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不無驕傲的說道:“哈哈,子文著實風(fēng)光啊,不過,我今日來找你,可不是來跟你顯擺的,說說,有沒有聽到什麼事情?”
秦掌櫃子說道:“葉老弟,我這裡每天走過的消息有幾百條,你到底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啊?”
葉陽笑道:“嘿嘿,地方待久了,想挪挪窩。”
秦掌櫃子何等精明,立刻便想到什麼,瞪大那雙其實完全無法瞪大的眼睛,說道:“嘿呀,恭喜恭喜,葉老弟,聽你這話,飛雲(yún)客棧是要開分店啊,誒喲,好好好,葉老弟,打算開幾家啊?”
葉陽擺了擺手,說道:“能開個一兩家就不錯了。”
不用葉陽多說什麼,秦掌櫃子自然知道,葉陽所要問的,是關(guān)於商鋪的事情。
“葉老弟,地方我是知道一些,就不知道你想選哪邊,你也清楚,挨著皇城根兒越近,那地價就越貴,而且那些鋪子都在幾位大老爺手裡,他們這些人,背後都有大官撐腰,不好談價錢。”秦掌櫃說道。
葉陽點了點頭,但其實,他正是想在皇城附近找一個地方。
既然已經(jīng)想好要將生意做大,那麼自然就是要找一間最好的門面,在龍都,要想快速崛起,沒有比那些官老爺經(jīng)常光顧,更容易的了。
而且,如果在城北有了鋪子,離林斌和李子文也更近一些,免得他們想喝酒時,跑太遠(yuǎn)的路。
於是,葉陽說道:“那現(xiàn)在,城北那邊,有哪些鋪子時打算賣掉的啊?”
秦掌櫃略微壓低聲音,說道:“葉老弟,你真打算在那邊買鋪子?”
葉陽點了點頭,說道:“城北那邊,我想弄間大鋪子,然後再在城南那邊開一間,只要城北的名聲一起來,城南住了那麼多富戶,自然也會往我那兒跑。”
秦掌櫃點頭道:“我知道,城北徐老爺家裡那間醉香樓要賣,那地方你知道,離皇城最近,位置又在街角,管著兩條街的人流,之前醉香樓生意不錯,光是掛牌子留名,每天都能收下近百兩,不過最近這半年,那廚子掛了,口味不那麼地道,幾個以前常去的大臣也沒再去,而且我還聽說,徐老爺子又找到了別的發(fā)財門路,不想再搞這酒樓了,這對你,倒是個機(jī)會啊。”
葉陽一聽,頓時又些動心,說道:“那之前有買家去找徐老爺嗎?”
葉陽說道:“當(dāng)然有,你想想,那麼好的地方,龍都裡哪個做買賣的不動心,可據(jù)我所知啊,徐老爺那要的是天價,八十萬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肯少,這價錢,直接就把那些人給嚇跑了。”
葉陽愕然道:“八十萬兩銀子,哼,這徐老爺子還真是敢開價啊。”
秦掌櫃子笑道:“呵呵,我覺著吧,徐老爺子也不傻,這種價錢,肯定是沒人會買的,他之所以如此,多半是想借著賣鋪子的機(jī)會賺點人情,你想啊,龍都裡那麼多有背景的商戶,指不著誰身後就站著大鱷,徐老爺子不是不肯讓價,而是還沒等到能讓他讓價的人,葉老弟,李子文,哦,李長史跟你的關(guān)係,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親吶,我覺得,只要是你上門,這徐老爺子肯定就會讓價。”
葉陽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想利用子文的名頭。”
秦掌櫃說道:“嗨,葉老弟,你也在這兒混了這麼些年了,龍都這地方,誰不是靠人情世故活著的啊,你又不提李長史,只要徐老爺子肯賣這個面子,你拿到鋪子,他拿到錢,大家皆大歡喜,又不是什麼魚肉百姓,收受賄賂的事情,買賣契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你擔(dān)心這個幹嘛。”
