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間幾乎沒有聯繫過的錢景暄,突然讓人送來了書信。這讓錢思思和李安禧都覺得十分驚奇。當年,錢思思是以原主錢碧清的身份與李安禧成親的。因此,雖然她與錢府裡的人,並沒有任何親情可言。但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李安禧與她還是會準備相關的禮品,讓人代送到京城錢府。
不過,他們的交往也就僅止於此了。如今,錢景暄突然讓人送了信來,而且還是讓人快馬加鞭送來的急信。這讓錢思思和李安禧都覺得有些驚奇和不解。因爲,錢府中就算髮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也與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吧。沒有必要用加急信賴通知他們啊。
當初他們離開了京城以後,孫翊就散佈了有損錢夫人劉氏的各種流言。其實,說流言也不對,孫翊也只是將劉氏的怎麼上位的;以及她是怎麼對待錢景暄的原配夫人所留下的嫡女錢碧清的,這些事情都公開了出來。PtiW。
這樣一來,錢景暄處心積慮爲劉氏營造的好名聲,在京城的民衆心中就全然崩塌了。不但如此,因爲劉氏原本只是個妾,最後卻靠著寵愛當了正室這件事情,讓錢景暄也落了個寵妾滅妻的臭名。
原本這個臭名也夠錢景暄喝一壺的了。不過因爲皇上對錢景暄十分信任,所以只對他做了警告,並沒有因爲這個而降他的職。因此,錢景暄到目前爲止,依然是東吳朝的左丞相。
但無論如何,錢府已經因爲這件事情而受到了嚴重的波及。李安禧甚至接到孫翊的消息,錢景暄在這三年間,幾乎已近將劉氏冰凍了。無論是大小的宴會,還是各種貴族夫人間的交流會,劉氏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且,當年的探花郎錢玉趣,竟然因爲在當值的時候行爲不端而被人彈劾了。而那個時候,他爲官還不到半年。其實,錢玉趣也沒做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只是在他當值的時候,家裡的小妾突然去衙門找他。而這一幕,讓御史看到了。於是這件事情,直接就被御史拿到朝堂上批判了。
衙門是辦公務的地方,是充滿了威嚴的地方,怎麼可以讓人隨便亂入呢?如果是正室夫人也就罷了,可連個小妾都可以隨便亂進執行公務的衙門;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錢玉趣是藉著他老爹的名號,在官員之間飛揚跋扈了。
彈劾的事情,錢景暄爲了避嫌,完全無法反駁。而且因爲這個事情,錢景暄也受到了皇上的最後通牒。
所幸,錢景暄的大兒子錢玉詩卻一直勤勤懇懇的,受到了不少人的肯定。而這個時候,大家又挖出來,原來錢家的大兒子原本是原配夫人教導的。一直到原配夫人病重無法兼顧了,已經十六歲的錢玉詩才回到了劉氏的身邊。
這樣一來,大家關於劉氏的風言風語又重新提了出來。錢景暄的處境就更加難過了。他也弄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
不過有一點他是明白的。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將那個一直忽略的女兒,嫁給了皇商李氏的孫少爺。因爲他那個女婿雖然身份地位並不高,但卻有一個好主子——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亂的殷王爺。
而因爲這些事情,錢景暄更加不可能與李府有什麼過密的交往了。於是在錢思思嫁到李府並回到了郯城之後,錢府便再也沒有任何的問候了。錢府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在向李府表示他們沒有錢碧清這個女兒了。可惜,李府對嫁過來的錢思思卻一直寵愛有加,完全沒有因爲錢府的冷落而冷待她。
當然這些事情,李安禧並沒有告訴錢思思。他認爲這種充滿了卑劣人性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單純的她知道比較好。所以,這次錢景暄來信,錢思思雖然覺得詫異,但還是有些期待的。
不管怎麼說,錢景暄是錢思思的親生父親。他再怎麼狠心,也應該記得這個女兒纔是啊。特別是現在,錢碧清的魂魄就在她這裡。如果能夠讓她看到錢景暄充滿父愛的信件,對她來說也許能夠彌補生前的遺憾吧。
而李安禧的想法就消極了很多。不過爲了不打擊錢思思,他還是表現出一副興奮的樣子跟她一起來拆信了。不過事先他倒是記得讓錢思思將玉石放了起來,至少如果真的是不怎麼好的信件的話,也有個轉圜的餘地。那隻鬼雖然讓思思痛苦了這麼長時間,但李安禧也不能否認她已經夠可憐了,沒有必要讓她更可憐吧。
“什麼?劉氏病危,讓我回去!”錢思思舉著信來回看了幾遍,確定沒有多出幾個字來,忍不住喊出聲來。
原來,信上沒有多少內容,只有一句話:吾女,汝繼母劉氏病危,往歸來一見。
就這麼一句話的信件,竟然讓人八百里輕騎,快馬加鞭的送來?錢景暄腦子有毛病嗎?劉氏死不死的,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如暄麼再。
錢思思惱怒的將信扔到了地上,怒聲道:“我就不應該對那個錢景暄抱有什麼希望。原本以爲他怎麼也會有一點父女之情吧。結果三年沒什麼音信不說,好不容易寄來一封信,卻是說讓我回去給那個女人服喪的!氣死我了!”
