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學範聽到劉銘九的話後,在那個日本刺客充滿驚疑、恐懼的目光中慢慢的蹲下了身字,左手摸了一下被凍僵後又被開水滾過燙的已經是血肉模糊的左大腿,嘴裡說著:“這怎麼爛成這樣了?我幫你清理下吧,要不多難受啊?”
他的話說完,就將右手中的手術刀移向了日本刺客的左大腿。刺客身邊的幾個士兵,同時硬將那個刺客的頭按的低了下來,眼睛正好看到姜學範手裡的手術刀,慢慢的扎進了他那剛恢復了點知覺的腿裡。之後,姜學範又慢慢的在他的大腿上劃著,左手不斷的拉扯好被手術刀分割開的肉皮。那個刺客再也受不了,任何人相信看到這樣被人將自己的肉一塊塊從身體殺割下去,再強的意志也會被徹底摧垮。那名刺客在姜學範割下第五塊肉的時候,第三次昏倒過去。
就在那名刺客第三次昏倒的時候,被吊在一邊的中本雄太爆發出了一聲大喊:“不,夠了。你們簡直不是人,你們是支那的魔鬼。你們是魔鬼,不要再摧殘小野君,我告訴你們,不要在摧殘他了。”
中本雄太本來在行動之前,已經和其他人一樣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當看到劉銘九和他的手下,居然可以想出這樣殘忍的手段來逼供。當他看到那個叫小野的刺客大腿上的肉一塊塊被割下,那個小野還被幾個中國士兵按著強行看著自己的肉被割離,那種刺激終於讓他那本來已經開始動搖的心理防線,終於在那個叫小野的人第三次昏倒那一刻徹底崩潰了。
劉銘九聽到中本雄太的喊聲後,站起了身,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在那冷冷的看著他,半晌纔開口說了話:“說吧,把你們的計劃全部說出來。然後過兩天我派人帶你到天津去,把這些話當著那些西方記者的面再說一遍。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在這一切結束後,我會給你一本其他國家的護照,幫你換個身份,送你去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國家,答應你的錢我也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什麼?還要我去當著西方記者的面去說?”中本雄太沒想到劉銘九居然不只是讓他在這招供,居然還要讓他去說給那些西方記者。他雖然是個軍人,但是當兵之前可也是上過大學的。他很清楚,一旦讓西方,尤其是北邊那隻北極熊知道日本關東軍派人刺殺劉銘九這樣一箇中國將軍,而原因是這個中國將軍抵制日本在滿蒙的作爲,那將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西方國家在一戰後,實力因爲主戰場在他們的歐洲,損耗都很大。但那些國家卻都是至少上百年的列強,不是現在的日本可以輕易抗衡的了的。本來一戰後,日本先是保住了福建、臺灣的權益,又搶到了德國留下的山東權益。如果被那些西方國家知道了日本已經在全面圖謀東北,那那些老牌列強是絕對不會容忍一個曾經被他們侵略過的東方國家,在中國這塊肥肉上成爲最大的贏家的。他們一定會在外交上、經濟上甚至軍事上採取一些行動,來幫助中國人抵制日本人的逐步侵略。
中本雄太更清楚,自己如果只是在這裡招供了,劉銘九現在的實力可動搖不了本莊繁,畢竟本莊繁還是張作霖的軍事顧問,張作霖也正是急需日本援助是時候。可是如果他真的出現在西方記者面前,公開了這些事,那張作霖就有了機會去取得其他西方國家的幫助,從而甩開日本甚至直接跟日本翻臉。那樣一個土匪出身的東北王,翻臉比翻書還快,根本不會跟日本人講什麼道義。更何況他從本莊繁那裡知道,張作霖也只是被北洋的那個北京政府給逼的才宣佈滿蒙自治,他本身並不真想高什麼獨立,將東北從中國分裂出去。
劉銘九看著中本雄太的眼睛不停的轉動,知道他是在想一旦公開在西方記者面前公佈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笑了一笑,又加上了一把火,看著中本雄太說到:“中本先生不必想那麼多,您的太太現在在旅順是吧?我來您這之前已經派人去接她了。先把您的太太、兒子和女兒送到香港去,那裡是英國人的地盤,你們那個大日本皇軍現在還不敢在英國人的地盤上做什麼事吧?只要您答應我,在您向西方記者公開這件事的時候,您的太太、兒子和女兒就已經在去往英國的船上了。等您公佈完以後,就可以直接去英國與他們匯合,然後拿上我給您的護照、錢,去您想去的任何國家,全家換個身份離開這些事事非非。”
