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姐有喜歡的人嗎,也會有想時時在一起的人嗎?”彭萋弱弱道。
明善一怔,半晌淡淡的笑著迴避了師妹的問題,道:“會有許多人喜歡萋萋的,萋萋會有心上人會有朋友,最終萋萋也可以一個人行走在世上。”
“我不要。”彭萋一口否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明善好笑道:“不要什麼?”這孩子真不忍心和她說的太現實,但明善不像陳嘉樹,她從不說什麼哄騙的話去包裹師妹,哪怕會讓師妹多了幾層心事。
“我不要心上人,也不要朋友,我只要師父師兄師姐,纔不要什麼奇奇怪怪的外人摻和到我們之間呢!”彭萋大聲道。
“你呀......”明善不贊同的搖著頭,無可奈何的戳了一下師妹的額頭,終是沒再說話。
明善有分寸,但也是個富有激情具備冒險精神的人,她怎會耐得住性子扎進城鎮裡逛街逛個沒完呢?領著師妹在武王州看了一圈的衣裙配飾,便迫不及待的以武王州爲中心四處掃蕩妖氣鬼氣給師妹練手,之前是她耽擱了,今後一定要繼續手把手的教導師妹,戰鬥力要向她看齊,以防日後她和師兄照顧不到的地方師妹捱了欺負。
彭萋做起事來看上去和她師兄陳嘉樹很像,穩重仔細,武技招式也都是規規矩矩的,其實不然,她也有像極了師姐明善的一面,或者可以說,彭萋神形隨了陳嘉樹,骨血卻是被明善深深影響著。
當陳嘉樹從碧雲館的溫柔鄉脫身,匆匆歸來與師妹們匯合時,武王州方圓幾百裡近百年來第一次如此風平浪靜,別說鬼影了連妖尾巴都逮不著,陳嘉樹眼睜睜的看著意猶未盡萬象包鼓鼓的兩個師妹兩眼放光的圍上來,不由分說的將他兩隻胳膊牢牢一挽架著就御劍往金湯峽去,路上不停地在他耳邊念,七色鹿好值錢的說,嚶嚶嚶......
明善:萋萋的奶媽已經操練合格,還差一個輸出,師兄上!
彭萋:拜託了,師兄!
金湯崖之旅陳嘉樹目睹了小師妹從一板一眼穩紮穩打,毫無過渡的跳躍到兵行詭道劍走偏鋒,整個過程看得他心驚肉跳,以至於有幾招都打偏了,首先,金湯峽、腥風崗這些地方都是十個各個屬性搭配的修士組成覓寶小隊才進來斬殺高階妖獸取骨摸寶的,他所知道的最少也要七個元嬰修士,他是元嬰境界,明善剛入化神之境,沒錯,是有個當時無兩的治療屬性的修士在,但萋萋只是個初出茅廬的金丹中期,貿然進入金湯峽還是相當危險的,所以陳嘉樹雖然依了師妹的意思進了金湯峽還找了頭七色鹿下手,但實際上他一直做著隨時拎起小師妹跑路的準備,至於二師妹明善,額......明善修爲境界都比他高,跑得肯定比他快。
兄妹三人找上第一頭七色鹿下手時,陳嘉樹全程帶著滿腦子的後顧之憂,略有拘謹的打著七色鹿享受著二師妹令人眼花繚亂的拉仇恨手法以及小師妹的治療恢復,整個過程跌宕起伏驚險刺激,最後以兇悍聞名的七色鹿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抽搐著,奄奄一息還在試圖垂死掙扎,而陳嘉樹也被小師妹玩的幾手花樣嚇得終於忍不住按了按胸口,然後這一按再一看手就離不開胸口了,他瞳孔放大的不能再大近距離觀看了一出姐妹兇殘接力砍鹿記,明善和彭萋揮舞著法器對著戰鬥力微乎其微的七色鹿一頓砍,期間還迷之對視一笑,然後砍的更起勁兒了,當時陳嘉樹顫抖著嘴脣什麼話也沒說出來,腦子裡只浮現出兩個詞語,“不忍直視”與“喪心病狂”......
怎麼辦,他發現這姐妹倆湊一塊兒,明善好像比以往更兇殘了,還傳染給了萋萋,陳嘉樹糾結的移開了目光,不去看對著死透的七色鹿擁上去的姐妹倆,敏捷迅速的割鹿角、剔骨、摸腹寶。
彭萋:雖然沒手紅到摸出至寶碧璽,但出了幾塊上品的定睛金,還有鹿骨鹿角,再算上皮毛筋腱等零碎,這一趟絕對不虧,算不上血賺也能稱得上是大賺了。
明善:一頭鹿打了小半天,嘖,有待提高有待進步,師兄,您這傷害輸出跟印象中的大有差異呀,真真是讓師妹刮目相看......
陳嘉樹:......被你們姐妹倆嚇得手滑,怪我嘍?
