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客棧的生意異常火爆。
本就不大的客棧,分爲兩層。底下作爲酒肆招待食客,樓上是客房,用於住宿。通常情況下,一樓的五張桌子能有三張滿員掌櫃就可以偷笑了,可是今天,卻已經是座無虛席。
稍微聽一下,就可以發(fā)現,他們討論的都是同一個話題。光是要的用於輔興的酒水,已經叫店小二忙的團團轉。
“話說我在朝天城都待了五年了,若不是你們都這樣說,我絕對想不到少城主濮陽飛會是這樣一個人……”
一個虯髯滿面的客人拿起酒壺,將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滿,咂了一口酒,搖著頭唏噓道。
“何止是你,我還不是?以前濮陽飛仗著他爹的名頭,不知道調戲過多少良家女子。如今才曉得,原來他真正感興趣的居然是男人……要說那是掩飾,未免做的太好了吧!”
坐在虯髯男旁邊的朋友夾了一口菜,接著端起酒杯,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然而整個客棧中,最爲活躍的,當屬正中間的那一桌。
七八個人圍著那張不大的酒桌,坐不下的就站在一旁,舉著酒杯起鬨道:“小四,不是說你親眼所見麼?今天我們請吃酒,快說說,這次要原味的,不要加料!”
引得衆(zhòng)人起鬨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年,光額尖耳,透著一股機靈。他拿起酒杯,一個一個回敬過去,這樣無故就多賺了六七杯酒。憑著酒意,小四擡起一隻腳跨在凳子上,在衆(zhòng)人渴盼的目光中,端起說書人的架子,亢奮的講了起來:
“大夥兒也知道,我平常都在城門那塊兒找些活計討生活的。昨天晦氣,一整天都沒接到什麼活。晚上我還不死心,蹲在城門口盼著能有肥羊進城,能引下路或者帶到客棧了,得點賞錢或者抽成,後幾天的伙食就有著落了。但直到快深夜了,也沒遇到一個主顧,就在我準備回去的時候,你們猜猜,我看到了什麼?”
“老子知道還要問你麼?哪裡那麼多廢話!快說快說,爺爺拳頭的耐心可沒我這麼好!”
成功吊起了衆(zhòng)人的興趣,小四繼續(xù)說道:“咱們朝天城的濮陽飛少城主,以往那次見他不是趾高氣揚的?就在昨天晚上,卻被人揍成了頭狗熊,還是家僕擡著進城的!”
“真的假的?”
“這麼解氣?那小子也有這一天?”
“哪位英雄這麼大的膽子,不怕城主責怒麼?”
“自然是真的。我這雙狗眼昨晚親眼所見,還能忽悠你們不成?”小四見有人質疑他的話,語露不滿,祭出了另一個大殺器:“相對而言,這都還不算什麼,那一晚的風情,嘖嘖,就算過了一晚,到現在我都還覺得此生難忘啊!”
“難道真的是別人說的那樣?”
“我覺得不可能啊,平時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
不等衆(zhòng)人猜測下去,小四揭開了謎底:“當時咱們的少城主啊,衣衫都不是半解了,直接全露。別個幫忙遮住了,自己也扯下來才罷休。披頭散髮就不多說了,臉色紅的都可以釀酒了!不管是
誰,上去都是先摟後抱,最苦的是擡著少城主的那幾位仁兄,胸口的衣服都給抓爛了……一路上,還在不斷得呼喊著:好熱,好熱!!”
“呲……”
聽到小四這樣的描述,客棧裡的食客們不約而同地抽了一口冷氣!
對於這個結果小四顯然很滿意。自斟自酌完滿滿一杯酒。小四回味無窮的總結道:“這就是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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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樓上憑欄上的淳傑也是聽的津津有味。這時店小二上來,送上了午餐。
打開房門,示意放到柳曉雯這屋。淳傑遞出去一塊中品靈石一塊下品靈石。中品的是今天的飯錢,下品的是打賞。
店小二興高采烈地接過來,連道多謝。他每個月的工錢,除去吃飯,也就只有三塊中品靈石。淳傑的這一次打賞就是他辛辛苦苦一整天的收入,意外之財,自然歡喜。
正準備帶上門,店小二覺得淳傑似乎對濮陽飛的事情有些興趣,停下來擠眉弄眼的透露了一個所謂的內部消息。
“我一個兄弟,在城主府做事。早上出來採購的時候,和我說起,少城主濮陽飛被泡在木桶裡,確實和他們說的那樣。哎……”
柳曉雯將飯菜擺好,召喚淳傑過來吃飯。等到店小二離開好一會了,頓了下筷子:“小師弟,你說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婦人之仁,果然是最廉價的慈悲啊!
