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殼彈頭自然好作。
火藥燃燒以後的味道也是擋不住的。
唯獨底火最難被仿製。
鄭州大致知道全部組裝流程,還是用了很長時間,才做成十枚子彈,公輸家連底火原理都不知道,能做出正常能夠擊發(fā)的子彈纔怪。
對此鄭州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鄭州剛從公輸家離開。
公輸傀就禮貌問向身後的白鬚老者:“二叔,都聞清楚了嗎?”
“是火藥,絕對沒差。”公輸籌道。
公輸傀輕敲椅子扶手:“鄭州曾經去過一次煙花爆竹店,想來就是去找火藥的。”
“真沒想到這子彈做起來竟然這麼簡單。”
公輸籌擺手:“千萬不可輕視。”
“我看他拿出的子彈,有尖銳的頭,橢圓身子,估計是用精鐵打造而成,再填充火藥所做。”公輸籌道。
公輸傀點頭:“他用精鐵,咱們就用鐵晶,這東西威力太強,要是能跟人傀結合在一起,中廣域的江山我都敢染指。”
“這鄭州自作聰明,卻沒想到,給我們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公輸籌心思還在子彈上:“多做幾枚,儘量不要出現(xiàn)紕漏,火藥填充由我親自來做。”
“明白了二叔。”公輸傀答應一聲,馬上就離開二層小樓去照做。
鄭州悠閒地待在客棧裡,也沒出去溜達,他相信以公輸家的動手能力,再過不久,就會有人來請他,所以並沒有亂跑,免得到時候公輸家沒了目標。
臨近傍晚時,根據(jù)鄭州留在那死刑犯屍體不遠處的彈殼和彈頭,公輸家成功仿製出二十枚同樣的彈頭和彈殼。
其中對於細節(jié)打磨的分毫不差。
而且比鐵匠鋪做的更加精緻。
公輸傀派人把做好的彈頭和彈殼送給公輸籌。
公輸籌此時正在研究火藥,辛酸味道他好像聞不到一般。
見彈殼和彈頭被送來,公輸籌擺手:“你們先出去吧,這裡由我來做就行,半個時辰以後來試威力。”
公輸籌已經做過實驗,粒狀火藥的效果明顯比粉末火藥更強,所以,他選擇了粒狀火藥作爲填充物。
公輸籌不知道的是,相比起粉末狀火藥,粒狀火藥有個幾乎無法彌補的劣勢,或者也可以說是優(yōu)勢,可在當下這種局面,它就是劣勢。
穩(wěn)定性太差。
稍有摩擦就會起火燃爆。
公輸籌小心謹慎地填充彈藥。
期間他滿懷暢想,心中所思俱是自己日後如何輝煌,公輸家走向新的篇章,等等之類的宏圖偉業(yè),不勝枚舉。
當夜,他填充組裝好所有的子彈,緊忙呼喚公輸傀來測試威力。
鳳鳴堡作爲大城,死刑犯是不缺的,公輸傀緊忙派人送來死刑犯,站在跟鄭州白天測試時同樣的位置。
公輸籌持槍站定,公輸傀在後面看著眼冒金光:“二叔這頭一發(fā)讓我來打吧?”
不少公輸家門生,嘰嘰喳喳地說:“是啊,是啊,讓我們先開這第一槍吧!”
遇到新的武器,他們都激動地不行。
公輸籌笑罵一聲:“足足二十枚子彈,你們著急什麼?”
說完,他學鄭州的姿勢把槍扛在肩頭,瞄準射擊。
公輸傀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死刑犯。
死刑犯從沒見過這麼清奇的武器,甚至都已經閉上了眼。
可什麼都沒發(fā)生。
子彈還在槍膛裡沒有擊發(fā)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公輸籌自己先不解起來。
公輸傀道:“鄭州自己都說有可能會失敗,想來成功率並不穩(wěn)定,您再試一次吧。”
公輸籌悠哉悠哉:“說的也是,那就再試一次。”
他繼續(xù)瞄準,射擊。
屁事沒有發(fā)生。
難不成是我們錯了?
公輸傀伸手奪過公輸籌手中的槍:“二叔讓我來試試。”
公輸籌鬆手以後,槍口正好對準他自己,公輸傀正準備轉身射擊,隱藏在彈殼裡的粒狀火藥因爲過度劇烈活動而發(fā)生爆炸。
子彈順勢擊發(fā),對準公輸籌的腦袋,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比修煉者的速度更快,公輸籌來不及躲避,直接被爆頭,腦漿四濺。
公輸傀拿著槍,向後退:“這……這是怎麼回事?”
“二叔。”
許多門生趴在公輸籌身體上流淚哀嚎。
公輸傀呆滯時,某人站起來說:“一定是鄭州給咱們的火槍做了手腳,不然憑二叔的本事憑什麼仿製不出來?”
“爲報二叔的仇,我提議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鄭州!”
“殺了他給二叔報仇!”
“殺個屁。”公輸傀像趕蒼蠅般:“趕緊滾回去,這留我一個人就行。”
“門主……可是……”
公輸傀怒目而視:“究竟你是門主還是我是門主?”
“您是。”那小子不敢繼續(xù)忤逆反駁。
他們盡數(shù)離開以後,公輸傀蹲在地上從二叔口袋裡取出剩下幾枚子彈,拿起來放在太陽底下端詳。
火槍沒什麼問題,他能感受的出來。
既然不是火槍的問題,那肯定就是子彈的問題。
想到鄭州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走之前竟然有恃無恐,公輸傀好像就大概明白了一些來龍去脈。
看來,鄭州篤定他們絕對不可能找到仿製子彈的辦法。
所謂的子彈也不是彈殼加彈頭填充火藥這麼簡單。
他們終究還是低估了子彈的製作難度。
看來,鄭州說的沒錯,全滄元界只有他一個人能做得出來。
“來人,去客棧請鄭州。”公輸傀朗聲道。
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走別的路。
某太守府士兵得令去做,鄭州在客棧中打開門,瞧著對方模樣和穿著,笑著說:“你們太守府的效率真夠差的,製作那麼幾個子彈,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
士兵聽不懂,乾巴巴地說:“鄭公子,太守請您入府敘事。”
鄭州一邊收拾,一邊問:“火槍的威力逗試過了?”
士兵機械般回答:“試過了,不過沒成功。”
“本該如此的。”
士兵又說:“公輸籌先生,被火槍誤殺。”
走火了?
沒有底火,竟然走火,不是炸膛?
這些人死起來爲什麼這麼容易?多離奇的死法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