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回覆的間隙，顏瑾突然問他。
“席爾，如果我們找不到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他做的，那該怎麼辦？”
大概知道她心裡的擔憂，席爾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算作安撫。
“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證據，你不是也一直堅信這一點嗎。沒有人能一手遮天，做錯了事情總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如果江懷鳴不曾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那些蠅頭小利其實你我都不在乎，不是嗎。”
他的掌心放在頭頂，暖暖的。
顏瑾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惶恐不安的，害怕失敗，更害怕面對他人的指責。可現在，有席爾在她身邊，就好像什麼都不怕了。
她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席爾竟然成了她心裡的救贖。
“嗯。”她點點頭，乖巧的像只溫順的兔子。“不過，要是能找到我哥去世前留下的那份證據就好了，這樣所有的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
就在這時，江懷鳴給她回了信息。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江懷鳴主動約她，附上了一個地址。
“上次說的餐廳，有時間賞臉和我一起吃個飯嗎?”
很直接的邀約，到這時候，顏瑾甚至開始慶幸，好在她之前就因爲對江懷鳴有所懷疑故意接近過他，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態度。
所以現在就算去赴約，也不會顯得太突兀，太有目的性。
考慮到席爾在這，顏瑾擡頭問他的意見：“我要去嗎？”
席爾：“你想去就去。”
顏瑾立馬作出決定：“那還是去吧，我也想借此機會套套他的話。其實我挺想知道，親手害死自己多年的同學加好友，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淡然的。”
一個人的內心要有多強大，才能在謀財害命以後，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的。
“顏小瑾。”
“什麼？”
“原來你和他，還是你主動找他要的聯繫方式，同時保持頻繁的聯繫。”他把人拉進懷裡，像是要秋後算賬。“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麼主動的一面。”
面對他的時候，一直閃躲，避而遠之。
對他和對江懷鳴的態度簡直是兩極反轉。
顏瑾只覺得他的反應過於遲鈍：“我這不是想從他這找到什麼線索嗎，這又不一樣。”
“哦。”席爾無理取鬧。“把我拉黑的時候倒是挺乾脆，對自己的仇人反而挺熱情。你這姑娘，還挺雙標的。”
……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顏瑾有點不知所措。事實上，她沒有戀愛經驗，更不知道該怎麼哄席爾這種傲嬌性子的人。
猶豫了一下後，她說。
“那……等事情查清楚以後，我立馬把他拉黑，保證把聯繫方式刪乾淨?”
席爾笑了聲：“所以你之前拉黑我的時候，爲什麼那麼幹脆？”
繞來繞去又繞回這個話題了。
“我那時候只是不太明白，童薇薇怎麼會喜歡你這麼傲嬌的人。而且事情莫名其妙牽連到了我，我就挺生氣的。你知道的吧，我最討厭別人污衊我了。”
“行。”他做出很大度的表情。“不過，不是不喜歡我這性格嗎，那怎麼還這麼爽快就同意了。”
他說的是表白的事情。
顏瑾被他抱著，擡頭就能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
該說不說，席爾這臉是真有殺傷力，看著可太帥了。
她忍不住向他捏她臉那樣，伸手搓他的臉，揉成各種形狀。
“幹嘛呢。”席爾不滿。
“沒什麼，就想摸摸你。”她彎一彎脣角。“大概是因爲，我爲色所迷吧。”
席爾笑，這個回答倒是受用。
“我之前第一次和你打照面的時候，就覺得你這個人挺冷漠無情的。但又覺得你這張臉是真的好看，我當時以爲你和芮心姐是一對兒，還一直很好奇，她是怎麼忍受你這麼冷漠的性格的。”
席爾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對我性格有這麼多不滿啊。”
“沒有不滿。”顏瑾立馬解釋。“就是，最近我才發現，你也有很溫柔的一面呀。而且，可能我這樣說有點自私，但我的確希望你的溫柔能都只留給我一個人，對待別人就像你當時對待我一樣。”
“席爾，我想要這樣的偏愛。”她看他臉色。“但只是想想，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取鬧，所以，這些話，你就當沒聽到。”
說完這些話，她注意到席爾一直看著她。
他眼底有複雜深邃的情緒，顏瑾其實很害怕看到這種類似同情的目光。她低頭去拿手機，準備回江懷鳴信息。
但卻被席爾抓住雙手，他與她對視，表情平靜而嚴肅。
“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
顏瑾：“你說過很多話，我不知道是哪句。”
他彎了下脣：“你不必有這麼重的心理負擔，你剛剛的要求也不是無理取鬧。你想要的，我想給你的，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我的那些偏愛，只屬於你。”
從沒想過他會說這樣的話，顏瑾的眼睛有點發酸。
“之前不是說顧南潯離開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人像他那樣照顧你愛著你。從現在開始，有我像他一樣照顧你，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原來他都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對於從小到大內心一直缺乏安全感的顏瑾來說，席爾這番話無疑是在她心裡打了一個預防針。
一股衝動的情緒促使她，仰頭湊上前，猝不及防的親了一下他的脣。
“席爾，謝謝你。”她內心的情緒翻涌，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席爾笑：“這有什麼好說謝謝的。”
他伸手摸她的頭：“你想要什麼就直接告訴我，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只要是屬於我的，都是我能給你的，你隨便要，知道嗎。”
顏瑾心口暖暖的，向他點頭。
……
最終，顏瑾和江懷鳴約定了見面吃飯的時間，就在當天晚上。
餐廳位置就是團建時他提議的那家主題西餐廳，餐廳人很多。但他們並沒有等待，大概是江懷鳴提前預約過的原因。
坐落在電視塔高層的西餐廳，連服務生的工作服都是動漫人物主題的，看著非常有趣。
顏瑾一路被服務生引領，進入了一個包廂。
在進入包廂前，顏瑾將手伸進包裡，打開了提前準備的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