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纔是疆域，我看著他，想起千年前他殺過的人，做過的禍事，幾次將人間變成地獄。我愣了愣，心緩緩地下沉。
“小漓，你現在除不掉我，你靈力弱的還不如一個孩子。”疆域望著我，血紅的眸子沉澱著說不出的情緒，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樣子，寂寞，徹骨的寂寞。
“疆域，你想幹什麼？”我低聲道。
“殺了他。”疆域笑，說著他掃了一眼燭炎。
“你殺他，我殺你。”話一落，我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
“小漓，爲了一個人類，你又何必呢。”疆域喃喃道，眼神越來越冷，往外滲著寒意。
說著疆域冷睨一眼林薇，林薇滿嘴是血，一顆心臟已經被她吞進肚子，她抹了抹嘴角的血，乖乖站在疆域身旁，林薇是疆域的人已經毋庸置疑了。
“你可以試試。”
我冷下眼神。
“小漓，別這樣……”疆域笑著，“他被天雷擊中，應該也活不長了。”疆域望著燭炎。
“你可以試試。”燭炎冷冰冰道，“試試我什麼時候會死，還能活多久。”燭炎面無表情，字字句句都裹挾著冷意。
“好。”疆域邪邪一笑。
話音未落疆域往後一退，林薇吼叫著撲上來。燭炎立刻摟著我向後，我飛瞥一眼疆域，疆域冷眼旁觀。林薇不是人，是個寄生在人身體裡的怪物，疆域手下沒有尋常人，都是些十足的禍害。
施坤對著林薇連開了幾槍，林薇沒有絲毫反應，直直的向我們撲過來，燭炎摟著我沒有放手。
“燭炎，放開我。”我低聲道。
“想都別想。”燭炎聲音一沉，沉沉道。
我瞥一眼燭炎，想想也不行？
“燭炎，江流，你們小心。”施坤大叫，滿臉憤怒。
一邊後退，燭炎一邊飛出幾個飛鏢，飛鏢分別刺入林薇的幾個穴位，看這樣燭炎是想封住林薇，困住她。
我隨手結印，準備拼力對付他，燭炎按住我的手：“不行，你身體可用的靈力有限，用了會受重傷。”
“那……”
我嘀咕，眼看林薇越來越近，我們無路可退。
燭炎忽的停下來，將我帶到他身後，燭炎隨手灑出一把銀針，本來狂奔而來的林薇猛地停下來，身體竟然被固定住了，林薇想要掙脫但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只能不斷嘶吼。
我看著燭炎，沒想他這麼厲害，他不是被天雷擊中了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強的靈力？
燭炎微閉著雙眼，性感的脣角微微動著，他在布咒，我心中暗自道，就見空中一道白光降下來，將林薇籠罩住。林薇發瘋一樣的大叫，驚恐的想要躲開白光，但空中懸著的銀針形成一張網將她死死的攥住。
“不錯，被天雷擊中還能做到這一步，不過你的力量也到頭了吧，你也只能施法困住她而已。”疆域低聲道。
燭炎面色冰冷，沒有理會疆域。
“出來。”燭炎冷聲道。
嗯？我微微一怔，讓誰出來？
燭炎話音未落，夜空之中閃過一道亮光，我擡眸看過去就見一把古劍飛過來，是顧忍冬！我心倏忽提起來，那把劍不偏不斜直接穿過林薇的身體，林薇慘叫異常，吐了一口黑血就停了呼吸，一動不動的掛在半空。
燭炎收了銀針，林薇的屍體摔下來，摔到地上化作一隻大黑蟲徹底的死翹翹了。這個大黑蟲跟我們家裡那隻大肥蟲長的很像，只是一黑一白，難道有什麼關係？
顧忍冬化成人形，正拿紙巾擦嘴角的血，惱火的看著燭炎：“你也選點好吃的給我，讓我殺一個臭蟲子，這味道也太噁心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燭炎冷冷道，眼皮都沒擡一下。
“我很挑食的好吧。”顧忍冬嘀咕，凝眸看著我，嘴角掛著笑，“小流，我厲害吧。”
我噓了一口氣，還好顧忍冬來的及時。想著我凝視著疆域，疆域冷著眼眸，我們幾個人看著他，視線焦灼，對戰一觸即發。
“你是……”疆域打量著顧忍冬，對他的出現似乎很感興趣。
“別想了，你不認識。”燭炎漫不經心，淡淡道，“他的身份你不可能知道，他活的時間比你長多了。”
“你竟然能召喚這種寶物。”疆域斂起視線目光落在燭炎身上，“看來我的確低估你了，中了天雷還能撐到現在召喚古劍，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人。”燭炎冷聲。
疆域笑，嘴角一點點掀起來，視線凜冽的看著燭炎：“第一次見到能讓上古寶物聽命於自己的人，看來我的小心點了，在殺了你之前不能被你給殺了。”