“曉雯姐姐,你想想被他欺負過的人吧!一報還一報,稍作懲罰而已,哪裡過頭呢?”
“但是……但是你說,要是宗門知道了,我們會不會被責罵呢?”
“這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宗門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管的。”
淳傑明白柳曉雯的意思,“再說快意恩仇也算是煉心的一部分。濮陽飛罪有應得,我們是憑心而爲,沒有錯呢。”
“最重要的是,”淳傑冷不防抓住柳曉雯的皓腕,貼在心頭,正氣凌然道:”對於敢打我曉雯姐姐注意的人,必然都會受到正義的懲罰!“
“咚”的一聲,柳曉雯抽出手,一指輕輕彈在淳傑的腦門上,看著掛著淚眼嘟著嘴巴假裝委屈的淳傑咯咯直笑道:“吃你的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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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靠後院的一間廂房,左邊的牆詭異的升起,裡面走出一個身材魁梧,面相威嚴,身著一襲披身長袍的男人。
濮陽夫人站在一旁似乎等了許久。在這個男人走出來的一剎那,她彷彿找到了主心骨般,身子塌了一節(jié),撲上去哭哭啼啼道:“相公,你怎麼纔出來?我都要急死了!”
這個男人毫無疑問就是城主濮陽正了。一舉一動間,確實有股常年上位者所帶來的處變不驚的氣度。他沒有理會濮陽夫人的哭鬧,先是叫來僕人打來一盆水,將自己的手和臉都擦拭乾淨後,纔不緊不慢地問道:“不是說沒有重大的事情,不要打擾我閉
關麼?這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飛兒叫人給欺負了!”
這句話無頭無腦,實在沒什麼具體的信息。濮陽正擺幹手上的水,一揮手:“帶我去看看!”
濮陽飛的房間前,站著四個五大三粗的家僕死死的抵住房門。裡面不斷的傳出濮陽飛的呼喊聲:“放我出去!”
見到這副情景,濮陽正眉頭一皺,身邊的濮陽夫人趕緊解釋道:“是我吩咐他們的。”家譜見主人夫人都來了,忙行禮問好。濮陽夫人一個示意,房門被打開了。
濮陽飛赤身**地守在房門前。一見有機會,立馬就要衝出去。濮陽正一隻手如同抓小雞般將濮陽飛提到了自己面前,吩咐家僕散去,然後關上了門。
濮陽飛還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連眼前自己的爹孃都沒認出來。抓住濮陽正胸前的衣襟順勢就扯,整個人貼了上來,搖著饅頭的亂髮,“好熱,好熱!”
濮陽夫人一手扶著牆,另一隻手抹著眼淚:“飛兒給人害了!昨晚家僕們找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這一晚上,城裡的醫(yī)家請了個遍,卻都是束手無策……”
濮陽正抓住兒子不叫其亂動,放出一股意念在濮陽飛體內掃視了一遍:經脈裡的靈氣走向,簡直就是一塌糊塗!
輸入自己的靈力幫助調理:然而剛理好這頭,靈力一離開,馬上又變成原來的樣子。饒是濮陽正被稱作朝天城中的第一人,卻依舊是無可奈何!
這樣的結果如同淳傑料想的一樣:“大日如來棍”本來就是用以磨練心智的佛器,幾乎沒有殺傷力的同時,帶來的效果是法力無法壓制的。再加上柳才華的“九花欲露丸”,更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許久無果,濮陽正沒有繼續(xù)下去。擡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小汗珠,轉頭問向自己的夫人:“你仔細地說說,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昨日白天壽宴上的搗亂,到晚上濮陽飛回來時的結果。濮陽夫人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濮陽正埋頭沉思。濮陽夫人擔心自己的兒子,提心吊膽的拿著哭腔:“飛兒沒事吧……”
“沒什麼危險。”濮陽正擡起頭,瞪了身邊這個肥頭費腦的女人一眼:“飛兒似乎中了某種禁制甚至丹藥的效力,全是出自高人之手,我解不了。好在都不是以殺人爲目的的東西,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撐過來。”
聽到自己的相公都沒有辦法,濮陽夫人心生絕望,聲音不由得尖厲起來:“相公,你可要……”
“啪!”
忽如其來的一巴掌,將濮陽夫人的下半句話打落回肚子裡。
“若是你平時多加管教,也不會有今天!”濮陽正厭惡地盯著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右手裡搭著的牀腳不知不覺已經捏成了粉末!
吹乾淨手上的木屑,也不管縮在牆角愕然的妻子,濮陽正站起身就要離開:“這件事,我會慢慢追究的!”
不一會兒,整個朝天城都傳遍了另一個消息:城主,出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