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就好像是一羣孩子在打架一樣,就在我被其他一羣打孩子欺負的時候,我爹一聲叫罵,忽然就出現了。
不過話說我爹爲啥會來?這裡可是學校啊,外面有圍牆,門口有保安,可不是隨隨便便就進來的,最關鍵的,這裡可是學校啊,我爹不是我去找我娘了嗎?爲什麼忽然會出現在這裡?
可那真的是我爹的聲音,我那個平時只會呵呵傻笑的爹,竟然也能發出炸雷一樣的怒吼。
這一聲怒吼嚇得面前衆人分明一陣哆嗦,我們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同學們自主分開一條道路,我果然看到了那個一瘸一拐蹣跚走來的身影。
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真的是我爹。
那一刻,只感覺所有的情緒終於有了寄託,我整個人,終於是徹底放鬆了下來。
只見著,我爹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到了跟前,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看到我那副悽慘的模樣——我爹從來都沒想過我在學校竟然會過這樣的生活,滿臉都是震驚與心疼,大滴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我爹那麼大一個人,竟然當場就嗚嗚地哭了:“兒子,你在學校就這麼受欺負?你咋不早點跟爹說呢?早點跟爹說,這書說什麼我也不讓你念啊!”
我的眼淚也忍不住地流:“爹,沒事,沒什麼。”
我還能說什麼?就算是告訴我爹,又有什麼用?我爹他是個傻子,是個瘸子,他什麼都改變不了,他什麼都做不了。
就算是今天我爹來了,也只是能讓王宇翔他們顧忌著我爹家長長輩的身份不敢多造次,也沒法多做什麼。
下一刻,我和我爹簡短的見面交流就這樣戛然而止,因爲我最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哼,這麼大個人說說話就哭了,還真是個傻子,還是個瘸子!”王宇翔絲毫沒有拿我爹當個長者的意思,只是記得趙勇升他們傳出來的,說我爹是個傻子這件事情。
他把鄙夷又戲謔的目光放到我爹身上,看著我爹那飽經風霜的面容,那渾身破爛的衣服,還有那雙瘸腿——我也是這才注意到,我爹的腿瘸得似乎更厲害了,這幾天,大概他走了太多的路。
然後,就見王宇翔更是囂張地看著我爹:“怎麼個?我打你兒子怎麼了?你這什麼眼神啊?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揍了?”
王宇翔一個勁地衝我爹囂張,而我爹也將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了王宇翔的身上,表情,還有眼神,一個瞬間就變了。
變得好像不是我爹了,那犀利的眼神,像銳利的劍!那一身的氣勢,絕對不像是個傻子!那個瞬間我忽然就感覺我爹陌生起來,好像我爹已經不是我之前那個傻子爹了,感覺——我忽然就想起了村裡老叔公跟我提到的那個稱呼,禍害。
我爹這麼個只會嘿嘿傻笑的傢伙,爲什麼會被人叫做禍害?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點端倪。
下一刻,我就徹底明白了這個稱呼。
因爲就在王宇翔不知死活地衝我爹囂張的時候,我爹也絲毫沒有顧忌他是個孩子,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王宇翔的臉上。
那一巴掌無比迅猛,在揮動巴掌的瞬間,我竟隱約在我爹身上找到了黃連的感覺,找到了相似的氣質,就瞪大著眼睛,看到那無比迅猛的巴掌像閃電樣劈在王宇翔的臉上,剎那間炸響!
那一怒只爲,竟是炸得王宇翔皮開肉綻,鮮血從嘴角濺出,王宇翔整個人更是瞬間被打懵,那一雙眼睛當時就失了神,身體搖搖晃晃就要倒下。
但這時候,我爹卻猛地在王宇翔耳邊一聲怒吼:“給我站直了,別趴下!”
聲音也像打雷似的!
我不知道這雷聲在王宇翔的耳邊炸響,會不會把他耳朵給驚聾,只看到王宇翔真的像牽線木偶一樣,下意識地就照著我爹說的去做了,整個身體立即站得筆直,如軍姿,如路燈一般挺直,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站得這麼直——下一刻,我爹更加兇狠的一巴掌,像怒濤,像雷霆,像要將王宇翔給炸穿!
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王宇翔的身體扇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牆上,又摔在地上。
半張臉,已經被我爹兩巴掌扇地血肉模糊,血沫子也從嘴角流淌出來。王宇翔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趴了半天才漸漸回過一點精神,發出很是細微,很是虛弱,很是悽慘的點點呻吟。
可我爹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那怒目金剛一樣的眼睛掃視過周圍的人羣,聲音不再震耳欲聾,卻還是隆隆滾滾如悶雷涌動:“剛纔還有誰動手了?自己站出來。”
人羣裡寂靜無聲,半點聲音都沒有,那安靜持續了足足七八秒,才漸漸聞道些許的尿臊味,還有漸漸響起的哭聲……
直到那一刻,我才總算是明白過來,爲什麼老叔公會叫我爹是禍害,叫我是小禍害。
也是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骨子裡會有那麼一股狠,會有那麼一股瘋,原來我身上流淌的是禍害的血。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爹那一句站直了別趴下,我到今天才明白,原來還有這麼個意思在裡面……
王宇翔沒有拿我爹當長輩,我爹也就沒拿他當孩子,兩巴掌毫不留情,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敢打我兒子,嫌命長,嫌命硬,嫌祖墳太牢靠,怕祖宗們寂寞是吧?”
可是沒人站出來,被我爹嚇得,沒人敢站出來,但我爹卻不肯善罷甘休:“出來九個,我兒子被打了,我今天至少得打十個解解恨,一個都別想跑!”
也是這句話,把某些人徹底給嚇尿了。
嚇尿了,就等於是承認了,我爹立即將目光放到那人身上,就只見那人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大叔,不是我,不是我啊!都是別人逼我們這麼做的,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別打我啊,嗚嗚~~”
“有人指使你乾的?”我爹的眉頭微微一挑,旋即臉色更是陰沉下來:“去通知他,限他一百秒之內滾出來,晚一秒,我多揍他一拳,他扛不住了就讓他爹來扛,他爹要是也扛不住了——我挖他祖墳,讓他祖宗出來扛!”
(高潮第一發,讀者大人們滿意嗎?不滿意?沒關係,還有第二發,還有好多發。主人公從來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能養大主人公的,當然也不是普通人。從根本來講,主人公,其實也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