“你是該小心點，要殺你的人可不少。”顧忍冬瞪著疆域，嘴角勾著一抹冷淡的笑，說著他就要出手被燭炎給按住。
疆域察覺到顧忍冬的動作，他挑了挑眉，笑容邪魅的瞧著我：“小漓你一定要小心這個人類，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會毀掉你的。”說著疆域忽的升到空中，清冷的目光望著我，疆域越飛越高，很快消失在空中。
燭炎會毀掉我？
沒等我回答，疆域已經消失。
顧忍冬想要追，燭炎冷聲道：“沒用，他是鬼王，力量不容小覷，還沒到對付他的時候。”燭炎說著咳嗽兩聲。
“你怎麼樣？”施坤走上來。
“沒什麼。”燭炎低聲道。
“怎麼可能沒什麼？那可是天雷？”我說著就想扒開燭炎的衣服看他受傷的程度，燭炎嘴角扯起一絲笑，有些不懷好意，我臉上有些發燙。都什麼時候了，他腦袋裡就這些七七八八的。
燭炎握住我的手：“放心，真沒事。”
“放心吧，他有靈人護體，沒事。”顧忍冬悠悠道。
靈人？
“什麼東西？”我望著燭炎。
“秘密武器。”燭炎揉了揉我的頭髮，“進去吧。”
“嗯。”我也沒追問。燭炎深不可測，像是一個巨大的謎，但我對謎底並不感興趣，我自己也是個謎，謎底是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暗自琢磨著，跟著燭炎進了廳堂。
剛纔發生的一切，把羅莉他們幾個嚇壞了，但我看孟楊跟尹露雖然有些慌亂但並沒有恐懼。程浩被疆域挖了心臟，但他是不死人，應該有辦法重新活過來，這樣想想，程浩仍然是個大麻煩，想著我掃了一眼被施坤拖進房間裡的程浩的屍體。
誰也沒想到，程浩、邱雨和羅莉跟鄒一航之間竟然有這麼多的糾葛，從兩百年前糾纏到如今。
“江流，小雨她……”羅莉清醒過來，眼神切切的看著我，“她還有救嗎？你能幫她嗎？”
“她已經魂飛魄散，我也沒辦法。”我低聲道。
羅莉吸一口氣，眼淚就落下來了，鄒一航安慰著她，沉默不說話。小郭看了一眼羅莉：“那個邱雨差點殺了你，你還惦記著她？”
“我知道，但我不恨她，我第一次見到邱雨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總想要保護她，她有時候也很依賴我，我想應該是因爲我們曾經是姐妹的原因吧。”羅莉哽咽道。
瞧著羅莉，我皺了皺眉，想起冒牌樓姑講的兩百年前的事，雖然那個樓姑是林薇裝的，但她講的故事應該是真實的，林薇是疆域的手下，邱雨的魂魄又是被疆域所誘惑，知道這些也很正常。
只是我很奇怪，爲了一個男人邱雨不惜傷害自己的姐姐，害死自己的姐夫，人類的底線真的很難琢磨。
鄒一航緊緊握著羅莉的手，他擡頭看著我們，又看了看牆角程浩的屍體：“程浩是不死人，那就是說他還會活過來？他還會繼續害我們？”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我想了想，“不過這山裡野獸蟲子這麼多，總有幾個愛吃人的吧，把他丟出去就行，就算他活過來軀殼也不完整了，他被疆域摘了心，意識已經喪失，那些記憶估計也忘記了，禍害人的能力大大降低，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將他永遠困在這個山裡。”
不死人，不是個好活法，最後下場也沒一個好的，反正我見過的不死人下場慘不忍睹。不能殺死他就讓他無迫害能力的活著好了，想著我微微搖頭。
人類追求長生，是亙古不變的事，這麼多年了也沒點長進，不過我很好奇程家的邪術又是怎麼樣？聽林薇所說，程家也是邪術大家，或許跟凌木蘭他們家有什麼牽連。
“謝謝。”鄒一航嘆氣，臉色沉沉，並沒有多少輕鬆。
對於他們尋常人類來說，剛纔那一幕幕應該是個很大的打擊，告訴他們這世間真的各種鬼怪，各種邪物但神靈卻很少，很少。我靠著燭炎，默默的思忖，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好了，總算解決了。”道長長呼一口氣，感慨的說道，語氣裡夾雜著歉意，“可惜了樓姑，她修行這幾百年卻被一個妖蟲毀於一旦。如果不是我來找她，她也不會遭此劫難。”
“沒辦法，林薇她可不是普通的蟲，她是上古靈蟲，被那個鬼王收了又馴養這些年，如果不是我也是上古的物件恐怕也擋不住她。”顧忍冬接過話來，沉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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