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界是仙界修煉的聖地,其中有萬千景象,可以隨主人修煉狀態所需而隨意調節掌控。
深山、幽谷、疊瀑、飛泉、滄海、大漠、戈壁、冰原、火海、巖流、……只要修煉所需,都能根據自身的仙元力開啓其景象,風雨雷電、冰霜雪霧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隨著主人的境界提升,只要通過階層之間的考驗,便可到上一層繼續修煉,玄天界層由天界這種修煉之人的元神之力共同支撐營造,最高爲九層。
而天帝羲和目前的修爲只在第七層,他卻不知道爲何竟會冒那樣大的風險直接穿越第八層而跑到第九層去。
根據洛閒雲對他的瞭解,知道他向來是個穩重謹慎的人,不會如此爲了所謂的天帝必須是修爲天界最高者,這個虛無的面子問題,而冒險如此。
至於他的修爲早已經到達了第九層的境界,所以穿越第八層的火海煉獄並不是問題。
第九層是玄冰海底,他達到第九層的第一重境界之後,卻開始停步不前了,爲了能超越第一重境界的臨界點,他才跑去人間找到三界至寒的寒冰潭中日夜修煉。
果然比在九天修煉有了些進境。
若不是飛去九天之外渡劫的九夜臨走時的託付,他也不會捨得離開自己的寒潭。
這是一個冰水之下的海底,海底除了一望無際的沙石,什麼都沒有,沒有水草,也沒有魚蝦,更加沒有什麼龍宮之類的建築。
因爲這個地方是爲了修煉而虛構出來的場景,修煉者最怕干擾,所以這裡才如此荒涼。
洛閒雲在沙地上緩步走著,他不必辨認方向,也不必急著四處找尋,因爲他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應,知道羲和的能量場在什麼地方。
雖然他在接近羲和的修煉結界時,做好了心裡準備。等待承受最可怕、最不堪想象的現實。
可是他的心仍然被眼前的場景打擊到了。
在沙灘上,一股血流圍繞著一個氣團在急速的轉動著,那個氣團烏黑一片,裡面有什麼東西根本就不得而知。
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那氣團中不時突出一個巨大的凸起,想要掙脫氣團衝破那個結界,得到自由。
那結界之外,端坐著臉色慘白,額上冷汗直流的羲和。
此刻他已經是元氣消耗大半,只是勉力支撐那個血魂結界,困住黑團中的東西,不讓它破繭而出。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東西的衝擊力越來越強,越來越猛烈難以控制。
而羲和只能不顧一切地用不斷的投入自己的血液和魂魄之力來繼續維持那個結界的運轉。
再這樣下去,黑團中的東西消滅不了,他便要油盡燈枯了。
“羲和,你怎麼現在才通知我?”洛閒雲看到這種現狀,不禁又是心痛又是擔心的問道。
“閒雲,你終於來了。原諒我的狂妄吧!我總是想九天的事情,作爲天帝應該一力承擔,但是卻沒有想到,這次出現的惡念竟然如此難以收拾。若是你再晚來一步,便見不到我了!”羲和慘笑著說道。
惡念是修煉之人每一次渡劫之後產生的心魔,若是不能壓制它,便會被惡念控制,最終走上邪魔之路,成爲爲禍世間的邪魔。
他兩個月前強行要衝破第七層玄天界的時候,不慎走火入魔,招致心中的惡念從自己的魂海煉獄中逃逸出來。
他爲了壓制這個惡念,所以纔不惜以自損元神的方法穿越過八層結界跑到了九層結界的冰海地下來壓制火屬性的惡念。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越來越無力爲繼。
迫不得已,他才向洛閒雲發出警報,讓他趕到這裡來幫助自己。
“別說這些,我來壓制惡念,你來收回自己的血魂!”洛閒雲陡然發出一道金色的仙元力去捆縛那團惡念。
“不用了,我和九夜是雙胞胎兄弟,我們的命數自從出生起便是綁在一起的,他去了九天之外歷劫,我又如何能夠倖免呢?好在新的天帝的命數已經出現在昊天鏡上,該是有人來取代我的時候了!就算你用盡了仙元力,充其量也只是讓我晚幾天離開而已,因爲我的命數將盡,無可挽回。你的努力再無任何意義!”
