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與離淵的真實關係
這是一場邱月國與雪國之間的戰(zhàn)爭,雪國的領兵者就是梨洛的父皇。
出於理智,梨洛的父皇理應殺了曉夢的, 可是曉夢廝殺的時候那份不畏死亡的悽絕深深地吸引他, 他竟然感覺這樣的曉夢是那樣的美, 那樣地令人心動。
那一刻, 他的腦海只有一個聲音, 就是,他想要她,想要得到這個女人!
於是, 他一意孤行地把曉夢救了,並且?guī)Щ亓搜﹪?
曉夢醒過來後, 得知自己被害死流鏡的人救了, 無法接受, 想要藉機殺死梨落的父皇,可惜她根本就不是梨落父皇的對手, 而且,她都這樣對梨落的父皇了,可梨落的父皇卻對她越來越好。
曉夢實在無法理解這樣的男人,也很清楚地感受到這個男人喜歡自己,只是, 她對他只有仇恨。
不久後, 曉夢無意中得知流鏡一家因爲被舉報通敵叛國, 滿門抄斬, 她當場就暈過去了!
她知道, 她的流鏡不是單純死在戰(zhàn)場上的,而是死在一場陰謀上, 於是,她想要離開,到邱月國查明一切,究竟是誰害了流鏡一家,然而,無論她怎麼逃,也無法逃離這個雪國皇宮,而且,在逃跑的過程中,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有身孕了。
在這種時刻懷有身孕,曉夢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但這是流鏡的唯一一個血脈,她必須將他保存下來,讓他好好地活著,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她嫁給梨落的父皇,讓梨落的父皇認爲這個孩子是他的。
於是,曉夢含淚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假裝被梨落的父皇感動,藉機把梨落的父皇灌醉,讓梨落的父皇以爲他們之間有了關係,而後順理成章地嫁給了梨落的父皇,順理成章地等待孩子的平安落地。
只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流鏡居然還活著!
流鏡爲了她,歷經(jīng)千辛萬苦地從地獄爬回來,窮盡一切辦法地找到她,卻沒想到她已成爲了別人的妃子,還生下了孩子。而她的夫君竟然是他戰(zhàn)場上的仇敵,殺死他爹以及他們家引以爲傲的軍隊。
流鏡無法接受這種殘忍的背叛,整個人都崩潰了,想要當場捏死剛剛出生的離淵,可是曉夢的拼死保護阻止了他。他在癲狂和恨意的驅使之下,竟然惡毒地向曉夢和離淵下詛咒,逼得曉夢不得不離開雪國,不得不與離淵永不相見。
曉夢離開雪國後,急切地尋找流鏡,想要跟他解釋一切,可是沒想到流鏡並不相信她,認定她所說的一切只是爲了騙他解除詛咒。
曉夢對於流鏡的不信任感到很失望難過,覺得流鏡已經(jīng)不再是她認識的流鏡了,決定離開他,去尋找解除詛咒的辦法,只是,她沒想到流鏡居然喪心病狂地把她變成了三足金烏,他的籠中鳥,再也無法離開他。
曉夢恨極了流鏡的偏執(zhí)和殘忍,從此不願再多看他一眼,不願再與他說一句話。
流鏡爲此感到很狂躁憤怒,很懊惱偏激,不斷地尋找奇人異事過來開解曉夢,企圖讓曉夢再開口說話,再跟他如從前那般快樂地相處。
王獒,就是其中的一個。
王獒到處遊歷,只爲了尋找一個人,而在遊歷的過程中,他喜歡享受人間的奢華,喜歡觀看人間百態(tài)、雲(yún)捲雲(yún)舒,喜歡接觸各種各類的人和事。無意之中,他聽到了流鏡跟曉夢之間的故事,便前來畫舫。
見到流鏡正在笨拙地逗鳥,他不屑一顧地冷笑:“愚蠢的人類!”
這明顯是找茬的節(jié)奏,流鏡頓時氣得握拳相向:“你找死!”
王獒神色不變地躲過他的攻擊,胸有成竹地表示:“孤有辦法讓你如願,若你動了孤一根汗毛,孤保證你這輩子都不能如願!”
流鏡停止了攻擊,表情不善地質(zhì)問:“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什麼人?”
王獒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傲地回他一句:“你沒資格知道!”
“你——”
流鏡頓時氣得咬牙切齒,又忍不住向王獒出拳。
然而,王獒並不把他的攻擊放在眼裡,眼眸也不眨一下地躲著他的攻擊,提出自己的條件:“讓孤單獨見曉夢姑娘,孤給你一秒時間考慮,錯過了,後果自負!”
流鏡實在看不慣王獒這般傲慢,但是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想去嘗試,只好捏緊拳頭忍著,咬牙切齒地應允:“好,就讓你試試,若是不行,你死定!”
王獒衝他不屑地冷笑一聲,大搖大擺地從他的手中奪過變成籠中鳥的曉夢。他從曉夢的眼中看到了沉重的悲痛,有生以來感覺到了憤怒。
他突然一腳將流鏡踹到了水裡,不由分說地將念力技能傳授給曉夢,也不理會曉夢是否接受,笑容冷傲地說道:“把這個技能學會吧,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實在難看!”