葉陽覺得秦掌櫃說得也是,但還是說道:“這個,我還是得好好想想。”
接著,秦掌櫃拿出好酒好菜,招待了葉陽一頓,兩個人照舊彼此分文不取,葉陽吃完之後,又和秦掌櫃閒扯了一通,這才離去。
秦掌櫃子之所以和葉陽關(guān)係這麼好,是因爲(wèi),葉陽的飛雲(yún)客棧,做酒菜生意,從不兼帶賣茶的,並不是說飛雲(yún)客棧沒茶,最簡單的茶品肯定是有的,不過,葉陽從來不像其他客棧酒樓一樣,在鋪子裡還準(zhǔn)備幾十種茶品,一邊賣酒菜,一邊賣茶。
秦掌櫃子最厭惡那種人,可惜啊,龍都開酒店的,稍微做得大點的,幾乎都這樣,誒,唯獨葉陽從來不幹這事,所以秦掌櫃對他是格外的看重,兩個人一來二往的,不能說親如兄弟吧,至少,在生意這方面,都是相互幫持的。
等葉陽慢慢走到城北的時候,天色都已經(jīng)快黑了,他來到醉香樓所在的街道上,人流更是比其他地方更多。
單憑葉陽的感覺,就知道,在這裡做生意,只要不是傻子,應(yīng)該都能賺錢,不過,八十萬兩的要價,也著實太高了,自己去了徐府,如果沒有子文現(xiàn)在的背景,那徐老爺子肯定也是不讓價的。
站在醉香樓對面,葉陽不禁苦苦思索著。
這時,身後一家店裡,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裘公子,請你讓開,我真的要回去了。”那是醫(yī)館王萱的聲音。
葉陽轉(zhuǎn)頭一看,王萱正被一個白白淨(jìng)淨(jìng),肥頭肥腦的公子,以及四名隨從攔著。
看到王萱,葉陽忍不住想起那晚上,她替自己鍼灸推拿的事情,本想轉(zhuǎn)頭開溜,可是一看情況,再聽王萱先前的話,看樣子是遇到難事了。
那肥頭肥腦的公子,叫做裘萬千,是當(dāng)朝禮部左侍郎裘南海的兒子,在龍都,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花花公子,大的壞事他幹不了,但調(diào)戲良家婦女這種事,卻是隔三差五的,就得來那麼一回。
此刻,肥肥胖胖的裘公子,手裡搖著把摺扇,衝眼前的王萱說道:“王姑娘,你可是一名大夫,本公子生了重病,你怎能不聞不問,就這麼走了啊?”
說話時,裘公子的眼睛,一直盯著王萱身前那渾圓鼓脹的景象,口水都流出來了,看上去就像一頭飢腸轆轆的肥豬。
裘公子身邊一個隨從咧嘴笑道:“是啊,王姑娘,我們家公子可是病得不輕,不如就跟我們回去,在公子府上,爲(wèi)我們裘公子好好的診治啊。”
王萱欲哭無淚的對裘公子說道:“我剛纔已經(jīng)給你看過了,你明明沒有病的,裘公子,我真的要回醫(yī)館了。”
裘公子瞇起眼睛,裝出一副虛脫無力的樣子,說道:“哎喲,王姑娘,你可得救救本公子啊,你看看我,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呀,我現(xiàn)在看到圓圓的,大大的東西,就忍不住想要抓,想要用力的抓,哎喲,王姑娘,你說,這可怎麼辦纔好啊。”
裘萬千的這幅賤樣,引得周遭之人一陣大笑,但卻並未有人敢上前來幫助王萱。
王萱已經(jīng)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立刻埋下頭便往外走,但那裘萬千和他的隨從,卻張開手臂,當(dāng)街?jǐn)r住王萱的去路,如何也不肯放她離開。
這時,葉陽走了上去,站在王萱跟前,衝裘萬千笑道:
“裘公子,這麼巧,居然在這裡遇見了你啊。”
裘萬千一陣不快,說道:“你誰啊你?”
