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芹坐在朱家的客廳裡,閉上了眼睛,好多事、好多人浮現在她眼前。
這些年,她爲報復,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一直爲魔鬼效力,履行了當初交易時的承諾。她也不知道,那魔鬼能不能重見天日,也不知道,自己將來究竟會怎麼樣?從本心來說,她希望那老鬼永遠也出不來。
她本身是修道之身,做了這些事情,天譴肯定是逃不了,不過那是死後的事,現在可以不想。魔鬼又向她要女孩的精魄,她不敢不送上,是她當年和老鬼立下的血誓,毀誓會現報的。可是精魄現在哪容易找呀?
錢玲進來看著她,她睜開眼睛,笑著問:“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錢玲把一張紙扔到桌子上,示意她看,她見紙上寫著幾個名字:韓志遠、韓浩、韓志孝。錢玉芹明白錢玲想做什麼,但她不敢說,怕激怒錢玲,只是點了點頭。錢玲拿起紙,一句話也沒和她說,轉身走了。
錢玉芹從本心不願意讓錢玲傷害韓志孝,畢竟有恩於她。但她也不想攔,韓志孝知道是她親手殺死了錢玲,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都要死。
“自求多福吧!大哥,不要怨我。”錢玉芹閉上眼喃喃說。
錢玉芹站起身想出去走走,轉身看到桌子上,擺著朱大福一家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三個女孩看上去都很聰明,她拿起來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笑容。
“朱老闆,我正說去找你呢,我有事要告訴你。”錢玉芹見朱大福進屋,笑意盈盈走過來,拉住了朱大福的胳膊。
“師太,有什麼事,你吩咐就行。”朱大福坐在椅子上,椅子晃了一下,他險些摔倒,坐穩後對錢玉芹說:“師太,我那事你給我想著就行。”
“叫你過來,就是爲你生兒子的事。”錢玉芹滿臉堆笑坐在朱大福旁邊,“大福呀!咱也不是外人,你和你說,你千萬可別外傳。”
朱大福看她這麼親切,鄭重地點了點頭,低著頭聽他說話。
“你也知道,我是陰陽道上的人,互通陰陽。這陰間和陽間一樣,有法有規,有時候我也爲難。”錢玉芹攤開手,不再說話,看著朱大福的反映。
朱大福的老婆挺著大肚子來果園果園弄青菜,聽見朱大福正和人說話。從外面看了看,也沒進屋,直接到房子後面的園子裡摘菜去了。
“師太,你的本事我都知道,有話就明說吧!”(,)
“是這樣,昨天你和我說了兒子的事,我晚上去冥府問了,他們說還是老規距,拿女兒換,我也挺爲難的。”
朱大福皺著眉,看著錢玉芹,說:“師太,這不行呀!前幾年爲了旺祖,已經把四丫頭弄去了。這事我一直沒敢和我老婆、老媽說,她們一直認爲四丫頭走丟了,這次要是再弄個丫頭換,我可真不能再和她們說丟了。”
錢玉芹臉拉下來,聲音也大了,說:“那我可就幫不了你了,你也別怪我。”
朱大福一看錢玉芹的態度,也很生氣,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師太,前段時間,你說直接給個兒子,可沒說換的事呀!”(,)
“現在又要換了,我有什麼辦法,那邊要,你不給,那就不一定生兒子了。”
錢玉芹本想嚇嚇朱大福,再好言安慰他,把精魄給老鬼送過去。沒想到,這朱大福還的她較起真來了,脾氣比她還大。
錢玉芹氣急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從外面聽象是在吵架。朱大福的老婆以爲朱大福和別人吵起來了,就靠在房子後邊,聽裡邊人說些什麼。
“你們這幾年一直在我這,吃喝住我從來沒說過二話呀?我朱大福做的還不夠嗎?錢也沒少給你掏呀!”(,)
“不要和我說這些,”這段時間錢玉芹事很多,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喊了起來,“用女兒換兒子,你又不是沒做過?死了一個四丫頭,換了一個聰明的兒子,你虧嗎?你還有三個女兒呢?再死一個算什麼?”
