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晚飯開始，蘇已就跟了玉惜一起去食堂，彤彤當(dāng)然也是一起，看玉惜要去打飯時，蘇已拉住了她胳膊，“買上去吃，我來買。”
彤彤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這悶葫蘆不鳴則已，一鳴還真挺驚人，還挺大方的。
“不用了，你們?nèi)ベI，一會你跟彤彤來找我。”
蘇已沒有鬆手，“不好吃。”
彤彤同學(xué)真的驚呆了，“你是說食堂的飯菜不好吃，你想跟玉惜吃一樣的？”所以他不想去吃食堂，一定要讓玉惜跟他們吃小賣店的東西。
這還真是難爲(wèi)了玉惜，彤彤知道她生活費不多，食堂比店裡便宜多了，她買麪包牛奶的錢，夠玉惜吃一天的。而讓玉惜纔開始交往就花男生的錢，似乎她也不可能接受得了。
“我來買，包括你的。”蘇已對彤彤點了頭，補充了這一句。
彤彤難得蹭一回玉惜男朋友的飯，抱住了身邊傻眼的女孩子，“那就不客氣了。”她點了單還幫玉惜也點了，就看男生過去排隊買東西了。
“這悶葫蘆還有點意思。”彤彤看身邊的人還沒能回神，這麼點了一句。
當(dāng)晚蘇已就說了，隔天請玉惜去他那吃午飯，還有她那個朋友，也可以一起去。晚自習(xí)後回宿舍的路上，玉惜就跟彤彤說了，彤彤拍拍她小腦袋瓜，“你說不定撿到個寶。”
至少是個免費的飯票，好像是打算把她一日三餐都包下來的樣子。
彤彤沒想錯，隔天蘇已給玉惜帶了早飯，熱騰騰的包子和豆?jié){，此後也都是類似餐食，饅頭和粥，到夏天很熱之後才偶爾換成了涼麪和綠豆湯。
那天中午她們?nèi)チ颂K已那裡作客，才發(fā)現(xiàn)他是自己一個人租住在學(xué)校附近，很簡陋的一居室，一間房帶個小廚房和小衛(wèi)生間，勉強能住人，雖說東西不齊全，空間倒還蠻寬敞。除了牀、沙發(fā)，靠廚房的牆邊擺了飯桌，三個人用是綽綽有餘了。
因而此後，雖說沒有每天，玉惜去蘇已那邊吃午飯還蠻常，彤彤去過幾回，後來還是回到了自己的目標追尋裡，她像以前對玉惜說的那樣，自己去追了高年級的一個帥哥，可能因爲(wèi)是追回來的，還堅持了一陣子。
那一年的玉惜，是十六歲，蘇已則是在兩個月後，滿了十七。
蘇已十七歲生日那天，是七月一號，那天是月休兩天的日子。此前已經(jīng)問到他那天過生日的玉惜，約了彤彤陪她過去給蘇已過生日。
“你生日時他都沒給你過，你還要替他過呀？”彤彤對此事完全沒有好感，她覺得玉惜在這段感情裡投入太多，蘇已則相反，除了一日三餐，他在這兩個月裡似乎沒什麼進步。
玉惜沒理會她的敗興之言，還是笑得很開心，“我生日時他答應(yīng)了做我男朋友，這算是我這麼多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太容易滿足了。”
玉惜沒想到，彤彤帶了她男朋友一起，說是她一個人當(dāng)燈泡算什麼事，成雙成對很合理。三個人敲了門，蘇已無聲放了他們進門。
“今天不用你動手，我們?nèi)ネ饷娉裕酝耆ス浣郑渫耆コ琛！蓖f了她預(yù)定的一日安排。
逛街時彤彤和那個高年級的同學(xué)走在前面，男生一直摟著她的腰，有時候會牽著她的手。玉惜不知道彤彤是不是在教育他們，還是在暗示蘇已，反正她只是緊張地跟身邊的人肩挨著肩地走在人潮裡。
一直到去吃晚飯，蘇已也沒有能學(xué)會任何一樣。
晚上簡單吃了點，主要是切了蛋糕，跟所有慶祝生日的普通學(xué)生一樣，他們還給蘇已唱了生日歌，可惜壽星自己面無表情不怎麼領(lǐng)情。
彤彤的帥哥男友之前已經(jīng)問過她，說今天過生日那個真是你朋友的凱子，感覺跟誰惹了他不高興似的。彤彤笑著說他就是那樣，你當(dāng)他面癱就好。
去唱歌時，彤彤就把教學(xué)內(nèi)容升級了一下，她和男朋友玩了吃巧克力棒的遊戲，兩個人合吃一根的吃法，最後結(jié)果，請各位自行想象。
