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憐惜看著興高采烈和他交談的三個人和昏昏欲睡的柳巖,心中很是疑惑。柳家是大戶人家,看柳巖的言談舉止應該受過很好的教育和薰陶,可她竟然對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全然沒有興趣,她越來越像個迷了。
柳巖在第N次小雞啄米後,終於不想繼續了,“今天很晚了,公子,我先告辭了。”
“和衆位小姐聊天真的很高興,既然林小姐要告辭了,大家也都累了,那麼我們今天散瞭如何?”憐惜忙了一個晚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卻一點眉目也沒有,也打算結束了。
“既然公子累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袁錦率先辭別,然後走了出去,白沫然緊跟其後。墨凌則戀戀不捨地一步三回頭,囑咐憐惜公子十五的時候一定記得送邀請函給她。最後起身的是柳巖,她剛要邁出門,就被憐惜叫住了。
“我希望柳小姐想到玉佩的來歷馬上告訴我,玉佩主人真的對我很重要。”憐惜的語氣很誠懇。柳巖背對著他擺了擺手,出去了。
來到門口,兩輛馬車停在那裡,其中一輛旁站的是那個叫靈兒的小廝。“柳小姐,我們公子讓我備車將你送回去。”
夜晚月色真好,這裡離君府不算太遠,柳巖忽然有了散步的雅興。“不必了,夜晚月色很美,我走回去就好了。”
“沒想到你有如此閒情雅興,那我們也一起走回去吧!”皇宮和君府是一個方向,袁錦就附和了柳巖的提議。然後,四個人就走在灑滿月光的路上。
蘭衣總算找到了癱倒在假山旁的君流年。“少爺,你怎麼在這裡?這多涼啊,病了可怎麼辦?”走近發現他一直在發呆。“少爺,我們回去吧!”說著去扶君流年起來。
“柳巖回來了嗎?”君流年急切地問。
“那個???,小姐還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沒有回來???君流年一直在重複這句話。“蘭衣,你告訴我,她永遠不會回來了是嗎?”
“怎麼會呢,小姐只是去赴宴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的。”蘭衣一邊安慰他,一邊連拖帶拽的把他帶回了房,哄他睡覺。少爺他有時候就是一個小孩子,需要別人的關心,別人的關注,別人給他溫暖。一旦他得到了溫暖就不會放手,如果失去,他會活不下去。一向堅強的少爺,內心又是多麼的脆弱。少爺從小姐那裡得到了溫暖,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種溫暖是怎樣的滲入了骨髓,對他有多重要。但願少爺的堅強任性不要傷害了小姐,小姐要一直在他身邊纔好。
好不容易把君流年哄睡著了覺,卻知道他睡得極不安穩,手腳冰冷,夢中不停的囈語,不要離開我。蘭衣知道,這次夢中的主角不再是康親王,而是小姐。
路途中的柳巖卻發生了意外。她們走到一半的路程,十幾個黑衣人從巷口冒了出來,提著劍向她們四人刺過來。“有刺客!”墨凌大喊。
袁錦和白沫然立刻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她們兩人武功很高,可對付這羣黑衣人還是有些費力,看得出來,這羣人不是泛泛之輩,個個都是高手。究竟是誰,能夠讓這麼多高手爲自己賣命。
今天出門有些著急,柳巖沒有帶她提煉的□□出門,腰間只有幾根銀針。她運用輕功迅速避著刺過來的劍,可是卻沒有找到發射暗器的空當,僅用暗器和輕功保命還可以,想殺敵取勝卻太難。躲過一劍剛剛喘口氣,就發現袁錦的背後有人偷襲,她已經應接不暇,柳巖大喊,“袁錦,小心身後。”可是等袁錦轉身來不及了,柳巖想也沒想就衝了出去,替袁錦擋了那一劍,倒了下去。墨凌趁黑衣人不備,迅速扔了一顆閃光彈,四人方逃了出去。
蘭衣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柳巖回來,很替少爺難過,少爺醒來問起柳小姐,自己該怎麼回答,纔不會傷了少爺的心。柳小姐昨天會宿在憐惜公子那裡嗎?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柳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真的不會嗎?她和少爺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就算她愛上了憐惜公子也有可能啊。
蘭衣正想得入神,就聽到了少爺在叫他。“少爺,起來了,我去準備洗漱的東西。”
“柳巖回來了嗎?”君流年一開口就問柳巖在哪裡。
“小姐她???她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嗎?”君流年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睛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她晚上睡在憐惜公子那裡了,可笑的是他還沒有理由去幹涉,她們說過以後只做陌生人的。思及此處,君流年一陣大笑。
這樣的笑聲讓蘭衣很害怕,“少爺,你怎麼了?小姐可能只是有些事情耽擱了,她不會喜歡憐惜公子那樣的人的。你想想小姐對你多好,這世上哪有一個女子對男子會那麼溫柔,那麼體貼的?”
她對他是很好,好到自己情不自禁陷了進去卻不自知,她的好像□□一樣讓他上了癮,停下來會死掉的。可是也許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就是她的本性,她原本就是這樣子,對別的男子也會一樣的溫柔,一樣的體貼。君流年心中越來越痛,他該怎麼辦?
他呆坐在椅子上一個上午,終於想明白了,既然不想讓她離開,那就不放手。管他什麼契約不契約,她是自己的妻主,已經入贅了,沒有他的允許她就不能走。想清楚這些,他豁然開朗,“蘭衣,叫君武備車。”
“少爺,今天不是巡視的日子。”少爺一副卸下千金重擔的摸樣讓蘭衣更擔心了。
君流年沒有說話,只是催促他去備車,似是下了很大決定的表情。上了馬車,君武詢問,“少爺,你要去哪?”
“去醉紅樓。”無論怎樣都要把她帶回去,以後再也不讓她有機會來這種地方。
醉紅樓?那不是青樓嗎,少爺去哪裡幹什麼。君武並不知道柳巖昨天去了醉紅樓,對少爺的舉動很疑惑。不過多年的貼身侍衛養成了她從不開口置疑主子的習慣。
醉紅樓裡一片寧靜,門也上了鎖。君武上去敲門,好半天一個小廝才睡眼惺忪的出來開門。他見帶頭的是個公子,想一定是自家妻主來了這裡,來鬧事來了,這一點也不奇怪,“公子,你找的人不在這裡,我們白天不做生意,公子請回吧!”
君流年沒有理會他的話,“我要找憐惜公子,馬上帶我去。”這個小廝剛纔被君武推到了一邊,知道自己沒法應付,就大喊,“鴇爹爹,有人來鬧事了。”
過了片刻,鴇爹搖著他的香帕帶著人出來了,“我看看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活得不耐煩了。”一見到來人,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哎呦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君公子啊,公子來可有什麼事要奴家辦的?”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只想見憐惜公子,麻煩你去叫他。”眼神示意君武遞給鴇爹一些銀子。
“這個???”鴇爹有些爲難,“好吧,不過他見不見不是我說的算的。”說著就把銀子扭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