會讓我覺得自在。
“我研究過,這裡有一家川菜很正宗,味道也不錯,而且我知道你也能吃辣。”
“是的,就是六樓的那家!”我確實挺喜歡吃那一家的菜,劉少竟然都知道。“那家晚上肯定要排隊的。你這麼個大老闆,願意等呀?”我調(diào)侃他。
“我提前預定了。”他淡定自若。
我奇道,“可是他們家從來不接受預定的。”
他看著我笑,好吧,我知道了,沒有什麼規(guī)則是一成不變的。
“現(xiàn)在,你願意陪我逛一逛嗎?我很少有機會像現(xiàn)在這樣……逛街。”劉少說。
“好呀。”我說,“你平時是不是都在公司裡?”
“也沒有,會經(jīng)常出差。對了,下一次會去歐洲,跟我一起玩吧?”
邀請地如此自然。我委婉地回絕,“你是大忙人,外出正經(jīng)要工作的,下次有機會的吧。”
劉少沒有過多糾結(jié)這個問題。其實在一個商場裡沒有目的的從一頭走到另一頭,從一層走上另一層,速度是可以很快的。現(xiàn)在我就意識到這個問題,劉少也發(fā)覺了。
但是我們不過是第二次才正式見面的網(wǎng)友,一起逛商場這個東西還是有些尷尬的吧。
“我們?nèi)タ措娪啊!眲⑸俎D(zhuǎn)頭對我說,我?guī)缀鯖]帶一絲遲疑就投了贊成票。
電影院,大家坐在那看一場電影,時間就可以很快過去,既不用說話,也不用去想如何找話題,實在是一個消除尷尬的好地方。
趕巧,正好十分鐘後,有一場恐怖片要上,還有限制級的字樣。劉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恐怖片,我心裡稍稍有些打怵,畢竟講鬼故事和看鬼故事是兩碼事,我講鬼故事,不代表我就可以平靜地看完一部鬼片,而且還是在電影院裡。
這部電影上座率不高,廳里人很少。我們剛剛坐下,電影基本就開始了。
老一套的傳統(tǒng)故事,幾個學生春遊,被困在山裡,然後不知天高地厚非要玩筆仙,結(jié)果筆仙送不走了,招來各種各樣的報復,除了音效和鏡頭,其他部份爛的不行。電影進行到一半,劉少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渾身都僵住了,他的眼睛沒有看我,只是手緊緊握住我的,我的心跳加快,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這太突然,而我想將自己手抽回來,我僵硬著被他抓著手,想立刻抽回來又太突兀,但是一直這麼被抓著,又容易產(chǎn)生誤會。
就在騎虎難下之時,蕭晟在我耳邊說,“你不動手,我就動手了。”
我被他一嚇,迅速將自己的手抽回,然後有些僵硬地對劉少說,“太熱了。”
接下來,我坐立難安
,蕭晟只說了那麼一句也安分下去,劉少彷彿又開始認真的看著電影,整個放映廳似乎只有我心神不寧,想著這想著那,再配上鬼片特有的背景音,感受不言而喻。
電影一小時三十分鐘,我大腦呈放空狀態(tài)足足半小時,電影結(jié)束,散場離席,我甚至不敢去看劉少。但他卻彷彿剛纔的事沒有發(fā)生過,還主動問我,“這電影感覺如何?沒有國外拍地恐怖吧。”
“嗯,一點也不嚇人。”我順勢說道。
“確實,比你講的差遠了。”劉少誇我,然後問,“現(xiàn)在我們?nèi)コ燥埌桑銘擆I了。”
“好。”我跟著他走,與他下意識地保持著距離。
走到那家川菜館門口,劉少只報了自己的名字,服務生便引我們進去,我看到門口還有很多人在坐著排隊,他們看到我們可以直接進去,臉上多多少少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劉少定的是最火熱的一個吊籃情侶位置,他主動點了幾道我喜歡吃的菜,然後看著我驚奇的眼神,才告訴我,“昨天我特意問了你的朋友小盼,她說你最喜歡吃這一家,然後給我列舉了很多你喜歡的菜色,我就都點了。”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在心底狠狠問候了小盼幾次,相信小盼一定在家忙著打噴嚏,希望她能猜到是我。
“水煮魚和夫妻肺片是他們經(jīng)典的,小盼說你每次來都會點,雖然菜色普通,但是口味地道,對吧?”劉少問。
“你記得這麼清楚……”我頗感無奈。
“還有麻婆豆腐,牛腩牛條牛筋,你喜歡吃的,我都記著。”
我總覺得蕭晟說不定在哪個地方暗自磨牙等著對劉少下手呢,這樣就危險了啊。
雖然有了剛纔電影院裡的小插曲,但是好在吃飯地點非常親民,而且周圍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我置身與此,即使對面是劉少,也覺得放鬆很多。
劉少問我,“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講過筆仙的事吧?”