中本雄太聽到劉銘九居然連他的家人都已經派人去控制了,知道自己不答應都不行了。日本的殘忍,只對他們侵略的人才有。對待他們自己的家人,是完全跟中國古代一樣的有情有義。這些日本人就是一羣狼,對待他們的對手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的道義,但當他們面對他們的同伴、親人的時候,卻是和中國人一樣的溫柔。不過他們卻是一羣十足的白眼狼,忘記了正是他們一心要侵略、蹂躪和奴役的中國人,當初教會了他們什麼是禮義廉恥、教會了他們什麼是仁義道德。當他們看到他們幾千的老師,因爲被內部和來自西方那些國家弄的體弱多病的時候,他們忘記了當初的師恩,只想著也到他們老師的身上分一塊肉。
中本雄太當然不會這麼想,但劉銘九已經抓住了他的弱點。中本雄太很清楚,現在如果自己不合作,那麼死的就不只是他自己了,他的全家都會從這個世界上,被眼前著比他們日本有些人更慘無人性的中國軍人,全部跟他一起送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剛纔這個中國軍官在小野身上的所作所爲,他已經明白自己碰的到不再是以往他印象中懦弱、膽小、卑微的普通中國人。這個被東北人喊爲“飛龍將軍”的青年將軍,在他的眼裡現在即使是條龍,那也是一條魔鬼化身的惡龍。
“好吧,我答應你。”中本雄太沉思了半晌,終於低下了他剛纔還高昂的頭,輕聲的說完後,馬上又擡起頭看著劉銘九急切的說到:“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你必須要保證我的家人和我的安全,必須保證將我們安全的送到歐洲去。”
劉銘九終於鬆了一口氣,露了中本雄太第一見到的微笑,對他點了點頭說到:“只要你跟我們合作了,你不但不再是我的敵人,還會是我的朋友。對待我的朋友,我不會食言,也會竭盡全力的去保護。好了,讓我們先來聽聽,本莊繁究竟都告訴您些什麼了,可以嗎?我的朋友。”
中本雄太聽到劉銘九竟然直接說出了本莊繁,更加吃驚不已的盯著劉銘九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是本莊繁將軍閣下派我們殺您的?“他馬上就感覺自己說脫了口,這個中國人難道是神仙不成?怎麼可能知道是本莊繁將軍制定的這一次的刺殺計劃?但自己已經決定了要跟這個中國軍人合作,也就沒必要再去想他是怎麼知道的,一面激怒了這個中國軍人,這個魔鬼化身的惡龍,自己倒是沒什麼,可自己的家人也隨時可能被這隻惡龍殺死。
劉銘九本來已經在說完話後,轉身走到了自己的椅子邊,聽到了中本雄太那句問話後,冷笑著轉過身,邊向椅子上坐去邊說到:“你們那個所謂的大日本帝國少將本莊繁,以爲他掛著我們大帥的軍事顧問,我們就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了?呵呵,我把你們這位少將閣下的資料說給您一遍,你看對不對呢?他是兵庫縣人,農民本莊常右衛門長子。曾畢業於兵庫縣鳳鳴義塾中學。1897年11月29日畢業於陸軍士官學校第9期步兵科,翌年6月27日授予步兵少尉軍銜。步兵第20聯隊附,陸士生徒隊附。1904年2月9日陸軍大學校第19期中途退學,參加日俄戰爭。日俄戰爭歷任步兵第20聯隊中隊長,後來給老毛子打傷回了日本,陸軍省出仕。1906年3月20日回陸軍大學覆校學習,1907年11月30日畢業於陸軍大學校第19期。參謀本部出仕,參謀本部附,參謀本部部員駐北京、上海,參謀本部部員(支那課)兼陸大教官,歐洲出差,參謀本部支那課長,步兵第11聯隊長,帶兵去的西伯利亞出兵,參謀本部附,1918年,晉升爲大佐,同時升任參謀本部中國課課長;1922年8月15日晉升陸軍少將。步兵第4旅團長,支那公使館附武官,第10師團長,軍事參議官,侍從武官長。有一子一女。你看這些夠全面嗎?中本先生?”
中本雄太聽劉銘九說完,心裡最後一絲臨陣反嘴的想法都打消了。他面前的這條中國惡龍,看來不只是抵制日本,可能早已經做好了全面反抗日本的準備。不然他怎麼會連一向高深的本莊繁的資料,都整理的如此詳細。連哪年在哪個部隊,哪年做什麼,哪年受傷都清楚的很,更可怕的是,居然連本莊繁的家庭情況都瞭如指掌。這樣一個說著一口關東音日語,又對他們這些日本軍人情況很瞭解的人,中本雄太很清楚,自己再抱幻想,只能成爲這隻惡龍嘴裡的一塊骨頭,想什麼時候吃掉就什麼時候吃掉,還要帶上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和那一雙可愛的兒女。
幾分鐘以後,劉銘九讓部下將房間清理乾淨,把那個叫小野的日本人擡出去和另外一個不肯合作的日本人一起給了個痛快,槍殺後埋到了東面山崖下面。又吩咐姜學範等人把中本雄太放了下來後,才帶著衆人正式聽起了中本雄太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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