“師太呀!你怎麼能說這麼狠心的話呢?四丫頭死了,換來了旺祖,我幾乎天天晚上夢到她,現在又要拿女兒換,我良心上過不去。”
朱大福聽到錢玉芹說這些,不象剛纔那麼大火氣了,他說著說著就哭了,邊哭邊說:“做人要講良心呀!我朱大福可沒虧過你呀!人不能一點良心都不講呀!”(,)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良心了?”錢玉芹厲聲問朱大福。
這句話說到了錢玉芹的心窩上,這些年,她確實不知道什麼是良心了。她又經常想,如果當年那個人講良心的話,怎麼會有今天呢?
“你……朱大福”錢玉芹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說不出話來了。
錢玲進來,看到朱大福坐在椅子上哭,她站在那,想知道他們爲什麼爭吵?
“要是把你的女兒弄死,就爲了要個兒子,你不心疼呀?當爹和當媽的哪個不心疼兒女呀?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說話也不算個數,還是個人嗎?”
錢玉芹聽他說這話,又見錢玲在這兒,臉一下變得慘白,她指著朱大福渾身哆嗦,卻說不出一句話。
“現在到處打邪教,你們地一派都幹些什麼事,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們既然說話不算數,可別怪我,你們可別逼我。”朱大福說完站起來想出去,他看到錢玲陰寒的眼神,站在那裡不敢動了。
錢玲衝他慢慢地走過來,眼裡放出兇光,朱大福一直往後退。
“你想幹什麼?這可是我的家,你……”錢玲衝他伸出了僵硬的手。
朱大福退到了牆角,看著錢玲,身上的肥肉不停地顫抖著。錢玲甩了甩衣袖,幾縷黑煙,纏住了朱大福。朱大福想掙脫,捆著他的黑煙越來越緊,直勒到他的肥肉裡,黑煙勒過的地方,身上的白骨都露了出來。血從他的身上,從他的嘴用流了出來,“咕嗵”一身,朱大福龐大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朱大福的妻子聽到他們說的話,知道了這樣的秘密,嚇得她渾身發冷。她趕緊繞到前院,也不想去找朱大福,出了果園,騎上電車直接回家了。
“你怎麼殺死他了?這怎麼辦?”錢玉芹慌得直搓手。
“死在你手裡的人少嗎?別裝得跟好人一樣。”錢玲說到這,聽到果園外邊有聲音,急忙走出客廳。她遠遠看到朱大福的老婆騎著電車慌忙出去,就知道朱大福的老婆知道了她們的秘密,她也追了過去。
屍人走路很快,到了水泥路口,她距離朱大福的老婆只有幾米了。朱大福的老婆也看到了她追過來,握住車把,朝著公路衝了過去。
韓浩、徐志和幾個朋友約好一起去縣城吃飯,節目安排很豐富。鄉村小路上的人少,他們的車開得都很快。尤其是韓浩開著新車,把他們遠遠地落在後面,車速越快,他人越興奮。
韓浩一手開著車,一手拿著電話,一邊說一邊大笑。當他看見有人從小路是撞了過來,想踩剎車,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瞅著騎電車孕婦被他撞出去幾米,倒在路邊上,血從她的身下流出來。他看見滿地的血,慌忙踩油門,想盡快離開。
錢玲見韓浩撞飛了朱大福的老婆,開起車跑了,她冷笑了幾聲,甩了甩黑色的衣袖,幾股黑煙圍住了韓浩的車。M6開出去只有十幾米,就“嗵”撞到了路邊的樹上,車陷進路邊的水溝裡。鮮紅的血從車裡流出來,在太陽底下格外刺眼。
徐志幾人趕過來,都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心著打電話報警叫人。
錢玲看著韓腥紅的血從韓浩的車裡流出來,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她呵呵地冷笑著,臉上僵硬的肌肉不停地抖動著,繼而身體也隨著抖動。
錢玲覺得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忙跑回了朱家的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