說完,他施展雪獒一族的急速技能離去,很輕巧地躲過流鏡那絕命的攻擊。
曉夢覺得王獒的態(tài)度實在傲慢,讓人看著很不爽,但是他說的話的確沒錯,這樣的她實在太難看了,於是嘗試著學習王獒傳授的技能,而後她發(fā)現(xiàn),使用這個技能,能夠把畫舫裡的人和事物帶進她製造的幻境,而且她能以正常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幻境中與別人交流。
這樣的變化讓她這死海一般的生活掀起了波瀾,她忍不住對王獒產(chǎn)生了好奇和期待,希望王獒能解救她跟離淵,然而,她盼了一天又一天,卻始終不見王獒出現(xiàn)。
她在毫無把握的等待中感到心慌意亂,開始害怕王獒從此不再出現(xiàn)了,忍不住開口請求流鏡去把王獒找過來。
曉夢再次跟他說話了,流鏡喜出望外,雖然很不喜歡王獒這個人,但是爲了討曉夢的歡心,他不得不去把這個討厭的男子請過來。
然而,王獒並非是個好伺候的主,要流鏡把他這位大爺伺候舒服了,並且把他提出的要求都做到了,才慢悠悠地來到畫舫見曉夢。
有了上次的經(jīng)歷,流鏡這回學聰明瞭,在王獒還沒出腳之前,就識趣地走出去,讓王獒跟曉夢單獨相處。
曉夢立刻施展念力技能,在幻境中單獨與王獒見面,沒想到王獒瞧見了她,卻顯得很失望,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哎,果然不是她!”
曉夢很好奇,忍不住問:“你在尋找一個人,那個是你的愛人麼?”
王獒怔了怔,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必須找到她!”
曉夢覺得他的回答太奇怪了,繼續(xù)追問:“你爲什麼要必須找到她呢?”
王獒將食指優(yōu)雅地放在脣瓣旁,笑容神秘地說道:“這是個不能說出的秘密!”
曉夢愣了愣,覺得自己這是在刺探別人的隱私,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冒昧了!”
王獒對於這種事並不傷心,也不習慣跟別人說一些窮極無聊的話,直接問道:“你這麼急著找孤來,就爲了問這個?”
“不是!”曉夢搖了搖頭,開門見山地問,“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傳授我念力技能?”
王獒還以爲曉夢在困惑什麼,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問題,於是傲然一笑:“孤沒有跟畜生講話的習慣!”
“……”
曉夢無語了!
這王獒單看外表,華麗高貴,英姿勃發(fā),很難令人生厭,可說起話來傲慢無禮,令人想扁他!真不知到底是什麼來頭!
王獒見曉夢默不作聲,毫不客氣地對她說道:“作爲報酬,把你的故事貢獻給孤吧!”
當初若不是看在她是個有故事的女人,他才懶得理她呢!
曉夢看到王獒就如同一個小孩在向大人索要聽故事的權利般,那麼的孩子氣,她頓時感到哭笑不得,很大方地將她的故事講給了王獒聽。
而後,她說出了自己找王獒過來的最重要目的:“你可以幫我解除詛咒,讓我們母子團聚嗎?”
然而,王獒卻冷漠地告訴她:“孤只送你一句,解鈴還須繫鈴人!走了!”
他那麼輕鬆地告別,那麼毫不留戀地離去,卻讓曉夢莫名地感到孤單,感覺到一個活了很久很久的孤獨靈魂在飄蕩!
曉夢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向他提出了邀請:“我還會占卜預測之術,如果你想要幫忙或者想要找人說說話,可以來我這!”
高傲的王獒沒有回頭,依然挺直著腰子往前走,只是心情愉快地留給了曉夢一句話。
“記住孤的名字,孤叫王獒!”
之後,王獒隔三差五地過來找曉夢,有時候閒聊幾句,但是大部分都是在休息,這讓被晾在一旁的流鏡狂躁不已,整日拿著刀要砍王獒,無奈,根本不是王獒的對手。
王獒這人還是挺孩子氣的,流鏡越是這個樣子,他越是想跟他對著幹。不過,這樣的日子維持得並不長久,在梨落出世之後,王獒便離開了,離開得很突然,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
梨落在曉夢的神識世界裡看到了這裡,就沒辦法再看下去了。
讓她的兄長大人跟曉夢不得不骨肉分離的人,竟然是她兄長大人的親爹!
她的兄長大人竟然跟她的父皇有著這麼一段血海深仇!
她最敬愛的兄長大人,雪國最高風亮節(jié)的皇子,雪國人民心目中最理想的王,竟然不是他國的將軍之子!
她跟離淵竟然不是親兄妹!
她要怎麼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怎麼面對這些人,怎麼面對這段關係?
……
梨落真的很後悔,很後悔自己任性地探知這裡面的真相!
怪不得王獒總是對她說那些話,原來這就是真相,她跟離淵之間的真實!
她一直以爲自己跟離淵的感情是來自血緣的牽絆,可如今這到底算什麼?算什麼?
這樣的事實簡直毀掉了她心中所有的美好,毀掉了她的靈魂支柱,叫她如何受得了?
曉夢沒想到梨落還有這樣可怕的能力,見她哭得一塌糊塗,也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只是忍不住道出了師傅臨終前說過的那句占卜之言: “皇女無罪,懷璧其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九歌逆命,浴火重生!王者歸來,天下歸心!”
此話一出,沉浸在個人情緒中的梨落並沒有聽進去,可有心的人完完全全地聽進去了!
由於流鏡回來了,他們不得不匆忙離開畫舫,只是每個人的心情都有點複雜。
梨落本以爲是曉夢對不住離淵,本想惡狠狠地痛斥曉夢一頓,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面對一個這麼深愛著兒子的母親,她實在無法將兒子的死訊說出。
祈殤和他的妻子見任務完成了,便向梨落告辭,臨走前不忘替墨炎說幾句好話。
梨落看了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後的墨炎一眼,很快別過臉去,不願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
她本來想要找離淵回去支持大局的,可如今離淵死了;她本來想等這件事結束之後,跟墨炎好好在一起的,可是離淵被莫煙殺死了;爲了保護國家和家人,爲了保護愛情,她本來很努力地抗爭命運,決心破除水無師的九歌預言,可是現(xiàn)在,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