洛閒雲苦笑著垂下了手,不是他見死不救,也不是他心腸太硬,而是羲和的話一點都沒有錯。
現在命數已經無可更改,他比誰都清楚,現在的九天的確到了新舊交替的時機。
“現在用玄冰之術冰封這裡,你趕緊回到莫輕狂身邊去吧!當年我收了惡念的影響,趕走了北極,沒想到命數循環,安排接替我的便是他的兒子!”羲和平靜的說道。
“北極?哦,是他??!其實一直覺得他很熟悉,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推算他是誰罷了!”洛閒雲眼前浮現出端木如風的身影,這才感覺到,他那一身奇特的氣質,果然和當年的北極仙人一般無二。
“我會在最後一刻引爆惡念和它同歸於盡,那時他身上的仙緣封印也必然解除,你可以替我向他致歉,並請他重回九天掌管北極仙宮!”羲和苦笑著說道。
“恐怕很難!”洛閒雲也是苦笑著說道。
“你是說他不肯離開莫輕狂?”羲和問道。
“不只是他,若是換做是我,我同樣不會離開她!”洛閒雲坦誠的答道。
“若不是我即將隕滅,真想見識一下這個人間的小女子,有何等的本事,竟然將我天界修爲最高的人的心給偷去了!”羲和舒了一口氣說道。
“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洛閒雲一邊凝結自身魂元中的玄冰寒氣,一邊不動聲色的問道。
雖然很傷心,但是此刻他卻明白,自己越是表現出依依不捨,對羲和越是一種折磨。
所以他儘量將心緒放平緩。
“好好待新的天帝,算是替我向他的父親致歉!”羲和說完這句話便將自己的魂元封閉了,他身上的仙元力漸漸褪去,那團烏黑的東西和他的力量是相通的,他封印了自己的殘餘力量,也等於剝奪了那個東西的力量。
“羲和,希望還能再見到你!”洛閒雲說完這句話後,便將自己魂元中的寒氣驟然瞬發出來。
立即周圍的一片冰海從海面到海底凍結成一個大冰坨。
連羲和一起都被凍結在其中了。
“所有的人都會感念你的犧牲的!不過你一定要撐過今日,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這樣新的天帝才能順利出生。出生之日,他的命數才能完全生成,從而確保九天無憂!”默默叮囑完這句話,他便化爲一縷靈識重新飛回了九天神殿之上。
“仙人,天帝陛下怎麼了?”朱雀第一個跑過來問道。
“是啊,仙人,天帝陛下怎麼還沒有出來?”青龍和白虎也問道。
其他人雖然沒有問,但是眼神中全是擔憂。
“他因爲練功過速,所以身體有些不適,剛纔我已經看過了,等明日便不會有大礙,你們耐心等等吧!”洛閒云云淡風輕的態度,讓衆仙不能不信。
這裡的事情,已經無可更改,他不能在天上耽擱太久,所以便帶著熬潤兄妹又離開了九天回到了人間。
回到人間之後,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也就是說“飛燕”會在輕狂面前消失一個月,爲此,他只得留下熬潤兄妹,動用自己的元神穿越時空,再次回到了當日離開船的那一刻。
正好遇到了那些帶著面具的骷髏武士要搶劫金萬重,他適時趕到救下了金萬重。又同他一起趕到了那個祠堂和輕狂匯合在一起。
而龍王兄妹的功力太淺,只能留在一個月後的未來,等他們度過一個月時間再和他們重聚。
……
他們離開深山,讓冰封的金玉兒坐在馬車上,讓金萬重照顧他。
金萬重剛開始還以爲兒子被凍死了,哭得輕狂心亂如麻。
好不容易纔解釋給他聽,金玉兒並沒有死,只不過是用這種方法暫時壓制他體內的春藥之毒,等待時間讓端木如風配製解藥罷了。
金萬重半信半疑,但是看輕狂說得那麼有把握,便不再哭了。
只是心裡盤算:不就是中了春藥嗎,等給他找個女子交合,不就可以解除了?這麼簡單的事情,爲什麼還要讓兒子受罪,等著端木如風配什麼藥?