洗劫了一圈金湯峽,又去了腥風崗一番掃蕩,從剛開始的生拉硬磨,到後面的所到之處妖獸奔逃潰散,一直殺到興致缺缺萬象包滿滿兄妹三人才停下手,至此,三人的名聲在“覓寶圈”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地而起直衝雲霄。金湯峽與腥風崗因高階妖獸遍地走而被稱作覓寶之地,斬殺妖獸從而收集珍材異寶的速度之快,令修真者垂涎,但其中兇險程度讓大多數修真者望而卻步,穿雲峰師兄妹只有三個人啊,跟覓寶小隊的標配相差甚遠,竟然如入無人之境,斬殺高階妖獸摸寶取骨如探囊取物,“覓寶圈”參與的修真者雖小衆,但不妨礙整個修真界對此小衆活動的關注,明善早有威名,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陳嘉樹和彭萋卻是由此走進了大衆的視野,畢竟誰心裡都清楚,單單一個明善並不足以在覓寶之地來去自由。
覓寶所得之物尋常物件又用不著的就近尋了異寶閣分舵寄賣,品級上乘的就各自收好,兄妹三人在斬妖覓寶上暫時收了手,便一路雲遊狩獵,朝著南邊摘星樓的方向去了。
轉眼又是一年,初春,摘星樓做東設下君子宴,東至穆丹烏拉,北至柔棲,西至青德壩,當世修行仙道之才俊皆可前來赴宴。
“摘星樓不發請柬,那豈不是誰都能來?”彭萋問師姐道。
純修真者聚集地之一紅浦莊是仰仗摘星樓而形成的,紅浦莊最大的食肆佔據的得有主幹道的小半條街,此時彭萋正和師兄師姐坐在二樓吃著花生瓜子糖糕水果。
“就是誰想來就來呀,說到底這宴會還是給活躍於世的修士準備的,大家一起論論道演演武熱鬧熱鬧,像師父、宗主那種境界那種輩分的就是發請柬也是不會來的。”明善轉著果盤挑了一枚心儀的果子,“君子宴主要是聚會交流,遠沒有真正的演武論道那麼嚴肅,你看吧,晚上開席摘星樓樓主不會露面的,一切皆有弟子安排。”
“像咱們一樣來湊熱鬧的人還真不少。”彭萋環顧基本上坐滿的食肆二樓,道。
“修真者的集會本來就寥寥無幾,君子宴又是唯一一個基本不設門檻的集會,想開開眼湊湊熱鬧的自然都來了。”陳嘉樹道。
“我還以爲大家修行之人都清心避世,沒想到這麼多耐不住寂寞的。”彭萋邊剝花生邊笑著說道。
“耐得住寂寞?哈哈,我看即便得道飛昇,也未必能做得到這一點。”陳嘉樹開懷道。
“師兄,他們說男修都在後街準備騎馬遊街,你怎麼不去?”彭萋立了立耳朵,突然悄悄對著鄰桌一努嘴,小聲道。
君子宴以修士騎馬遊街爲始,修士們騎著馬在紅浦莊從頭走到尾,然後擊鼓射花,纔可以開始入席。
“師兄參加宴會就好,遊街這個熱鬧就不湊了。”
“哎,我看師兄啊,現在是高枕無憂,不稀罕拋頭露面了。”明善斜睨著師兄,撇嘴道。
“什麼高枕無憂?”彭萋睜大眼睛好奇道。
“師兄野草有主,犯得著和那些光棍兒小子游街?哎!師兄別動手!”明善左躲右閃,還不忘不留情的打趣師兄。
“喔......”彭萋的嘴已經張到可以塞進一枚雞蛋了。
“惱羞成怒啦?”明善湊過去賊笑著挑釁道,然後又是一個敏捷的躲閃,對著樓梯的方向揚揚下巴,“馮姑娘真是不經唸叨,喏,師兄你看,剛一說人就到了。”
馮宓跟同門一塊兒上來等著看遊街,去空桌的過程中正好明善四目相對,兩人微笑致意,目光旁移看到轉頭望過來的陳嘉樹,馮宓意外的一怔,隨之眼眸流轉笑顏綻放。
明善故意嘆了口氣,端了盤果子,有給師妹抓了兩把花生瓜子,起身道:“來,萋萋,跟師姐去窗邊。”
彭萋聽話的捧著師姐抓給她的花生瓜子立馬跟了過去,心想,師兄心裡會不會覺得她和師姐今天超級懂事。
陳嘉樹臉上有一瞬間五顏六色,不過很快,他尷尬的摸摸鼻子對馮宓招招手。
“師姐,遊街還有那個意思?”彭萋倚在窗邊,問道。
“額......”明善沉吟著組織了一下語言,“本來是沒有那個意思的,現在有了,但也不全是那個意思。”
“那君子宴,不就是相親宴嗎?”
“相親?萋萋你還知道相親?”明善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