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布拉格回憶的旋律裡，忽然想哭（4）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各自憂傷。

莫九九其實想問問有個動聽名字的許白衣爲什麼會離開人世，可是，她沒問，更沒安慰——

真正的創傷很難從別人的安慰裡痊癒，自己也一樣。

所有的孤獨和悽苦都不能阻擋自己努力生活努力微笑的步伐，然而，存在過的傷痛就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它們會像生命中的幽靈一樣神出鬼沒，人永遠不直到它們什麼時候會甦醒，一段音樂，一個老地方，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都可以召喚它們迴歸。所以，沒人能真正安慰另外一個人，何況秦慕詞心裡的天人永隔不是件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意外——

她相信，會是個過程溫馨結局悽美的故事。

濃郁咖啡滑入喉管，說了結局和開頭的秦慕詞並沒繼續傾訴，只是安靜而優雅的品咖啡。

事實上，會把結局道出已經讓他暗自驚訝。

這麼多年，他從不提過去，從不。

今晚，是因爲自己覺得莫九九是個心思簡單明淨的人因而有傾吐欲/望嗎？

他眉宇間的輕愁像煙霧一樣彌散，莫九九看得真切。心地善良的她不忍他獨自悲愴，輕聲道：

“平時我挺沒心沒肺，但是，平安夜對我來說是個並不值得過的節日。我曾經愛過一個人，傻兮兮的愛，死心塌地的愛，在我相信以後人生每年的平安夜都會是我們的定情紀念日時，他背叛了我。我當時真的瘋了，衝去和那個女人扭打糾纏，有一瞬間，甚至覺得殺了她才解氣。事實就是，的確有一條性命因爲我早早離開人世。從那以後，我放下執念。所以，董事長，你知道嗎，和我比起來你比較幸運，因爲至少從始至終你都確定許白衣小姐是愛你的，即使上了天堂也一樣。”

“感情世界裡，女人有時遠比男人勇敢?！?

沒想到看似明媚的她還有這樣一段，秦慕詞張張脣想一吐爲快，可是，終究說不出來——

音樂不知道怎麼換成了辛曉琪的老歌《領悟》，極具質感的女音迴旋繞樑，咖啡屋裡靜似無人。

啊，多麼痛的領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這一句，生生逼仄進再無言語的兩人心底深處。

走出布拉格回憶時，秦慕詞和莫九九兩人眼角都蘸了輕微的潮溼。不過，心情明顯都好了很多。

酷寒時節，舊思緒紛飛，有個人在身邊，就算什麼都不說，也是好的。

細心體貼的秦慕詞執意送她回家，推阻再三無果的她只好答應。

讓她奇怪的是，堂堂三生三世董事長秦慕詞居然沒有自己的車，竟是打的送她回去。

巷口處，的士停了。

秦慕詞微微頷首，認真道：“以後不要叫董事長，叫我慕詞吧，阿九?！?

“好，反正現在我已經不在三生三世，而且過了今晚，我們應該算朋友。”

莫九九爽快答應，揮揮手轉身，意外看到不遠處站了個身著咖啡色外套的男人——

竟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無聲無息的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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