到達銷金城之前,天便黑透了。
他們便在一個路過的小村莊裡面休息。
不知道爲了什麼,村莊裡面竟然沒有青壯年,只有十幾個老弱婦孺,他們見到外人都十分害怕,但是輕狂提出給他們銀子,他們才勉強收留了他們。
輕狂實在覺得奇怪,便找了一個老人追問,老人這才心驚膽戰的告訴他們。
近來這個村子裡面鬧鬼,而且還是色鬼,每到夜半時分,便有一個蛇一般細長的男鬼出現,姦淫村中的年輕女子。
它從來都是在全家人面前動手,用一種鬼煙,讓全家然都被石化,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女子被當衆姦淫。那些受害的女子覺得無面目見人,只得羞憤自盡。
這裡畢竟是島嶼,銷金城裡的城主不是島主,只管銷金城中的事情,對於別的地方的事情則不聞不問。
對付不了這個色鬼,又飽受其害,沒有辦法的時候,這裡的年輕人便全部逃離了這裡,老人和孩子也被帶走,剩下來的只是一些孤寡老人和孤兒。
當人們快走光之後,這裡反而平靜下來了。
那隻色鬼也有幾天沒有露面了。
金萬重瞞著輕狂給剛剛解凍便因爲春恤膠發作的兒子,四處去找女子,但是這個村子裡面一個年輕的女子都沒有。
無奈之下,他便給兒子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寡婦。
趁著夜色,將那個寡婦放進了兒子房間,然後悄悄關上了房門。
心裡無奈的嘆道:“玉兒,不是爹爹讓你受這種委屈,這裡真的再也沒有比她更年輕的女人了,你就……”
可是他還沒有走遠,金玉兒便紅著眼睛,把那個女人給趕了出來。
他憤怒的向金萬重咆哮道:“爹爹,你若再把別的女人送入我的房間,我就死給你看!”
金玉兒雖然在藥性作用下,渾身滾燙,滿臉酡紅,血管中的血液都滾沸了一般,手足關節之處青筋裸露,身上汗水淋漓。
但是神智卻還清醒,他寧可忍受身體的極度痛苦,也不想讓自己的身體雖然沾染女人。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中,抱著被子瑟瑟發抖,難受得翻來覆去。
金萬重知道兒子倔強無比,不禁守在兒子房間外放聲大哭。
正哭得傷心,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問道:“喂,玉兒弟弟怎麼了?你幹嘛哭得這麼厲害?難道是……”
那人正是聽到哭聲匆忙趕過來的輕狂。
剛纔她在房間裡面洗澡,突然聽到金萬重在後院哭得這麼傷心,還以爲金玉兒出了什麼意外,便披上衣服匆匆趕了來。
結果看到哭得正傷心的金萬重,也瞥見了捂著臉跑出去的那個四十幾歲的寡婦。
頓時明白了,不盡皺著眉盯著金萬重。
這個傢伙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和這麼大年紀的女人交歡,他還真是捨得自己那個碧玉無暇的兒子。
“莫七小姐……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如果七小姐肯救玉兒的話,老夫願意傾盡家財來報答您……”金萬重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心裡想的人是誰。
只是莫輕狂的身份太特殊,他不敢往這個方面想,但是現在實在沒有辦法,纔不顧一切的說出了口。
“我把玉兒看成弟弟一般,自然會設法救他!”輕狂說著,便幾步上前,推門而入。
金萬重以爲自己聽錯了,看錯了,不禁呆立在哪裡如同一個石像一般,可是猛然間他狂喜著,自言自語道:“七小姐答應了,玉兒有救了!”便手舞足蹈的跑了出去。
輕狂知道他誤會了,但是也懶得跟他解釋。
她推開房門,一腳剛剛邁進門裡,卻聽到一聲尖利的哭喊。
“滾出去,快出去!不許到我房間裡面來!”