“要不要試試？”結(jié)束熱吻的彤彤拉了玉惜下水。
玉惜急切擺手，她光看著都臉紅耳熱了，試什麼試，這麼想著瞥了眼坐旁邊的男生。
蘇已倒是沒拒絕，很配合地咬住了彤彤遞給他的巧克力棒，而後就含著示意玉惜接棒。
男朋友在一邊和彤彤咬耳朵，“那傢伙該不會是個悶騷吧，我看他做這種事挺積極的。”
彤彤其實和他想法差不多，眼看著快親上時，玉惜明顯缺了底氣，一動不動停在了那裡。看來果然還是需要他們幫忙，彤彤這麼想著準備上前給那兩人一下子，乾脆撞上後，突破了第一回，之後就容易了。
她腳下才動，蘇已自己已經(jīng)行動了，他扣住了玉惜後腦勺，直接往前吃掉了剩下的巧克力棒，果斷地進行了剛纔彤彤他們現(xiàn)場表演的內(nèi)容，完全沒有怯場和生疏的感覺。
“這傢伙，該不會是個慣犯吧？”彤彤心底裡產(chǎn)生了這樣的懷疑。
她還真是想多了，當(dāng)一個人平時都只能以不接觸的方式辛苦完成自己的工作時，突然發(fā)現(xiàn)有個更方便簡潔而且乾淨(jìng)利落的方式能把工作做得更好，而且對方還並沒有牴觸時，你說人會怎麼選擇？
蘇已結(jié)束時，玉惜大睜著雙眼整個人都害羞得在發(fā)抖，但並沒有說他什麼，她也沒有不喜歡剛纔他做的事。
“恭喜我們的玉惜同學(xué)，終於送出了自己的初吻。蘇已，做得好！”彤彤鼓了掌，如此發(fā)表了宏論。
蘇已看著眼前羞紅了臉的人，微微露出了笑容，畢竟，他找到了更好的辦法完成工作，輕鬆又省力。
玉惜徹底沉醉在那一個略微勾脣的淺笑裡，完全失去了自己。
各有所獲的生日，在一片美好假象裡結(jié)束了，之後彤彤讓蘇已送玉惜回家，自己就和男友先走掉了。
玉惜在陶陶然裡跟了身邊的人往自己家走，可惜還是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牽手發(fā)生，倒是在她說她到了，轉(zhuǎn)個角就是她家，她自己可以回去之後，蘇已問了她，“我可以再做一次剛纔的事嗎？”
在玉惜問著什麼的時候，蘇已就如剛纔一樣怕她逃跑似的，扣住她後腦勺，又一次吻了她。
這次他結(jié)束後，玉惜低著頭傻笑，輕聲說了，“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用問我，我都可以。”
蘇已點點頭，看她往家裡走，自己也回去了。
暑假到了，玉惜問了蘇已是不是要去父母那裡度假，還是回鄉(xiāng)去爺爺奶奶那，他說不會，還是會住在他租住那裡。玉惜沒有追究爲(wèi)什麼他放假也一個人住在學(xué)校附近，只是問了他，她平時偶爾過去找他玩，可不可以。
蘇已給的回答是，“過來住，也可以。”
玉惜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紅了臉說不用。
玉惜家裡倒是有座機，可是蘇已沒有手機，提前通知是沒辦法了，因而在放假前就說好了，隔週三下午玉惜會過去。看他們那樣地下戀情一樣鬼鬼祟祟的作風(fēng)，彤彤怒其不爭之外，還是有些滿意的，她覺得暑假過後，蘇已一定會有點長進。
她真的是想多了，如果她有跟玉惜一起過去，就會發(fā)現(xiàn)，玉惜只是在教蘇已功課而已，和在學(xué)校自修時沒有差。大概也是因爲(wèi)他倆一直都是一副優(yōu)生帶差生的相處模式，老師從未懷疑過他們的關(guān)係。尤其是蘇已的成績簡直是突飛猛進，從去年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墊底，到這學(xué)期末已經(jīng)在中游上下，玉惜功不可沒。
從第一回暗渡陳倉後，他們每次都是在玉惜走時說好下次過去的時間。她說如果她沒按時去就是有事耽擱了，讓他去做自己的事，不要浪費時間等她。蘇已都是說好，除了每回玉惜走之前他都會吻她，並沒有發(fā)生其他什麼事。玉惜偶爾會留下來吃晚飯，輪流做的形式，但大多天沒黑就回家了。
