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憤怒異常的莫如深的面,在御書房中軒轅夜狠狠斥責了瑞夜楠一頓,然後逼迫他明日帶上重禮,親自去莫府登門謝罪。
瑞夜楠心中雖然糾結萬分,但是當著莫如深的面,卻只能放下身段來道歉,並說了一些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說出口過的求饒的話。
直到莫如深的怒氣稍稍止歇,軒轅夜才試探的問道:“瑞夜愛卿,怎麼會突然對莫家千金有了仰慕之情,去親自登門求親?”
瑞夜楠俊臉一紅,心中可謂翻江倒海,他這次本以爲高明的算計,卻不明不白的吃了暴虧。不僅自己被誣爲輕浮卑鄙,搬弄口舌的小人,連自己的妹妹的容貌都被毀掉了。
一切都表明那位病怏怏的莫家七小姐,明顯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自己和妹妹這下都栽倒了她手中。
心中電念一轉,他突然又有了主意,於是紅著臉違心的說道:“回稟陛下,那位七小姐實在風姿綽約、神采動人,氣質出衆。微臣在昨日太妃娘娘壽宴上見過一面後,便爲她絕世的風采所動。所以纏著莫相去提親,中間有所誤會纔出現這種事情!”
“哼哼,有所誤會?敢問瑞夜大人,到底是什麼誤會?是你舉止輕浮被小女趕出的誤會,還是你惱羞成怒誣衊小女名節的誤會?還是你們兄妹當衆襲擊小女的誤會?”莫如深不是個得理不讓人的人,可是這次瑞夜楠卻觸動了他的心尖子,所以他這個一向老成持重的人也忍不住爆發了。
瑞夜楠被他指責的面紅耳赤,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軒轅夜笑吟吟的,及時轉移話題,替他解了圍:“素聞愛卿家的七小姐不僅有絕世風采,還畫的一手好畫?那可真是我們天香國不可多見的才貌雙全的奇女子啊!朕很想見上一見!”
聽到女兒被皇上誇讚,莫如深暫時忘了跟瑞夜楠生氣,便得意的笑道:“當然,我家輕狂不能說冠絕天下,起碼也是冠絕京城!”
一句話差點把軒轅夜和瑞夜楠噎死:誰不知道他家的小女兒長得醜,怎麼在他這個父親口中卻成了國色天香的絕世美女一般?
可是現在他們都不好跟他計較,因爲現在他莫如深是受害者,他佔著滿滿的理。而軒轅夜再偏袒瑞夜楠,也沒有理由和立場。
瑞夜楠扯著薄薄的紅脣擠出一絲笑意,躬身對軒轅夜說道:“陛下,臣是沒有可能再博得七小姐芳心了,不知道陛下對莫府七小姐作何想法,可不可以選入宮中爲後?”
軒轅夜偷偷剜了瑞夜楠一眼,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的知己好友,竟然會這樣算計自己,給了自己一個下不來的臺階。
可是現在被擠在了臺上,他只能臉上掛上微笑,轉頭對莫如深求問:“莫愛卿,朕想問問,七小姐許配人家沒有?若是……”
後面的話他還沒說出口,瑞夜楠已經著急的插話了:“回稟陛下,這件事情,微臣清楚。莫相昨夜在臣家中飲酒時,曾說過,莫小姐尚待字閨中!”
這句話讓軒轅夜更加糾結,一邊衝他做咬牙切齒狀,一邊向莫如深不自然的陪著笑臉,繼續問下去:“不知道莫愛卿可願意讓七小姐入宮爲後?”
“當然願意!”莫如深揚起了頭,憤恨的瞥著瑞夜楠,半是驕傲半是跟瑞夜楠賭氣。
那話裡藏著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把小女看成草,陛下可把我家輕狂看成寶,等她做了天香國皇后,看你還敢對她無禮!
“那恭喜陛下,終於找到一位可以母儀天下的好皇后!”瑞夜楠一邊恭恭敬敬的向軒轅夜道賀,一邊得意的想:莫輕狂,看你被關進後宮之中獨守宮闈還怎麼狂?”
居然就這麼幾句話就決定了自己的皇后,軒轅夜不禁臉都要綠了,他曾經對自己發過誓:一定要找一位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和自己志趣相投,最好能幫助自己復興天香國的皇后。
爲了等待那位皇后,他不惜虛擲後宮多年,遠離女色,不惜將不能人道、素好斷袖之名傳遍天下。
可是現在一切都要白費了!這位將要娶進宮的莫輕狂,到底是個怎麼樣心機深沉的醜女子?
想到這裡他不禁不寒而慄了!
聽到夫君要將輕狂嫁給皇帝,柳如是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不好說什麼,只是在房中對著莫如深長吁短嘆。
莫如深一頭霧水的問道:“如是,狂兒是入宮爲後,這不僅是咱們莫家的榮耀,也是狂兒的最好歸宿!你爲何反而不開心?”
“一入宮門深似海!何況聽說皇帝和那個瑞夜楠一直不清不楚的,還有傳言說他不能人道。你把狂兒嫁給他,不是害我家狂兒嗎?”柳如是糾結了半天,到底是把這句在心裡翻騰了許久的話吐了出來。
“那些都是謠傳!而且陛下春秋鼎盛,渾身陽剛之氣,哪裡像什麼不能人道的?如是你怎麼能聽信那些毫無邊際的市井之說!”莫如深皺起了眉,他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妻子說話。
聽他如此大聲呵斥自己,柳如是又是委屈又是愕然,擡起一雙眸子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夫君,眸子中有了一層水汽。
看到妻子這樣的眼神,莫如深的氣勢便頃刻間消失殆盡。他立即帶上一絲討好的笑,走過去把夫人摟在懷裡,溫言軟語的道歉:“如是爲夫不該對你……”
輕狂盯著從諦聽那裡弄來的拘魂環中間形成的畫面上,看著美麗孃親和爹爹在房中爭執,她不僅糾結的坐在牀榻上,蹙著眉頭,自言自語道:“丫的,這個瑞夜楠真不是省油的燈!他惹不起本小姐,竟然想把我弄到宮裡去!”
諦聽好奇的擡起頭來,眼神灼灼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你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鳳凰?切,本小姐只喜歡降龍伏虎,包括欺負你這種貓咪,變鳳凰誰愛變誰去變,本小姐志不在此!”她揚聲一笑,突然用手指戳著諦聽雪白的額頭問道:“喂,給出個主意,把這個身體弄好!我可受不了走幾步喘一會兒的嬌弱樣子!”
他已經慢慢習慣她的霸道做派,這個小人兒比冥王還能折騰自己。其實不習慣又能怎麼樣,他的法力要想完全恢復,回到冥界,還起碼要在這裡努力三個月以上。
既然逃不了,那就只得老老實實順著她,於是他閉上貓眼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輕狂的眼睛開始灼灼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