金玉兒還以爲是那個女人又回來了,便大聲哭著喊道。
“玉兒,你確定讓我出去!”輕狂淡淡一笑。
金玉兒聽出了她的聲音,立即,不顧一切的跑過來,一邊投入她的懷抱中,一邊哭得肩膀直抖?!澳蟾?!嗚嗚!”
雖然知道輕狂是女子,但是他還是習慣了叫她莫大哥。
其實無論姐姐也好,大哥也好都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輕狂倒是不覺得怎樣,便由得他叫。
金玉兒滾燙的身體,和他灼熱的呼吸,還有他關節處暴露的青筋,都訴說著他身體上的痛苦,讓輕狂憐惜不已。
這個自幼便養尊處優的孩子,何嘗受過如此苦楚。
她突然想起一種配方,便拉著他的手說道:“走,跟我去前院,咱們試試用冰心草加上清心丹,再用無慾堂泡澡來試試!”
金玉兒對她言聽計從,便跟著她出了門,到了端木如風的藥劑室,但是端如風卻不在,據說他和軒轅嵐去村子南邊的藥王山找草藥了。
而莫輕妄和“飛燕”給她準備好應用的湯藥,便去外面守夜了。
諦聽一遇到月圓之夜便躲入異界去修煉了。
結果別的時候,那些男人想尾巴一樣跟著她,今天她卻剩下孤家寡人了。
所以不得不自己動手來配製藥劑了。
她讓金玉兒褪去衣衫,坐在藥湯中,不時加入各種材料來問碧玉感覺如何。
泡在藥劑中的金玉兒看上去臉色好了許多,身上的熱量也褪去了一些,那些關節處暴露的青筋也漸漸隱入他雪白的肌膚內。
他原本因痛苦糾結在一起的眉毛也鬆開了一些。
輕狂見到自己的藥劑有了效果,心裡很開心,便不斷的調整劑量,然後問金玉兒感覺如何。
有的時候金玉兒能準確的表述出自己的感覺,有的時候則不能表述出來。
輕狂急切之下便自己將手伸入那藥液中感覺藥性,是熱還是涼,是溫還是冰。
不知不覺手臂上便有一點殷紅沾上了她雪白的玉臂。
那三個專門保護她的小傢伙,突然間緊張起來。
“慘了,孃親沾上春恤膠了!”
“就是,這麼不小心!咱們怎麼辦?”
“那還用問,先自保??!”
“你們是說不管孃親了?”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
“你們要不要進我的結界,如果不進的話,我就自己進去了!”小女娃稚嫩的聲音道。
“當然要進去,只有你的玄冥之冰才能將那些火熱的毒氣完全擋在外面!”
“你們真的不管孃親了?”一個小娃娃問道。
“管什麼管,孃親只是那個而已,又不會丟一根汗毛!”女娃呵斥道。
“嗚嗚,知道了!”
雖然是三胞胎,但是命運就是那麼不同,人家一個是未來的天帝,一個是將來的冥帝,他呢?
惹不起也躲不起,現在只能聽任他們兩個的命令和擺佈。
三個小傢伙結起結界之後,輕狂的藥性也發作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燥熱,頭腦發沉,四肢酥軟,便扶了扶沉重的額頭心想:丫的,估計是睡眠不足所致。
於是便告訴金玉兒,好好在裡面泡著,她趴在浴桶邊上睡一會兒,如果他感覺有什麼不妥,再叫醒她。
金玉兒也以爲她困了,便點了點頭,自己閉目在水中泡著。
輕狂被殘留在水中的春恤膠透入血脈,這才感到不適。
但是她卻強自抑制心神,又加上中毒不深,不一會兒便呼呼睡去。
看她睡得沉了,金玉兒卻悄悄從浴桶中爬出來,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將她用力抱起來,悄悄地走向牀榻。
原來輕狂的藥劑並沒有多大效用,金玉兒剛纔的那些反應,只是硬生生忍住痛苦,讓她放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