八月有一回，玉惜過去時，發(fā)現(xiàn)他在看小說，因爲(wèi)書還放在沙發(fā)扶手上，打開趴放的形式，封面朝上，書名是——當(dāng)男人遇上女人。封皮很舊了，這本書本來就很老，玉惜記得自己初中時好像看過，似乎是在家裡牀底發(fā)現(xiàn)的。
“這本書……”她猜測是彤彤拿來的，但似乎不可能，她和剛換的男朋友去旅遊了。
“租的。”
“你去租書了？”玉惜環(huán)顧左右，並沒有看到其他，她以爲(wèi)一定是租書店老闆硬塞給他的這本。
蘇已搖頭，遞了玉惜的水杯給她，“路過。”
玉惜喝了口水，愣了下，路過就被硬塞了一本書，他還當(dāng)真租了？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兩天前蘇已外出回來，途徑租書店時，趴在朝外的櫃檯上的老闆叫住了他，“唉唉唉，小少年，過來過來。”
確定對方是衝著自己招手，左右並無他人，蘇已落落大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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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xué)你有女朋友對吧？”老闆這是多此一問，他看見玉惜好幾回了，從這少年家裡走出來，“每次天沒黑就讓她回家可不好。”
蘇已覺得他的常識或許和世人有所不同，天黑了回家更不安全，他還需要送她回去，更麻煩吧？
“嗯……這本書租給你，很便宜，一天只收你五毛，押金就免了，兩三天就看完了，到時候還我。”老闆說著話就從書架上挑了書遞給他。
因爲(wèi)根本都沒收錢，蘇已看了書名，接了書，點了個頭就回家了。
老闆感覺自己做了個好事，吹著口哨目送他走遠。他看這個小少年沉默寡言不懂得女孩心事的樣子，就覺得這樣下去他的女朋友遲早要吹，想幫他一把。
前兩天蘇已都在忙，今天要等她過來，沒有安排其他事，就抽空翻了翻，的確看得很快，他已經(jīng)進度到一半了。
“你……看得懂嗎？”玉惜跳過了租書的事，她初中看的時候就是懵懵懂懂，躲在被窩裡心跳如鼓，現(xiàn)在早忘記了講的什麼外國故事。
這麼一想，第一回見到他時，她也是心跳得特別快，當(dāng)時去掃地時，感覺心跳都還沒平復(fù)。
蘇已已經(jīng)拿了課本，準備進行往日的補習(xí)，聽她問，回頭回答了，“裡面的人，都有病。”
玉惜忍不住笑了，他這麼說好像也沒錯，這種小說裡面的人，好像都是爲(wèi)了愛情活著，沒了對方就要死要活的，的確是有病的感覺。
就是在這時，蘇已吻了她，和以往不同，並非在她要走時，而是很突然的。
結(jié)束後他也沒解釋什麼，只說，“今天講什麼？”
玉惜心裡甜得跟蜜似的，從他拿的英語和理化生裡挑了英語，等會可以練習(xí)下口語對話，找個至少有“I like you”的對話應(yīng)該還是不難的。蘇已的語文從一開始問題就不大，數(shù)學(xué)他也是很快就跟上去了，可能因爲(wèi)是基礎(chǔ)學(xué)科，他的數(shù)學(xué)現(xiàn)在有時候能比玉惜考得還好。
上學(xué)期末的時候，他們要分文理科，玉惜當(dāng)時拿不定主意，問過蘇已，他給的回答是一個提問，你選什麼？玉惜愣了下，問他的意思是說要跟著她選嗎？男生毫不猶豫點了頭。最後玉惜就在和母親溝通後，選擇了理科，蘇已也是一起。
高二去開學(xué)，可能班裡的學(xué)生就會變動了，不過他倆應(yīng)該不至於，沒聽說他們班要被分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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