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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安靜。秦逸從倒車鏡看了眼在後座已經(jīng)睡著的女人,眉頭緊鎖,即使睡夢中,好像也不開心。沉默了會兒,終於拿起手機撥通宋甯浩的電話。
響了兩聲便被接起。
“老闆。”
“幫我調(diào)查一下抑鬱癥的所有癥狀,以及根治方法,還有,這件事要保密,不要給莫昕菱知道。”他將聲音壓的極低,餘光瞥見後面的人兒動了動,趕緊掛了電話,屏息以待,等了好一會兒見她再沒動靜,便放下心來。
今夜在山頂上發(fā)生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這麼多年一直以爲是她狠心拋棄自己,沒想到竟是因爲自己生病了嗎?可就算生病了,也該告訴他纔是,他一定會幫助她。
睡夢中的莫昕菱翻了個身,將臉對著椅背,緊閉的雙眸終於睜開了條縫隙,剛剛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清晰的落入耳中……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沒有看見秦逸,洗漱完畢之後在樓上找了一通,發(fā)現(xiàn)他真的不在家,才放下心來,進了廚房,餐桌網(wǎng)罩上寫著一張字條:“早餐記得吃,醒酒茶記得喝。”
行雲(yún)流水般的字體帶著一種讓人一眼就能望穿的鋼勁,言簡意賅的留言卻彰顯了他的關(guān)心。
她的拇指一下一下的摩擦著被鋼筆劃過的字跡,眼底盈滿了笑意,也許自己這一步走對了也不一定。
‘信佑’總裁辦公室。
“老闆,這是你讓我調(diào)查的東西,這份是抑鬱癥的普通癥狀,這份是解決方案。”宋甯浩將兩份整理過後的文件放在桌上。
站在窗前的男人雙手交握放在背後,聽到他說的話的時候,雙手明顯的緊了緊,而後便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傳來。
“都有哪些癥狀?”
“根據(jù)資料顯示,抑鬱癥主要的癥狀分爲情緒癥狀、軀體癥狀、認知癥狀、動機癥狀。”宋甯浩根據(jù)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給他陳述一邊,“情緒癥狀便是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感覺沒有興趣,也沒有心情,充滿無助感,甚至有時候會覺得活著沒有意思,有自殺的傾向。”
秦逸皺眉,腦海中回憶起初見她的時候,她毅然決然的跳車的舉動,現(xiàn)在想來,恐怕是因爲這個病纔會如此大膽吧。
宋甯浩看老闆沒有要停止便繼續(xù)說下去,“軀體癥狀便是整天無精打采,不想做事,不想吃飯,對任何東西都充滿著厭惡感。認知癥狀是指患者通常有較低的自我評價,往往輕視自己,總是感覺自己很沒用。動機癥狀是指患者做任何事都缺乏動力,說話聲音很低,行動很慢。”
他終於回過頭來,邁開腳步來到他身邊,從他手中拿過那份文件,仔細看了又看,越是往後眉頭皺的越深。
昨夜老闆讓他連夜將這些資料準備出來,難道是誰得了抑鬱癥?
可是,是誰得了這種病纔會讓老闆這麼緊張兮兮還不準莫昕菱知道……
一大堆疑問在腦海中徘徊,想要問卻又因爲職業(yè)操守不能問出口,以他對老闆的瞭解,既然老闆不願意說出來的事情,必定就是他不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
“這些癥狀顯示的是輕還是重?”他擡眸看著面前的人,將文件甩在桌上,翻身回到椅子上坐下的時候感覺全身無力,他明明知道這個病雖然不嚴重,可是一旦嚴重起來也許就真的要鬧出人命。
宋甯浩皺
眉,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老闆會這麼無助,終於忍不住開口,“老闆,這個病還是可以治好的。”這個病並不是絕癥,而且現(xiàn)在有很多頂級的專家,想要治好並不難。
“沒事。”他擺擺手,“你去幫我調(diào)查一下莫昕菱這些年在法國的時候都接觸了些什麼人,經(jīng)歷了些什麼最好也調(diào)查出來。”
“這……”法國不是一個小的國家,想要調(diào)查出所有事情也並不容易。
“我給你兩天時間,你儘快給我滿意的答覆,出去吧。”
宋甯浩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出門,帶上門的時候從門縫中可以看見平時一向沉靜的那個男人從所未有的頹唐。
調(diào)查上說對於抑鬱癥患者的幫助最大的那就是陪伴,因爲得了這種病的人,他們對這個社會已經(jīng)放棄,對自己也放棄了,唯一讓他們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方法便是有人不願意放棄。
陪伴。是最大的良藥,但是卻不能長久的根治,他只能一邊尋找專家,一邊在她身邊。
等了半上午,莫昕菱果然沒有來上班,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急急忙忙的驅(qū)車回家,到了家門口開門的時候他猶豫了,前幾次的經(jīng)歷總是讓他失望,會不會等到他開門的時候,她已經(jīng)離開了。
從所未有的害怕失去,心裡卻一點都沒有生氣,多的都是擔憂,若是她離開,沒有回去她住的地方,該會去哪裡?