王萱一看到葉陽,頓時心裡一陣驚喜,情不自禁的,便抓住了葉陽的胳膊,抽泣道:“葉大哥,快救救我。”
這時,裘萬千似乎葉想了起來,說道:“哦,我記起來了,你不就是飛雲(yún)客棧那個未老先衰的老闆嗎?呵呵,年紀(jì)不大,頂著一頭白頭髮,呵呵,我看呢,是虛的不能再虛。”
剛纔還畏畏縮縮的王萱,一聽裘萬千如此說葉陽,竟然厲聲說道:“你閉嘴,我葉大哥纔不是你說的那樣。”
她這一開口,裘萬千頓時更加不快,冷冷笑道:“我記得,飛雲(yún)客棧的老闆娘,那可是個人間極品,不禁長得好看,而且那身材,簡直冠絕龍都啊,上次本公子遠(yuǎn)遠(yuǎn)見了一回,便做了好些個椿夢,呵呵,姓葉的,你這麼虛,能招架得住那樣的美人嗎?怕不是……”
就在裘萬千說得興起之時,一個衣著富貴的六旬老者忽然笑著,從對面的醉香樓裡,走了過來。
“呵呵呵,裘公子,你真是好大的雅興啊,居然在這街上,在老夫門口,如此吟詩作對,這話要是被裘大人聽到,恐怕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吧。” ωwш● TTkan● C○
葉陽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醉香樓的老闆,徐老爺。
裘萬千一看是徐老爺,頓時便笑道:“喲,徐老爺子,你怎麼跑來管這種閒事啊,呵呵,回頭我讓我爹來你酒樓。”
雖然徐老爺子只是一個商人,但誰都知道,他背後,那可是兵部的陳尚書,在皇城根兒這片地方,少有人會跟他作對,裘萬千見了他,葉只能把自己的老子搬出來,撐一撐場面。
徐老爺子哈哈一笑,先沒有理會裘萬千,而是一擡手,和葉陽相互見了見禮。
之前給李子文辦宴席的時候,徐老爺子也是親自拜訪,都是做生意的,與葉陽也是攀談過一些閒話。
“葉老弟,你到了這裡,怎麼不進(jìn)我酒樓裡坐坐啊?”徐老爺笑道。
葉陽微笑道:“路過,正想著要去客棧裡打擾徐老爺。”
“誒,什麼徐老爺,葉老弟如果給面子,就叫我一聲徐老哥,咱們都是在龍都開酒樓的,彼此肯定要親近纔是啊。”徐老爺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葉陽說道。
徐老爺說著,這才背起手,然後看向了裘萬千,說道:“裘公子,我看呢,今日你還是早點散去吧,不要因爲(wèi)一些小事,而給侍郎大人惹了麻煩。”
裘萬千雖然知道徐老爺背景,可是他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禮部左侍郎的兒子,怎麼能在兩個商人面前低頭,於是當(dāng)即一聲冷笑:“本公子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這時,醉香樓裡,又走出來一個滿臉鬍鬚,身材魁梧的錦衣中年,他朗聲笑道:“徐老爺管不著,可不知道我管不管得了。”
衆(zhòng)人一看,這暴髯長鬚得中年,卻是兵部右侍郎盧忠。
盧忠上前便對裘萬千冷笑道:“姓裘的,皇城之前,你當(dāng)街調(diào)戲良家婦女,看來,我們大業(yè)的律法,你這禮部左侍郎的兒子,是一點都沒放在眼裡啊。”
以眼下形式而言,兵部在立場上,大部分是站在皇帝這邊的,而禮部,則屬於宰府大人的勢力,盧忠多年軍武,更是對那些依附宰府的大臣極爲(wèi)不滿,遇上了裘萬千,也只能是說裘萬千倒黴。
盧忠說完,裘萬千頓時被嚇得往後一縮,一個屁也不敢放的,便跑了。
大街之上,盧忠本不好說什麼,但卻還是來到葉陽身邊,說道:
“葉老弟,李長史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聽說了,沒想到,龍都商賈中,還有你這等重情重義之人,竟恩養(yǎng)了李長史十年之久,這已經(jīng)是朝中的一樁美談。”
葉陽拱手附身道:“盧大人過獎了。”
盧忠拱手道:“眼下不便多說,日後有機(jī)會,我們再在醉香樓,好好的喝一杯。”
葉陽說道:“一定一定。”
告別葉陽與徐老爺,盧忠揚長而去。
王萱依舊死死的抓著葉陽的胳膊,徐老爺見後,笑道:“葉老弟,你和這位姑娘可否賞臉,到我樓上去喝一杯呢?”
剛纔的事情,多虧徐老爺幫忙,葉陽自然不能推辭,轉(zhuǎn)頭對王萱說道:“王姑娘,如果不介意,我們就一起去吧。”
王萱眼下恨不得緊緊抱住葉陽,聽完立刻點了點頭,恐怕眼下,葉陽去哪兒,她就會去哪兒,哪怕是火海,她說不定都會毫不猶豫的跟著跳進(jìn)去。
來到醉香樓,葉陽看到,這裡的格局,比飛雲(yún)客棧要高出不少檔次,上了二樓一間包廂,便有兩名年輕的丫鬟來伺候。
送到眼前的茶水清甜潤口,牆壁四周,也十分講究的掛著名畫與名字,還未上菜,但是糕點便有六七種。
葉陽嚐了嚐,雖說口味比不上老婆李倩愁做的,但也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