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 還需要猶豫什麼？

許嬛直接勾住他的脖頸，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裡。驚喜過後，便是羞澀, 在這麼多人面前吶。

褚淵卻覺得不夠, 依舊執著地問她：“願不願意？阿嬛？”

“願意。”她的聲音細如蚊蠅, 褚淵沒有錯過一個字, 聽得清清楚楚。

褚淵將人緊緊攬在懷中。原來求婚的感覺這麼愉悅。

*

微博上#許願夫婦求婚#的詞條已經登上了熱搜第一, 然而廣場裡並沒有求婚截圖或視頻，網友們字眼裡扣糖的同時，也沒忘了譴責節目組的小氣巴拉。

衆多網友都在翹首以盼著, 期待當事人的其中之一發微博滿足一下吃瓜羣衆的好奇心。

一個名爲“褚淵的微博”的信號在許願cp超話裡發帖說自己求婚成功了，一開始很多人都以爲自己磕到真的了, 誰知後來又有人說這不是褚淵的微博。當事人不發微博, 網友們吃瓜的熱情直接波及到了經紀人紀起的微博裡。

然而紀起沒去錄製現場, 這件事到現在她也覺得挺突然的，所以也不知道後來的結果。

網友紛紛猜測, 這麼久沒出現說不定是失敗了吧，所以纔不好意思說。

比較理性的網友覺得，黑心節目組就是爲了到時候剪輯播出的收視率，所以大概率當事人都不會發聲，等到節目播出就什麼都清楚啦。

尤其, 莫名地, 一個仿號出現之後, 就有更多的仿號冒出來了, “褚淵chuyuan”、“褚淵的微博號”等等等等, 還帶著超話的標識發，看多了以後, 網友都麻木了，一看就全是假的。

以至於他們忽略了一條十分質樸的微博：【@用戶108396497：幫我實現願望，辛苦了@演員許嬛】

下面評論寥寥無幾，少有的幾條是偶爾路過的路人來幾句嘲諷：

【這仿得也太沒有心思了吧，名字都不改一改。】

【假的，鑑定完畢】

而發完微博的褚淵完全沒有心思再去關注後續如何，他正忙著和許嬛在一起。“驚喜環節”過後，節目組十分有人性地給了他們自由時間。

褚淵帶著許嬛逛鎮子，走走停停，什麼都不做也覺得美好。

*

晚上，兩人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看星星。

許嬛側頭看了看身邊他的側臉，只是一個側臉就足以讓人沉迷。褚淵忽而彎了眉毛：“阿嬛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她忽然慨嘆：“我在想，等我以後人老珠黃了，你還是那麼年輕，會不會嫌棄我，然後去找比我年輕的美女開始第二春……”說著說著，本來只是玩笑多些，許嬛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說不定，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好一些，人妖殊途說不定是句真話。”

褚淵忽然站起，將許嬛打橫抱起，她猝不及防小聲驚呼，攬著他的脖頸。

眼前的他忽而變了模樣，額間生出細紋，皺紋也浮現在臉上，許嬛已經驚呆不知做什麼反應。他頂著一張不太正宗的老人臉，聲音依舊清朗：“如果你想變老的話，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變老。”

許嬛含淚笑他：“快變回來，醜死了。”

兩人笑鬧了一會，許嬛就在褚淵懷裡睡著，他頗爲煩惱地皺眉，開始爲難於該怎麼向她說明她自己的身世，又該怎麼跟她說這個世界不屬於他們，他們終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

《在一起每一天》的錄製即將結束，最後一次錄製，節目組特意安排了煽情的回憶殺，隋音和陶紫妍一起淚流滿面，尤晗晗也忍不住有些傷感，許嬛倒是豁達得多：“以後有時間再聚呀。”

幾組嘉賓收拾行李各回各家。

許嬛倒是在考慮要不要回去就把證給領了，可她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就等褚淵主動提。偏偏錄了節目之後，褚淵就沒再提過那方面的事，許嬛幾乎都快懷疑求婚其實是節目組的刻意安排了。

褚淵對她還是那樣好，但許嬛卻覺得兩人之間該有一些改變了。

見他像塊木頭一樣，許嬛忍不住去試探想讓他開開竅：“淵淵，我們是不是有件事還沒做？”

褚淵幽深的目光緊盯了她幾秒，忽然笑開。許嬛也回之一笑，以爲他終於明白她的點了。

褚淵靠近了她幾寸，溫熱的脣如疾風掠奪，許嬛心裡真是又氣又好笑，偏偏現在她又說不了話，握拳錘他的肩。

輕飄飄的力度，褚淵並沒有在意，只以爲她在同自己撒嬌，親得更賣力了些。

風平浪靜過了幾日，許嬛終於忍不住打直球：“淵淵，我們現在是夫妻了嗎？”