按密碼的動作比平時要遲鈍許多,長指在上面每按一個字母,心都隨之微顫,‘啪嗒’一聲鎖開的聲音,如同警鐘在心裡猛的敲響。
他
回過神來,垂眸看著門,良久,才擡起手,剛觸碰到門把,裡面便有一股力量隨著他往外面一推。
“你……”怎麼還在這裡,秦逸微楞,一句話堵在咽喉上不上下不下。
莫昕菱呼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嗔笑道,“我還以爲是誰呢,聽見有人開鎖的聲音,遲遲又不見有人進門,我還以爲是進賊了。”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輕鬆,完全沒有一點抑鬱癥的跡象,眼中的笑意明顯,往後退了退,方便他進來。
這才發(fā)現(xiàn),她圍了圍裙,手上還拿著鍋鏟,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莫昕菱看他用那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自己,笑了一下,伸手將他拽進門,轉(zhuǎn)身去關(guān)門,“你這表情看著我做什麼,我正在炒菜,本來想打電話問問你回來不回來的,怕你在忙,就沒打了。”她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看他甜甜一笑,“不過,趕得也很及時。”
秦逸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有萬千說不出來的滋味,腳步不由得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遠遠的看著她在廚房裡東忙西忙,還有躲著油滴跳腳的模樣,實在憨厚的可愛。
餐桌上已經(jīng)有了幾道做好的菜,看著不多,但是賣相也不算差,只是,她竟然會做菜嗎?
正這麼想著,裡面?zhèn)鱽硭穆曇簦澳憬裉熳叩暮迷纾疾恢郎訋乙怀蹋易笏加蚁刖蛻械萌チ耍艺娌幻靼祝阋粋€大男人,冰箱裡面竟然出了啤酒礦泉水,竟然一點菜都沒有。”她絮絮叨叨的沒完,“不過你這個小區(qū)雖然左右都是有錢人,可是買菜一點都不方便,我可是打車走了好遠才找到菜市場,隨便買了些菜,嗯,記得給我報銷。”
莫昕菱說了大一堆,結(jié)果都沒有
附和,她微微皺眉,一邊靈敏的防範著油滴落到自己身上,還忙著回頭看他還在不在自己身後。
一回頭,正巧撞上他的眼睛。
烏黑的眸子正在專注的和她對望,周圍的聲音漸漸消失,她不由自主的陷入他深情的眼眸裡面,沉默也許是她最不喜歡的,但此刻,她卻希望就這樣停留。
因爲,她第一次看見秦逸如此深情款款。
“咳咳,我還以爲你走了呢。”她尷尬的撇過頭,隨口找了個理由。
秦逸情不自禁的上前,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鍋裡面的菜,忍不住笑了,“你這是做什麼呢?”
“酸辣大白菜啊。”繼續(xù)拿著鍋鏟在裡面翻炒,還一邊給他普及知識,“你別看我炒的多,其實一點都不多的,白菜裡面水分多,一炒就全沒有了。”
他點點頭,過後才發(fā)現(xiàn)她背對著自己根本看不見自己點頭,正想著要不要過去幫忙,身體卻已經(jīng)做出了最誠實的舉動,手握住她手中的鍋鏟,輕聲的,“我?guī)湍恪!?
“額……好。”她臉一紅,往後退了兩步,擡頭看他衣服都沒有脫,小心翼翼的伸手戳戳他的肩膀。
“怎麼?”他扭頭看她,四目相對,萬丈火花相遇。
莫昕菱一陣心慌,指了指他的衣服,囁囁嚅嚅的,“你衣服都沒脫,會沾上油煙的。”
他一扯嘴角,笑了,“那你幫我脫。”
明明就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她仔細想了想,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卻還是聽話的幫他脫衣服,但是兩個人的身高差異實在是大,她不得不墊著腳尖,費力的將他的衣服扒拉下來,突然腳下不穩(wěn),一不留神就往旁邊倒去,“呀!”
秦逸迅速的扭頭,精準的伸手抱住她,隨後便又聽見一聲大吼,她不解的望過去,只見她憋得滿臉通紅,手腳僵硬的不能自已。
皺眉,“哪裡摔了。”
她搖頭不語。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根本都沒有碰到地面,怎麼會摔倒呢?“哪裡疼,你說。”
這女人真是奇了怪了,又不說哪裡疼,他又不是活神仙怎麼猜得出來。
“……胸。”憋了半天終於從嘴巴里面吐出一個字,隨後羞得恨不得直接摔死算了。
秦逸一頓,目光看過去,自己的手正不偏不倚的捂在她那兩團柔軟上,尷尬的將她扶正,淡淡的開了口,“你站好。”若無其事的轉(zhuǎn)身繼續(xù)去炒菜。
“你放鹽了沒?”良久,她才忍不住開了口。
“哪個是鹽?”真不能怪他不懂,自己實在沒有做過飯菜。
莫昕菱一聽,笑了,剛剛的那些尷尬終於消散不見,拿起旁邊盛放鹽的盒子,舀了一勺子的煙倒了進去,“喏,你再翻炒幾下就可以吃了,炒大白菜很簡單吧?”
“簡單。”秦逸配合的回答,笑容在臉邊慢慢擴大。
“怎麼想著要自己做菜?”將碗盤擺好,兩個人相對而坐,他終於忍不住進門就想問的問題,不僅是因爲這一件事令他驚訝,而且這次,她沒有再離開,也令他驚訝。
莫昕菱挑了下眉,塞了一口白菜放進嘴巴里,整張臉變得扭曲起來,趕緊將菜吐出來,端著旁邊準備好的水就猛喝幾口,顫顫的指著那盤大白菜,恨鐵不成鋼的,“太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