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以念一邊吃著香噴噴的晚飯,一邊隨口感嘆了一句:“承遠,你這些家常菜真是太對我胃口了!我討厭的東西一樣也沒有。”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還盯著盤子裡面僅剩的兩個可樂餅,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再夾一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顧承遠身子忽然僵了一僵。
片刻後,他淡淡應承了一句:“是嗎。”看她眼睛死死瞧著可樂餅不放,又說道,“我剛纔已經吃了一個了,你要吃夾就是了。”
付以念立刻歡天喜地的又夾起一個可樂餅,一口要下去,酥脆的外皮包裹著軟糯的土豆泥、鮮香的雞肉糜以及清甜的玉米粒,黑胡椒和孜然的香味恰到好處,吃到嘴裡就是一口香,馬上就想吃第二口。
其實可樂餅的餡裡面,一般來說都會包含土豆泥、雞肉糜、胡蘿蔔丁和洋蔥的。
而付以念不管是對於蘿蔔類食物還是對於洋蔥,都是討厭無比的。
顧承遠做的可樂餅裡面,洋蔥是有的,但是被切得極碎,再加上只是稍微放了一點,主要還是靠胡椒粉來提味,所以混合在可樂餅裡面,幾乎是沒有人能夠吃出來有洋蔥存在的。
至於胡蘿蔔丁,提甜味的東西,也被玉米粒給代替了。香脆多汁的玉米粒比起胡蘿蔔,更不容易讓人發膩。會讓口感變得清爽起來。
而壽喜鍋裡面也沒有放讓人討厭的白蘿蔔,老豆腐不過是隨便擺了兩塊做做樣子,剩下的大半是美味地肥牛,還有各種菌類,以及小部分的蓬蒿菜。
傳統的壽喜鍋是很甜的,顧承遠相應的減少了黃油的用量,醬汁則是相對濃厚了一些。味道比較衝擊的大蔥,也是切了斜片,減少了很多原本的用量。
幾乎可以說,這三道菜都完完全全符合付以唸的口味!
付以念爲自己這個新奇的發現高興不已,卻一點也不知道,顧承遠做菜原本就是按照她的口味來調的。相處的那麼多年裡面,她討厭什麼、喜歡什麼,顧承遠都記得清清楚楚,這讓他有時候下廚房的時候,不自覺就被自己惦記著的她的口味給帶偏了去。
那時候他年紀尚且還處於“小年輕”的年輕時代,因爲團隊人設的關係,平日裡面他是欺負付以念最多的人。可是除去人設的時候,作爲一個“不良族”長大的少年,也用“欺負”掩飾著自己的心意。
可是那之後又是失落,又是想要討好,在美食節目裡面、在私下聚餐的時候,偷偷地用完全符合她口味的菜品討好著她。肖啓寒雖說也是不良少年出身,可是和付以念之間有著許許多多的共同點交叉點,他卻像是和付以念是完全兩個獨立沒有交叉的世界的人。
顧承遠想著,哪怕是口味,要是有一點相同點就好了。
所以,和付以唸完全一樣的口味,也成了之後的人設,並且到現在也多多少少改不了這個習慣。
那時候年紀實在是太年輕了,顧承遠回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回想起自己符合付以念口味的前因後果,便覺得有些不自在,表情淡淡的:“壽喜鍋的菌類,是不是稍微多了一點。”
“不不不。”付以念立刻反駁回去,生怕他有所改變似的,“這樣就很好。剛剛好。”她似乎沒有在電視上公開過,她超級喜歡吃菌類的事情。哪怕不要肥牛,完全用各種菌類做成壽喜鍋,她也會開開心心滿滿足足地吃下去的。 wWW ⊙тт kan ⊙¢ O
在雲瑤那裡沒補足的肉量,在顧承遠這裡完完全全地就補足了。
天知道她一開始是真的打算過來普普通通地嘗一下顧承遠做菜的味道的,沒想到假戲真做,還真加了一頓餐。
但是,茶碗蒸裡面的蛤蜊和蝦仁都滑嫩清甜,壽喜鍋裡面的肥牛火候剛好,入口肉質綿密香濃,可樂餅裡面的雞肉也鮮嫩可口。她實在是沒法抵抗這些肉類的誘惑。
吃過晚飯之後,付以念就主動搶過了洗碗的差事,顧承遠也沒覺得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看到茶幾角落裡面放著的她明天節目的臺本,也把自己的資料拿了過來。
離成爲朝陽sports臺的體育主播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迄今爲止,他閒下來的功夫除了打理Monster相關的事情,就是完全在看體育主播這邊培訓交過來的資料了。