李安禧看著她生氣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你彆氣了,他記得能給你送信,倒是說明他心裡還真是有這個女兒的。你想一下,如果劉氏真的死了,而你沒有趕過去服喪的話,別人會怎麼說你呢?”
錢思思坐到了牀邊,繼續憤怒的說道:“別人能怎麼說?她本來就不是我母親啊。你都不知道,她當初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在錢府,就連任何一個掃地的小丫鬟都能欺負當時的平兒和……總之,我聽了平兒說的那些以前的舊事之後,根本就再也不想見到她了。現在她快死了,那就死唄,幹嘛要我去幫她服喪啊?”
李安禧撿起了那張薄薄的信紙,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思思,你想開一點,咱們不是正好差個理由去京城嗎?這樣不是正好嗎?你現在正好身孕剛過了三個多月,胎兒也穩定下來了。就算出遠門,只要安排好了,咱們就能再當做一次出遊啊。”
錢思思嘆了一口氣,說道:“信上都說是病危了,不就是讓咱們趕著回去嗎?你的傷勢還沒好呢,師父說了要療養一個月才能出遠門的。雖然你日常的活動已經可以應付了,但出遠門太過勞累了啊。如果傷病再復發了,可怎麼辦好?”
李安禧笑著回道:“你已經懷有身孕,就算要回京城,也不可能趕著去啊。我會讓人送信給錢相爺的。畢竟死人是不比活人重要的。咱們去只是表達一種態度而已,路上可以儘量的慢行。如果能夠拖到他們辦完喪事再到京城,那不就更好了。而且,你不記得了嗎?劉氏之所以現在會病危,可與咱們三年前將她氣暈那一次有關哦。”
錢思思疑惑的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李安禧笑著說:“當初咱們回門那天,不是將劉氏氣到暈倒還摔了頭嗎?從那以後,她的身體就沒再好過,一直傷病不斷。再加上這幾年錢景暄越來越冷落她,心思鬱結之下,現在會病危一點兒也不奇怪。所以說,一報還一報。她當年逼死了錢碧清,如今不也得到現世報了嗎?”
錢思思聽了雙手抱胸,向後躲了躲,驚嚇的說道:“你是說,劉氏現在這個樣子,是我害的嗎?那她死了變成鬼會不會來找我啊?”
李安禧無奈的看著錢思思驚嚇的樣子,實在不明白她爲什麼心思會轉的那麼快。剛纔不還是對劉氏要死的事情表現的十分暢快嗎?如今卻因爲怕她會變成鬼而這麼擔驚受怕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啊,思思。劉氏會有今天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的。如果她沒有做那麼多壞事,今天就不會有這個遭遇。人生在世,逃不過一個因果。是因爲她之前造了因,所以現在要承受這個果。這些都是與你無關的啊。放心吧,她就算成了鬼,也會下地府受閻王爺的審訊,是不會有機會來找你的。”
錢思思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只要她死後不來找我就成。如果再來一次,我可真的受不了了。唉,看來我們真的要回去給她服喪了。不過就像你說的,她會久病纏身的起因,也是我們當初所做的事情氣到她了。這樣的話,給她服喪也算是道歉吧。”
李安禧看著錢思思嘆了一聲,摟住了她的肩說道:“思思,你的心也太軟了。想想是她害死了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你還覺得對她感到抱歉嗎?”
“你說的倒也是。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啊,她畢竟是因爲……”
李安禧打斷了她,認真的看著她說道:“思思,所有的事情都是先有因再有果。她先種了因,自然要承受由此而到來的惡果。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織在一起的,因爲起因都是因爲劉氏的惡行。所以,這件事並不能拿一碼歸一碼來講啊。你真的沒有必要因爲當時的做法而感到抱歉,因爲她在那麼對待錢碧清和你的時候,從來沒有感到抱歉過。”
錢思思目瞪口呆的看著李安禧,張嘴愣了一會兒,最後回道:“好吧,你說的對。我是真的說不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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