這樣總能提醒到他了吧？

褚淵摟著她靠過來的肩膀：“當然還不是。”

許嬛眼眸一亮：“那……”

“那，”褚淵接過她的話頭，“阿嬛是想與我做夫妻了嗎？”

許嬛一頭霧水，不是已經求婚了嗎，這還需要問？

褚淵臉上的笑忽然邪魅起來，將她從沙發上抱起，許嬛還懵著，人已經被放在臥室的牀上。

然而，便看見站在牀邊的某男妖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襯衫釦子，一雙狐眸一瞬不瞬專注著她。

許嬛忽然背脊一涼，說話都不利索：“這，這是要幹……什麼”

“阿嬛不是要與我做夫妻麼？”褚淵還用略帶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只有他自己知道眼中灼熱燃起了火。

許嬛翻身從牀上跳起，臉黑：“渣男！！”然後將他推出門外，砰一聲關上門。

再遲鈍，褚淵也發現她生氣了，可他完全想不明白爲什麼會生氣。一番思索之後，褚淵決定去問問對人類的情感比較瞭解的沈辰熠。

沈辰熠驚訝：“老大，你們還沒領證？？都求婚了，還不領證嗎？”

“領證？”褚淵擰眉，“什麼是領證？”

“就是結婚證啊！！領了結婚證也能算是結婚了，受法律保護的夫妻關係就有了。”

褚淵明白了，看來這裡的人成爲夫妻是要去領個證的，那阿嬛與他置氣就是因爲這個？

想明白了，褚淵去敲許嬛的臥室門：“阿嬛，我們去領證吧。”

臥室門緩緩打開，許嬛氣來得快消得也快，對他綻放一個大大的笑臉：“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褚淵忍不住也笑：“就這麼想快點嫁給我？直接說就好了，我馬上就能滿足你。”

許嬛想到剛剛這人直接的動作，臉上一紅，忽然想到什麼驚問：“對了，你有戶口本嗎？”

褚淵：……

最後褚淵照著許嬛的戶口本用法力僞造了一件，和許嬛當天領了證回家。看她捧著兩本紅本本瞇著眼睛笑得滿足，心裡便覺得就算麻煩了些，但能讓她這麼開心就也是好的。

不過，既然領了這人間的證，有些事，是不是就可以做了……

領證的當天晚上，褚淵做好了全面的準備蓄勢待發，哪知許嬛推著他的肩說：“不行，婚禮……還沒辦呢。”

褚淵：？？？

當天夜裡，褚淵盯著牀上方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身邊抱著他的許嬛倒是睡得正香。褚淵悠悠嘆氣，這要是在他們妖界，哪裡需要這樣麻煩。

*

就在褚淵忙著找其他人當軍師，籌備婚禮的時候，左雁出現了。

還是在夜裡，還是在自家陽臺。想到上次被許嬛撞破人形的事，褚淵特地下了個多重昏睡術法，確保無誤纔去往陽臺。

左雁已經在欄桿上等他。見他出現，左雁才落地化爲人形俯首：“屬下已經找到可以回去的方位，是否馬上出發？”

若是在以前，這個時候的他也許就能毫不猶豫地離開，然而現在，他還要待許嬛走，若是這樣，就必須將一切都說出來，包括她的身世，包括自己的身份，還有她究竟願不願意和自己離開？

褚淵尚未給出回答，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要回哪裡去？”聲線微微顫抖。

他一驚，回頭，果然許嬛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緊緊盯著他的神色企圖從中看出些什麼。

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你……要離開這裡了是嗎？也對，畢竟你不是……”

許嬛的話還沒說完，褚淵就幾步上前將她抱在了懷裡。陽臺上等候的左雁睜大了眼睛，十分錯愕。

褚淵手一揚，陽臺的落地窗一關，左雁連忙遁走，熟悉妖王的左雁知道這是不歡迎他繼續在這裡了——不過，居然有妖后了？

許嬛用力去推，但褚淵哪裡能讓她得逞。尤其，他注意到了，許嬛的身上正往外逸散著魔氣，隱隱有甦醒的趨勢，這個時候更加不能讓她一個人。

褚淵緊緊抱著她，俯首：“阿嬛！我不是要走……”

“你不是？我剛剛都聽見了。”她整張臉貼在他身前，褚淵看不見她的神色，只聽見她的聲音顫抖似是帶著哭腔。

褚淵一手按在她頭頂，輕嘆：“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許嬛揪著他襯衣的手一緊：“那你……”

“所以，”褚淵一手撫上她的臉頰，“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