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廖叔映在後視鏡裡那張有些失落的臉,突然有了一種快感。我徐亞天終究不是一個只會依靠別人替我去送死的廢物,我終於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去救出他們了。
我什麼計劃都沒有,只是拿著蘇青臨走時給我的那把仿製的手槍就上了路。唯一的想法就是硬闖進去,救出老爸他們。
在出租車上,我興奮的想著要是救出我爸還有蘇青以及徐元彪以後該如何慶祝。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熱血沸騰。
還未等出租車停穩我就跳了下來,隨手扔給司機一百塊,說了一聲不用找了就衝了進去。其實這個落雨小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戒備森嚴,周圍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四周都是居民區,有年輕的小情侶在散步,也有老年人在樹蔭下輕輕搖動著蒲扇,還有許多小孩子在嬉戲打鬧。
根本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不正常。我覺得廖叔他們就是大驚小怪,本來什麼事情都沒有,非得鬧得個人心惶惶。再說蘇青和徐元彪,說不定兩個人正在哪裡爲沈家假意做事。想到這裡,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來到了父親被囚禁的那幢居民樓,我心跳的特別快,彷彿要從我的胸膛裡跳出來一樣。我長舒了一口氣,按了一下門鈴。
彷彿是有人知道我要來一樣,“吧嗒”一聲,很快的給我開了門。我來不及多想,擡腿就走了進去。誰知道剛走進去,一把冰涼的手槍就頂在了我的太陽穴上。
聞著四周傳來的淡淡的火藥味,我知道對方的人拿的一定是真傢伙。比起我的那把,不知道好用了多少倍。我一驚,隨即舉起手來,假意投降。
對方見我乖乖投降的樣子像是十分滿意,慢吞吞的收起槍。
“對!就是這個時刻!”我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反手搶過對方的槍,轉過身來死命關上防盜門,便想往前逃跑。接下來讓我驚訝的一幕發生了。全小區不管男女老少,頓時變得訓練有素起來。
不管男女老少手裡都拿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不免有些駭人。看著這陣勢,我除了投降以外,又能做什麼?
“把他眼蒙上,帶走!”這是我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我清醒過來,感覺到自己正坐在車上,應該是在山路上前行。頭暈暈沉沉,應該是剛纔灑在布條上有安眠藥的成分,直到現在我還有點不清醒。
山路的崎嶇讓我苦不堪言,跌跌撞撞坐不安穩。旁邊一左一右至少有兩名帶槍的人,想起來槍,我便用手摸了摸我的口袋,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看來他們是收走了我的仿製手槍,我像是突然沒有了鎧甲一樣慢慢怕了起來。我不免再次對自己的衝動感到自責,上次是蘇青攔著我才避免了我衝進沈家,如今蘇青不在,廖叔攔過我,卻沒攔的住我。
一想到那日與廖叔爭吵的場景,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現在我就算是動一下,都會被周圍的人拿槍提醒一下,“別動”。我只好一動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走了沒多久,車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停了下來。說它沒有人,是因爲我完全聽不到周圍有人說話的聲音。只能聽到隱隱約約有,“沈公子”,“帶到了”幾個字。
他們說完,就把我帶到另外一個地方,隨後就把我眼前的黑布給扯掉了。我的眼睛還不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慢慢試探了好一會,纔敢睜開眼睛。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屋,屋內沒什麼特別的擺設,只有一張牀,一個凳子以及一些其他的擺設。我四處環顧著這間屋子,想要發現更多的線索。
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一片死寂的清冷。也不知道如今蘇青和徐元彪他們被關在哪裡,要是他們出了事,我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想到他們,又想起廖叔他們,心裡的愧疚一波接一波的想我襲來,壓的我有點喘不過氣來。要是早點聽廖叔的話,我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就在這時,我聽到門被打開了,兩個跟我一樣被黑布圍著眼睛的人被推搡了進來。剛開始我並沒有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誰知道擡頭一看,竟然是蘇青和徐元彪!
我欣喜若狂,剛要站起來問問他們這幾天去了哪裡。誰知他們臉上的黑布一解開,竟一臉的冷漠,向後努了努嘴,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向後一看,四個拿著槍的人還沒有走,用槍指著我們,威脅著我們,說道,“坐下,不許說話!”
不能跟他們硬拼。我知道蘇青這時的意思,便依眼坐下。蘇青和徐元彪見他們走了,還是對我一言不發,像是不認識的樣子,只是對我微微點了一下頭。
想起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爲,蘇青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我心裡這樣想著,不時的拿眼望望他。可他們還是對我不冷不熱,外人看起來,我們互相認識,卻僅限於認識。
我只當是蘇青和徐元彪是生我的氣了,便大氣不敢出,直到夜幕降臨。這時有人過來開了房門,讓我們隨他去吃飯。
我看了看蘇青,他對我點了點頭,我便第一個衝了出去。不知道外邊的情況,那麼這次就換我來保護蘇青和徐元彪吧。
蘇青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意圖,一聲不吭,只是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
走出去一看,外邊已經聚集了十多個人,都在排隊等著吃飯。他們這些人中,不少是滿臉橫肉,四肢發達的人。一看就是空有一身力氣,卻能被別人耍的團團轉的那種。
蘇青用眼神示意我別說話,只低頭吃飯就好。我本就無心與他們爭什麼,就算是要爭,也不會選現在這個時候。我看看周圍的鐵絲網,再看看那一片黑壓壓的槍口,直到絕對不能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