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衾不耐五更寒（二）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道：“你以前的主子可是名喚昀謠？”

“是！”言溪訝異地看著我，有些疑惑地問：“娘娘是從何得知的呢？”她既然這麼問，想必先皇后的事在這個後宮是不能輕易提及的。

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道：“因爲昨晚我侍寢的時候皇上叫的是昀謠這個名字。”

言溪略微不安地看了我幾眼，深深地說道：“奴婢相信皇上並非有心的，或許只是不小心說出口的……”她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其實她是想著要安慰我的，可是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話是不能多說的，說得越多就會錯得越多。

我倒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我的內心怎麼能夠不理解呢？我莞爾一笑，“如果你家主子知道皇上對她用情如此深的話，想必也是能夠欣慰了。”

言溪黯然地垂下頭，手指緊緊糾纏著衣服的一角，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又不能說的感覺。最終她低聲對我說：“奴婢總是覺得先皇后的事情很是蹊蹺，奴婢一個小小的宮人就算想弄明白也是無能爲力的，而且顏貴人的份位也不高，調查一些事情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奴婢懇請娘娘幫著調查一下先皇后的事情，奴婢希望主子可以瞑目。”

我的身體突然猛地一顫，阿靈難道是爲了弄清楚一些什麼事情纔想盡辦法當上這個貴人的？難道她對浩玄根本是無心的？可是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她看浩玄的眼神其實是有意的呢！罷了，這些我已經不想去多想了，我爲我曾經有言溪和阿靈這樣的人做伴而感到欣慰。我幽幽地望著她說：“你憑什麼相信我會幫你的忙呢？”

言溪馬上回答道：“因爲奴婢覺得娘娘是個善良的人，奴婢相信娘娘會幫忙的。”她的眼神帶著一股堅定的信念看著我。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頓時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我對著言溪用力點了下頭，迅速轉了個身準備離去，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淚，但是在轉身的瞬間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滴落，我似乎聽到了言溪重重下跪的聲音，她說：“多謝娘娘。”

大概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我的心其實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如果不是仇恨以及弄清太后要將我賜死的原因支撐著我，我想我已經倒下了。此刻的我突然感到渾身無力，原來我的內心和身體已經都是疲憊不堪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