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瀾溫暖如玉的面容,倏忽冷凝幾分。
但他擡起頭,直視牛先生時,又一副溫暖如玉的模樣。
“請問……”曲瀾聲音輕輕,卻無比堅定,“牛先生,你是用什麼身份,說夭夭是你的心尖寵?又是用什麼身份,和我提這樣的要求?牛先生,請你務(wù)必弄明白,夭夭纔是我名正言順的心尖寵。”
曲瀾的淡定和堅定,以及清晰的思路,倒讓牛先生一怔。
這問題還真是一針封喉。
牛先生淡定地坐到曲瀾面前,順手遞過一根雪茄。
“不用。”曲瀾婉拒,聲音平穩(wěn),不冷不熱,“先把事情談清楚。
牛先生淡淡地瞄了瞄曲瀾:“就憑夭夭是我的心尖寵,就憑夭夭不想跟你繼續(xù)下去。曲先生,你對夭夭已經(jīng)達(dá)成騙婚,夭夭隨時可以上訴,證明這起婚姻無效。”
“哦?”薄薄的脣,不知不覺勾起,曲瀾含笑,“但不知法官大人,會不會把家產(chǎn)暴增這一條,歸納進(jìn)婚姻欺騙。牛先生,我懂你的意思了。不過,容我直言,你可以欣賞我的女人,但想搶我夭夭……”
曲瀾緩緩擡頭,眸間的笑意,越來越少,最終替換上淡淡冷意:“你別做白日夢了。”
看上去生性涼薄的牛先生,聽了倒噙著淡淡笑意:“曲先生,淡定。請你弄明白,現(xiàn)在不是我去搶,而是夭夭主動到我這裡來了。這難道還不足以讓曲先生明白,夭夭的心,完全不在你身上?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曲先生應(yīng)該明白這個。”
曲瀾深邃長眸一閃:“這話言重了。牛先生說說,哪對夫妻沒鬧過彆扭?”
“錯。”牛先生涼涼一笑,“一般鬧彆扭,怎麼會跑到千里之外?曲先生,恕我直言,你至今沒有意識到,你對夭夭帶來的傷害。光憑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讓夭夭跟你回C城。”
“錯,你沒有權(quán)力阻止我和夭夭。”曲瀾亦眸起長眸,掠上薄怒。
這個牛先生,倒是個談判專家,冷靜自峙。
但把自己當(dāng)成夭夭的後盾,未免太過自以爲(wèi)是。
岳父岳母都沒阻止他。
他只是尊重一下對方,答應(yīng)談?wù)劇?
這牛先生還真不客氣,真把自己當(dāng)做人物了。
曲瀾擰眉:“牛先生,你根本就沒有立場和我談判。”
深深地凝了牛先生一眼,曲瀾優(yōu)雅起身,轉(zhuǎn)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他飛快拉開門。
誰知這一拉,一個小小的身子從門外撲過來,順勢就滾入懷中。
曲瀾原本薄怒的臉,忽然就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這丫頭原來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這一下,抱了個滿懷。
溫香軟玉緊緊貼著。特別是兩團(tuán)柔軟,隔著薄薄的衣料,幾乎感受不到衣料的存在。
曲瀾輕輕吁了口氣。
這一瞬,終於有了真實地感覺——他找到夭夭了。
長眸一閃,曲瀾更加摟住老婆大人。
他側(cè)過身,朝著牛先生淡淡一笑:“看到?jīng)]有——我老婆主動撲進(jìn)我懷中,這可是小別勝新婚。”
“……”陶夭夭被摟個死緊,壓根沒機(jī)會說話。
這厚臉皮的曲瀾,她哪裡主動了。明明是他手腳太快,說拉門就拉門,她躲不及而已。
嗚嗚,她遲早一巴掌拍扁他。
“夭夭衣服釦子鬆了。”牛先生淡淡一句。
曲瀾下意識拉開陶夭夭來看。
才一拉開,陶夭夭立馬掙開,小步跑到牛先生身後,緊緊拽住牛先生的衣服。
夭夭釦子根本沒鬆……這牛先生聲東擊西,讓夭夭有逃離他的機(jī)會。
很好,牛先生有點心計。
是個小小勁敵!
可惜曲瀾剛剛美人在懷,現(xiàn)在徒擁清風(fēng)。纔有的心滿意足,立即變成心內(nèi)空空。
事情的演變,出乎每個人的意料之外。
半夜,曲家長孫,乖乖地睡上牛先生的客廳沙發(fā)。
“夭夭,早點睡。”牛先生無視睡在客廳沙發(fā)上的曲瀾,輕輕揉著陶夭夭的頭髮,推陶夭夭進(jìn)客房。
“那個——”陶夭夭瞄瞄客廳。
“夭夭,沒事。”牛先生淡定至極,“我不怕他把我的沙發(fā)偷走。他的恆天國際搬不走,不怕找不到人算帳。”
“……”陶夭夭摸摸鼻子,乖乖地進(jìn)了客房。
長眸瞇了瞇,曲瀾用眼角的餘光目送陶夭夭進(jìn)了客房,又合上眸子。
反正,他不能讓牛先生和老婆大人獨處。
夭夭那麼單純,這牛先生一肚子算計,夭夭壓根不是牛先生的下飯菜。
這丫頭就是不肯原諒他。
明天再不行,他就把老婆大人打包扛回去……
沙發(fā)就沙發(fā)。一輩子沒睡過沙發(fā),偶爾體驗一下,就當(dāng)體驗下人生。
屋子裡恢復(fù)平靜。
曲瀾掏出手機(jī),打電話給司機(jī)帥小夥,讓他先回去,明早再來。
瞄瞄時間,實在不宜打擾陶家二老。
沉吟數(shù)秒,他第一次發(fā)了個簡短短信:“找到夭夭了。”
從來沒睡過沙發(fā)的曲家長孫,這一晚睡下來,胳膊酸,脖子痛。
醒來半天,曲瀾還是同一個姿勢躺著。
果然學(xué)窮吊絲追女人,有些悲催。這胳膊脖子似乎僵化了。
不過,他也不急著起來。
因爲(wèi)就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夭夭正靜靜地站在陽臺,出神地看著哪裡。
短短幾天,這傻丫頭多了心事。
不會真地在考慮,選他還是選牛先生吧?
那是絕壁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傻丫頭想都別想。
不過,曲瀾悲催地發(fā)現(xiàn),這纔是他糾結(jié)的開始。
陶夭夭從陽臺轉(zhuǎn)過身來時,一臉笑容。
俏皮得就像什麼事也沒發(fā)生過一樣。踩著輕快地步子,從陽臺輕快回了大廳。
太虐了,可憐他一顆滿滿摯愛的心,千里追妻的決心……
曲瀾合上長眸,抱著一線希望——或許她進(jìn)來提醒他,太陽要曬屁古了,他該起來了。
結(jié)果沒等來老婆大人的問候,反而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然後傳來牛先生的聲音:“夭夭,別跑這麼快……幸虧我抱住了,要不然摔倒了怎麼辦?”
曲瀾立馬睜開眼睛。
這一瞬間,胳膊也不酸了,脖子也不痛了。一個起身,三兩步就走到門口。
牛先生再敢抱抱他老婆試試!
“等等——”陶夭夭主動掙開牛先生。
曲瀾心中一鬆。
夭夭這丫頭拎得清就好,贊一個。
他曲瀾纔是正牌老公。
眨眨眸子,陶夭夭抱著手裡的牛奶和煎餅,笑笑地瞅著曲瀾:“真不好意思,牛先生沒買你的早餐,請你自己下樓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