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問天

“唉——”輕輕嘆氣，鈴鐺起身，“曉茗姑娘，其實，你很清楚，雲寒早已不記得五年前的所有事情了。對於他來說，你只是陌生人而已。鈴鐺確然與你七分相似，但爲什麼我會站在這裡——”鈴鐺略微停頓一下，便望見不遠處走來的明兒。

“你——不應該問我，而應該問它。”纖細的手指向天空，鈴鐺卻笑得那樣坦然。

望著此時的鈴鐺，曉茗心間卻不由自主地生出些無力感來。微微仰頭，她望向藍天，卻只見一片蕭索。

“你錯了——”曉茗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它，永遠不會向著你的！你是不幸的種子，只有毀滅的命運！”沒有再停留，曉茗擡頭，清靈的眸子望向鈴鐺。

轉身，便揚長而去了——

只是一眼，卻將那深藏的愁與怨全盤道出。鈴鐺一時只能立於原地，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曉茗最後的眼神。

是的——曉茗說的沒錯，鈴鐺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她是不祥之人，她是會帶來厄運的人，她是——會給仙界帶來災難的人。

即使來到這裡，即使此時此地度過的，是平靜無波的生活，也無法改變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吧。

“鈴鐺？曉茗呢？”明兒伸出手在呆愣的鈴鐺面前搖一搖，一臉疑問地望著她。

“呃——”鈴鐺回神，露出一個微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這個曉茗，究竟是誰了。”

“是誰？”明兒微微皺起了眉，表情變得嚴肅了。

“還差一個人，只要找到他，一切自然有結果。”鈴鐺拉起明兒，便向殿內走去，“明兒，我要先走一步嘍。”

“呃？先走？要去向皇上請安的呀。雲寒還在那裡呢！”明兒不解開口。

沒有回答，鈴鐺的腳步卻頓了頓，微微思忖一陣，她便回眸——

“明兒，此時的皇上，心亂未平，根本無暇顧及鈴鐺是否先行出宮吧？”

“可是——”明兒正要反駁，卻被鈴鐺打斷了，“明兒，幫幫我吧，不要告訴雲寒我先走了。”

明兒更加不解了，“你說還差一個人，不會是——”未說出口，但明兒已然明白了。所以微微點頭，鬆開了拉著她的手，“去吧，希望此事可以圓滿解決。”

見狀，鈴鐺便不再停留，投以一個笑靨，轉身離去——

凝望鈴鐺漸行漸遠的背影，明兒卻清楚聽到自己不安的心跳——鈴鐺要去見的，不會是與仙界有關的人吧？不然，爲何要避開雲寒呢？

或者說，是避開他們所有人——這一次，鈴鐺是真的，決定由她自己，來了結這件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