我想了想,印象裡是沒有說過。
“你相信筆仙嗎?”劉少接著問。
我正不知道怎麼回答,蕭晟說。“從來就沒有什麼筆仙,不過是那種陣法正好可以招來附近的冤魂,藉著陣法誘騙人,然後趁機附身。”
我把蕭晟的話變了種方式,轉(zhuǎn)述了出來,“筆仙這個說法估計不太準確,其實,那只是一個招魂的法術(shù),招的都是冤魂厲鬼 ,所以玩這種筆仙遊戲就等於是邀請鬼魂附身,輕易還是不要碰了,那種自己招來的東西,很難請走的。”
“小童,每次聽你講的鬼故事,都像真的一樣。”劉少說。
我看著面前的餐碟,感嘆了一句,“因爲我說的都是真的,纔會聽起來真實。”
“你上次在直播室發(fā)的,可以處理靈異事件也是真的了?你真的見過鬼?”劉少的問題深入。
我當然是點了點頭,告訴他,“我見過,而且可以處理,劉少你這麼問是……你遇到了奇怪的事嗎?”
劉少輕輕搖頭,“倒不算是,只是
我家一處房產(chǎn),我母親以前買下的舊別墅,她總是說房子裡不乾淨。”
我被勾起了興趣,“舊別墅?”
“嗯,好像民國那時候哪個有錢人住的,後來幾經(jīng)人手,我母親喜歡那格局和外觀,就讓我買了,可是住了沒幾個月,她就搬了出來,總是說屋子不乾淨,讓我賣掉。我沒有當真,房子放那就放那吧,也不急著非要賣掉。”
“那棟別墅在哪裡?”我問。
劉少勾脣一笑,“怎麼?有興趣?我們可以去別墅裡玩探險遊戲。”
我一聽畫風不對,趕緊打住話題,“如果真的有問題,我還是可以看一看的。探險還是別了,你看我們剛纔看的電影,就是因爲好奇才惹了那麼多麻煩。”
“我從來不怕麻煩,反而還很喜歡麻煩,因爲麻煩會讓你成長。”
“劉少,你一定看過很多書,有那麼感悟,隨便一句話就帶著些哲理的味道。”我說。
劉少哈哈笑著,往我碗中夾了一塊肉,“多吃點。”
剛纔的話題就這麼帶過去,我想,如果房子真的有問題,下次總是會再提到,不必急於一時。
別人都是晚飯後去看一場電影,我們晚飯後是萬萬不可能再去看電影的了,可是現(xiàn)在結(jié)束未免太早,於情於理都不太合適。
劉少說,“我們可以去看話劇,這樣把時間充分用起來。”
這更像一次約會了,我似乎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劉少對晚上看話劇似乎早有準備,我記得這一類的票如果是熱門的劇場肯定早早地票就賣光了,我們現(xiàn)在準備要看的就是國內(nèi)頗具盛名的喜劇團隊。
他們新話劇的首演,我們的位置是第三排正中間。話劇的位置有講究,第一排其實並不是最好的,黃金位置就是二到四排。一場話劇二個小時,笑點不斷,我自己完全沉浸,在現(xiàn)場的氣氛中,也非常進入狀態(tài)。這個話劇真是甩電影好幾條街,我連著把這些天的煩躁鬱悶和壓抑,包括看電影時的窘迫通通拋開,和所有觀衆(zhòng)一起大笑。
話劇結(jié)束,意猶未盡,劉少這時看向我的眼睛裡是帶著笑意的,“這個怎麼樣?”
“很好看。”我由衷地說,“感覺看完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很放鬆。”
劉少明顯對這句話很受用,我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點了。
“我送你回家。”劉少說。“今晚還有直播的吧?”
我跟在劉少旁邊,穿過散場的人們,往停車場走,劉少突然說,“你那天講的小男孩,就是出現(xiàn)在停車場裡。”
“是的,不過那個停車場只是路邊餐館門口的一小部分停車位,比這裡小得多。”我說。
“那這麼大的停車場,會不會也有著什麼。”他低聲自語,然後揚起聲音問我,“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說的被女鬼附身的事,很像發(fā)生在我們公司的一部分。”
“誒?”
“因爲我們公司前不久就有個女助理跳樓,然後一個男員工發(fā)了瘋似的打人,後來我們辭退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