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空庭春欲晚（五）

臘梅懼怕地望著我與言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看到了她眼底的愧疚，或許她還會念及一點與冬梅的姐妹之情。

冬梅突然轉身跪倒在地，誠懇地說道：“娘娘，您定奴婢們的罪吧！奴婢當年不知道會害得先皇后如此，奴婢真的不知道……靜妃娘娘也沒有……”

臘梅慌忙附和著道：“是是是！奴婢們沒有選擇的，一切……一切都是靜妃娘娘的主意……”

言溪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深邃目光盯著她們的臉龐道：“如果你們當初不跟著靜妃，或許你們今日的命運就不一樣了，可惜，實在可惜。”她的目光中突然閃現著的是一絲殺機，轉瞬即逝，我卻看在了眼裡。

臘梅和冬梅雙雙給我和言溪磕頭：“奴婢知錯！”或許她們的心中還有一絲的僥倖。

但是我卻生生地掐斷了她們心中僅存的那一點點僥倖：“你們到天牢裡面之後，自然會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念在你們曾經侍奉過本宮的份上，本宮定從輕發落。”說罷我對歐洋青使了一個眼色。

他立即會意到了，只是輕輕地一擊掌，侍衛便進入等待著我們的命令。

歐洋青嚴聲下令道：“這兩個賤婢已經認罪，立即帶下去等待審問！”

“奴婢……”臘梅欲言又止，只是怔怔地望著我的腹部，眼中的神色越來越複雜。

侍衛很快把她們帶了下去，我有些乏力地坐了下來，目光犀利地直望向歐洋青：“歐副統領，本宮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但是本宮只是想要知道爲何你要聽命於她呢？”

他左右爲難地低下頭去，不敢正眼望著我，只是輕聲地說道：“其實臣已經作好了死的準備了。”

“歐副統領，不要把死掛在嘴邊，太不吉利。”言溪試圖勸說他。

可惜他像是心意已決了一般，怕是今日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撬不開他的嘴了，只是我不明白，太后都已經懺悔，爲何他還不願意說出實情呢？還是他有他自己的難言之隱呢？

“罷了罷了！你先出去吧！等他日你想明白了再來和本宮說也不遲！”我揮了揮手。

他似乎有些感激地單膝下跪道：“多謝娘娘！”

言溪引著他出了門，我的腹部卻隱隱作痛，莫不是小傢伙又在踢了吧！我溫柔地撫摩著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語道：“寶寶！母妃真希望你是一名帝姬，就算皮點也無所謂。”

言溪卻笑意盈盈地推門進入：“奴婢瞭解娘娘的心思，不過究竟是皇子或是帝姬也不是娘娘說什麼便是什麼的，若是老天給了娘娘一名皇子，娘娘就不疼愛了麼？”

我輕笑一聲，這個世上哪裡會有不疼自己骨肉的人呢？我不想他是皇子只不過是怕將來他捲入皇位之爭，如果是帝姬，將來封爲公主，找一個好人家嫁了豈不是更好，安穩地度過一生纔是我最希望的，其餘的其實都只是一場空。

如靜妃和楚妃，她們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如今又換得了什麼呢？其實她們本性並不壞，只是在這個深宮中太貪得無厭，不知道適可而止，結果卻是害了自己。

不過這是她們自己選擇的路，沒有人也不可能去改變什麼了。

如今我已經不會去顧及那麼許多，只是希望浩玄一切安好，寶寶順利出世，可千萬不要再遇上什麼不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