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歐陽清沒有再出現在出租屋中，大概是很忙。
又或許，他覺得，在短期之內，朱思楠是不會完成那麼多手續的吧。
所以，當他在自己的公司接到，一星期後，朱思楠從英國打回來的電話時，覺得，有些超乎意料。
女孩子的聲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可她的行爲，卻是大膽的很。
他倒是不知道，怎麼一個星期之內，簽證就辦好了，還有她的各種證件，明明，也是存在風險的，可她，卻毫無阻礙的，出了國。
他可以理解，她說服學校讓學校儘快將申請批下來，可其餘的，他還真不知道，那丫頭，是怎麼辦到的。
一個星期，呵，一個星期。
他不怒，反笑。
“沒關係，楠楠要好好照顧自己，關於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的聲音依舊溫柔，處處都是對她的關心。
“不用了，我想……自己養活自己。”
嘴角勾了勾，歐陽清換了站姿，望著樓下：“楠楠，別逞強，乖，你還小，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度過，你的學習生涯。至於錢，你要是覺得不開心，可以以後工作了再還給我。”
樓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來往的車輛，不過玻璃的隔音效果顯然很不錯，所以，並不能聽到聲音。
站在玻璃前，看到的，就像是一出啞劇。
“如果有事，一定要記得和我說，知道嗎，對了，記得給阿雲打電話，那小子，其實是很捨不得的吧。”
“嗯，我會的。”
又聊了一會後，電話，便掛斷了，女孩子用流利的英文和別人對著話，似乎，是被催著去工作。
還真是，準備齊全啊。
不止單獨出國，甚至連資金來源，也做好了準備？
默默的將手上的手機捏緊，歐陽清突而輕笑了一聲。
“發現了什麼嗎？”
聲音微不可聞。
轉頭，他眼裡似乎都含著微微的笑意。
那笑裡，是危險。
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在學校裡消失，可是件大事情，更何況，這個人，在學校裡，那麼出色，那麼多人，都關注著她。
各種議論都是有的，好的，壞的。
有人說，校花是因爲生病了，也有人說，分明是校花被包養了吧，不想來上學。
懷有那種想法的，大多都是平日裡看不上朱思楠的，尤其是偷偷喜歡歐陽湛卻又不敢說出來的人。
不過，終歸這些謠言，都被壓了下去，因爲，校方給了大家答案。
朱思楠同學因爲成績優異，且各方面發展全面，校方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挑選朱思楠同學爲本年度送往合作學校，進行學習。
這個話題，熱了一陣子，便冷卻下去了。
畢竟，朱思楠人不在這邊，她本人，也沒什麼花邊新聞，所以，不具有充足的討論性。那種人物，似乎只能用來膜拜。
那麼多人覺得冷卻下去，可歐陽湛，卻是覺得火氣大的不得了。
他好不容易分出心思來好好學習，得到的結果，卻是這樣？
她走了？
呵呵。
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走掉。
可歐陽湛也很清楚，他沒有任何資格去管她的，那是她的生活。
只是覺得，失落，憤怒吧。
彷彿一切努力，都失去了動力。
歐陽清的生活，沒有什麼變化，重返校園給學生們上課，他的課程出席率，依舊是高的嚇人。
“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正態總體的置信區間，請大家看大屏幕……”
這種略微帶著磁性，聽著總能讓人覺得舒服的聲音，是女孩子們的最愛。
“穿著淺綠色外套的那位同學，將視線移到屏幕好嗎，我覺得，我今天，應該沒扣錯釦子或者臉上長了什麼吧。”半開玩笑的將一個女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回來，歐陽清繼續開始上課。
今天，他就已經夠意外了，放眼看了看坐在最後一排發呆的歐陽湛，他記得，歐陽湛平日裡幾乎不怎麼上課的，最近，卻是一節課都不缺，他詢問過其餘老師了，據說，這種情況，在他還沒返校上課的時候，就已經被老師們討論一番了。
“大概是喜歡上朱思楠同學了吧，也對，那丫頭長得好看，成績也好，最難得，便是不怎麼理會那位少爺……”女老師們的調侃中，似乎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襄王有意，神女無情。我可是聽說，那臭小子之前甩了不少姑娘了，這下子，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辦公室的老師們，對於學校一些人的事情，那可是門清兒。
這樣啊。
微微朝著那個方向笑了笑，歐陽清坐下，開始操作電腦。
下課後的學生們，陸陸續續離開，唯獨歐陽湛還呆呆的看著一個方向。
收拾好東西的歐陽清不時和出去的學生們點點頭，當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歐陽湛說話了。
“叔叔，你知道，朱思楠去哪裡留學了嗎？”他是匆匆跑過來的。
歐陽湛有些吃驚的樣子，隨即，露出一個明白了的表情：“這是追女生賭輸了？”
“不是！”歐陽湛迅速反駁，有些懊惱。
“只是覺得，她給我輔導功課，蠻有效的。”越說，他聲音就越弱。
這是沒什麼說服力的理由。
“嗯，那很好，記得這門課，這學期，一定要過，下學期，我就要辭職了。”
“誒？”
“公司事情太忙了，而且，你知道，經常缺課，已經讓領導們有些不滿了。”
說了半天，歐陽湛才反應過來，叔叔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
再一次詢問，歐陽湛可就嚴肅多了。
“叔叔，她在哪裡？”
“美國，”他回答，“華盛頓大學。”
他盯著他的眼睛，似乎要從歐陽湛眼裡找出些什麼似的。
歐陽湛並未注意到歐陽清的神色，他現在耳邊，就只有那幾個字。
美國，華盛頓大學。
“阿湛，如果認真的話，還是先不掛科。”輕輕搖了搖頭，拍拍歐陽湛的肩膀，歐陽清似乎還是將他當成小孩子，估計，這一次，也是以爲他在意氣用事。
歐陽湛哼了一聲：“誰會掛科啊。”
嘟囔了幾聲，那少年便轉身離去，不過，走路的動作，還是帶著幾分痞氣。
那種看起來不會認真的人，認真起來，大概會很有趣吧。
歐陽清隨意的撥弄一下課本，書頁嘩啦啦整齊劃過。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愛情是盲目的付出，愛情是心甘情願的自辱，是墜入深淵的墮落，愛情是絕對的屈服，是拋棄靈魂和心。
一切都很好，意料之外的，順利，即使是那個自以爲逃出掌控的女孩子，也是一樣。
就是阿雲，似乎有點不開心。
歐陽雲已經從小公寓裡搬出來了，卻是不肯和他一起住的，現在，那孩子，在住校。
不由的，歐陽清就想起了前幾日，那孩子在電話裡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