普通的學生會讀四年大學,受三年半的教育,然後再在電視臺這種地方做個幾年的實習生,最後終於上崗。
他相當於是靠著自身的人脈和名氣走了一個捷徑,更快地成爲主播,但是相應的,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先前鋪天蓋地的質疑,圈內人士的反對和驅逐,以及公司的打壓已經成爲了極其厚重的壓力。可是還有比這更加讓人難熬的事情。
只有一個月長短的培訓,超級多的資料和相關教程導致大腦隨時保持著高負荷運轉,就算是晚上做夢也會夢到體育相關的術語。還有,將體育現場可能發生的事情在大腦裡面進行模擬,並且準備出各種突發狀況時的應對方式。
到了這種時候,顧承遠每天差不多隻能保持著三四小時的睡眠時間。
在顧承遠的認知裡面,既然是接下了這份工作,就必須要在正式出演的那一天,有能夠讓業界認可的能力。這是個嚴肅的職業,和偶像的養成系可搭不上什麼關係,人家要的是成果,而不是過程。
付以念收拾完之後,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也就靠在另一邊的懶人沙發上,開始看起自己的臺本起來。
兩個人之間安靜地連掉顆針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只是偶爾翻頁的
聲音提醒著彼此對方還在。
這種安靜的氣氛,或許會讓很多兩個人相處的人覺得尷尬,可是付以念卻喜歡她和顧承遠之間安靜的時候,好像能感覺到時光緩慢地流逝著,像是下午時分坐在灑了被落地窗切割成方塊的陽光的圖書室,手邊一杯散發出濃香的咖啡,書本上的陽光斑駁著舞動著。
她從來不會因爲這樣的氣氛而覺得尷尬,顧承遠也是一樣的。
很多時候,這樣的模式纔是Monster之間的相處之道。五個人都坐在同一個休息室裡面,可是彼此之間誰也不搭理誰,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做著自己的事情。這是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因爲只有家人,才能做到這種平淡的相處不是嗎?只要心還在一起,就算沒有口頭的轟轟烈烈也是可以的。
付以念是直到有些困起來了,纔回了家,她走的時候,顧承遠還認真看著手上的筆記,像是對她的動靜絲毫沒有察覺到。付以念深知全身心完全沉浸在工作裡面卻忽然被人打斷的感覺有多惱火,所以並不打算打擾他,輕手輕腳的,留了個“我先走了,早點休息,工作加油”的紙條,就離開了。
第二天的節目付以念是不太想面對的,可是也不得不面對——景宣的節目的錄製終於開始了。
上舞臺的前一刻,還有工作人員過來不停確認:“臺本是下半場的時候再拿出來,上半場先不用,可以的吧大家。”
衆人紛紛點了點頭。
這次《花歲晚》劇組來了四個人,畢竟不是什麼大牌的綜藝節目,男女主角和導演沒必要到這樣的小綜藝上面跑宣傳,所以來的人是男二女二,男三女三。
節目的現場觀衆並不算特別多,付以念和《花歲晚》劇組的站在後臺,聽到景宣說了個開場白,下面觀衆的反應也是普普通通,算不上熱烈,但是也不算冷淡。看樣子應該是番組纔開了沒多久,還沒有吸收到固定且忠誠的觀衆,再加上景宣的名氣到底跟不上,雖然現在也有了一部分粉絲,可是這部分粉絲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來幫他撐場子的啊。
付以念在後臺聽著景宣的開場白。
倒不是說不好,該怎麼形容呢——就是平淡。
一般來說顧承遠是會在上場的時候先煽動一下觀衆的情緒,要麼是拋懸念,要麼是製造笑點,然後在熱烈的氣氛裡面請出觀衆。朝陽臺的主持大前輩李塔則是用相對“尷尬”的氣氛,漸漸堆積笑點,最後引爆全場。宋本志的主持風格則是輕鬆,讓人覺得完全放鬆,像是朋友之間在說秘話,氣氛讓人覺得輕鬆。
主持人要想出頭,是必須要有自己的風格的。
但是景宣給人的感覺就是——沒有風格,說不出好,也說不出不好。很普通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