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答應你

原來，即使是獨立在最高處的身影，在自己的所愛面前，也可以如此謙卑——

眸光輕閃，鈴鐺脣角，卻不經意地微微上勾。

“這個諾言，原本是我許給月兒的——此刻，竟要向你許諾嗎？”聲音平靜，還帶著一絲隱隱的笑意，不知是喜是怒。

鈴鐺一怔，心中才暗暗自嘲——是呀，這是曉月與他的事情，一個小小宮女，憑什麼這麼大言不慚？

想至此，鈴鐺擡頭，“是鈴鐺無知——請皇上恕罪。”一樣是平靜無波，一樣是澄澈如舊。

那男子卻只是望著長跪於前的鈴鐺，漸漸沉默了下來——

曉月擡眸，望一望擁著自己的男子，又望一望跪著的鈴鐺，忽的，就那麼笑了——輕輕淺淺的笑，笑地開心，卻隱著一絲宿命般的無奈。

“皇上，讓鈴鐺起來吧——鈴鐺單純，不知這宮中規矩。”曉月開口，帶著哀求的意味。

聞言，他收回了目光，“嗯——你起來吧——”

鈴鐺這才偷偷喘氣，緩緩起身——

“好，我答應你——作爲這個石頭的交換條件。”忽的，鈴鐺聽到面前的俊朗男子開口。聲音很輕，輕地有點漫不經心，卻又似乎別有用意——

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鈴鐺一時不知該回答什麼了——

曉月只是微微一顫，擡頭望他，卻只見他完美的笑，於是，不再多言什麼，也一樣，揚起了笑。

望著相視而笑的一對璧人，鈴鐺知趣作揖，“鈴鐺先退下了。”小聲說一句，便慌忙轉身向外走去——

而身後，那個男子也再沒有擡頭——

直到鈴鐺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曉月才輕輕開口，“皇上今日不忙嗎？都是臣妾，要皇上擔心了。”

“呵，忙什麼，都比不上月兒重要——不是嗎？”他開口，笑的溫潤至極，擁緊曉月小小的身子。

“真好——孩子平安出生了——皇上開心嗎？”

“嗯——幸好，母子平安，不然我會瘋掉的——”三分玩笑，他將頭倚在曉月的肩頭。

“還是要謝謝鈴鐺呢——”曉月似乎不經意間提起這個名字，可是卻又似乎在窺探著身邊男子的表情。

“嗯——”沒有多言，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他一如既往地笑著。

“有沒有覺得，鈴鐺那小丫頭，長相，有一點點像我？”曉月試探開口，眸光閃爍不定。

他沒有開口，卻低頭凝望懷中人，沉默了——

曉月似乎聽到自己的心跳一點一點加快——她不應該忘記，面前的男子對她再溫柔，卻終究是九五之尊——怎麼會連她的想法都想不到呢？

誰知，他卻忽的開了口，“像嗎？我看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有一絲相像的地方——”

“呃——”曉月一時無語，轉瞬，便忍不住笑了——

擁著她的男子望她笑靨如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