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樑依依和金雅妮不說,就舒俊個人來講,紙紮人殺人這種無稽之談他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在他的觀念裡,這個世上即便是有鬼,那也沒有人可怕!
“也就是說,截止目前,梨縣村裡一共是死了兩個人,失蹤一人。而那兩個死掉的人現在都已經下葬了,對嗎?”
抑制不住心裡的感覺,樑依依開口總結了葛家生方纔所講了好半天的案情結果。她一開口就讓舒俊有一股忍不住拍手叫好的衝動,雖然樑依依本身還是個實習的刑警,但是跟葛家生那些生動卻沒有實際作用的描述比起來,那簡直要好太多了!
聞言葛家生老實地點了點頭,‘老將頭’見樑依依旁邊的金雅妮也皺著眉頭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生怕對方打亂了他的部署,急忙開口阻止,也順道轉移了話題:“我想老葛費盡心機地把你們引來這裡,恐怕就是因爲你們是省裡派來協助偵破此案的人,他肯定是以爲你們幾個有著什麼特殊的才能,所以纔會劍走偏鋒,心急了。
你們不知道,現在梨縣村裡啊,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在陳茉莉失蹤後的這幾天,那紙紮人彷彿是越來越猖狂了,連著有好幾天夜裡都有人瞧見紙紮人到處在山坡上狂奔。”
對於‘老將頭’的突然打斷舒俊感到不解,但也沒有出聲詢問,反而就著‘老將頭’的話開口詢問:“這村子裡就只有‘紙人張’這裡有紙紮人,那在案發之後你們有沒有數過這房子裡面的紙人有多少個呢?楊寶貴死後這堆紙人有沒有少呢?”
舒俊這一問,將葛家生直接問呆了,傻傻地立在當場,連‘老將頭’都恍惚了一下。瞧著這兩位的表情,看來整個梨縣村的人這一個多月以來盡只顧著害怕了,連紙紮人的具體數量都沒有數過。
搖搖頭,舒俊無聲地走到院壩邊上,不理會其他人的不解眼光,只顧著蹲下身子慢悠悠地把纏在右手上的黑蛇給放了,而後徑直走到‘紙人張’的房門口推了推,一使勁兒就將房門給推開了,手電筒都沒用,藉著月光就開始點兵點將般地細數起屋子裡面擺放著的成品紙人。
‘老將頭’見狀連忙隨著舒俊也進了‘紙人張’的房子,打開手電筒給舒俊點著亮。
許是舒俊的算數學得很過關,許是他的眼神好,‘老將頭’剛打開手電沒好一會兒,就聽見舒俊嘆了口氣,轉身道:“房子裡總共有成品的紙人23個。大的8個,男女各四個;小的15個,童男7個、童女8個。另外還有四個半成品,其中一個已經裱了一半兒了,估計應該是做的男性的紙人;剩下的三個半成品只有用竹條X子紮成的框架。
除了紙人以外,房子裡還有紙糊的兩棟房子,一堆元寶。看樣子‘紙人張’在死之前的確是正在趕工,要不然應該不會在這麼潮溼的季節扎那麼多紙人出來。你們確認一下吧!”
說完,舒俊就往大門口旁邊一站,將門口的
位置給讓了出來,示意其他人也進來數一數,怕自己一個人數會有錯漏。
樑依依和金雅妮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口的舒俊,如果幾人不是同道而來,只怕她們兩個還會以爲舒俊本來就是做紙人生意的,否則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數清楚房子裡紙人的數量呢?而且還輕而易舉地分清楚了紙人的性別。
舒俊的迅速辨別能力在他自己看來不算得什麼,這麼明顯的事實根本就不用耗費那麼多的時間去分辨,以前在叢林裡作戰的時候,相隔一兩千米的距離他也能迅速地通過望遠鏡判斷出地方的具體人數以及分工,數幾個紙人還需要什麼能力呢?
平鄉市裡來的小胡在舒俊的話後迅速出動,從他行動的速度來看也是對舒俊的這種快速算數能力很是驚歎的,以至於舒俊剛開口讓其他人來複核,他就當仁不讓地衝了過去。
小胡的複覈時間就要比舒俊的長得多了,可是結果卻是和舒俊的一模一樣。‘老將頭’很是滿意地衝著舒俊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口中讚道:“不錯啊!舒俊!眼急手快的,很有前途嘛!”
幾人將‘紙人張’屋子裡的紙人數清楚了之後,便請葛家生給他們指了指‘紙人張’死亡時的所在地和具體場景,無奈葛家生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只是知道‘紙人張’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是在紙人堆裡的,而且大家都判斷他當時可能正在趕工。
時間漸漸流逝,‘老將頭’帶舒俊三人見過了‘紙人張’的屋子之後便沒在此處多呆,瞧著樑依依和金雅妮兩個人一直都是瑟瑟地靠在一起,想來她們二人也不願在此處多耗費時間。
沒有拖沓,‘老將頭’帶著幾人迅速往落腳點敢去。沒有了蛇的纏繞,空出手來的舒俊仍舊是主動地承擔起了搬運行李的重任,在他看來,這種小級別的負重野外行軍一點兒挑戰性都沒有,可看在別人眼裡卻不是那麼回事了。
樑依依因著方纔在‘紙人張’的房子前面和舒俊吵鬧了那麼幾句,而後對方非但沒有多加責怪,反而在她害怕的第一時間就展開了保護的雙翼,而今又主動地提著她和金雅妮的行李,內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最關鍵的是,樑依依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身爲刑警的她在第一案發現場居然吼叫得那麼歡暢,被幾個紙人就嚇得魂不附體,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省刑警隊裡,只怕是她的實習地方都要被調整了。
想要緩和氣氛的樑依依小聲地衝著舒俊的背影開口道:“舒俊,你將那條蛇放生了,你說它會回來報恩嗎?”
聞言舒俊的後背一僵,下意識就開口道:“你以爲它是白蛇嗎?我也就開開玩笑而已,就它那模樣要回來報恩,只怕我也是不敢娶的,黑成那樣,變成人形還指不定是個什麼模樣呢!”
舒俊的嘴很快,心裡閃現出來的第一想法就徑直將其給說了出來,不過這樣的調侃玩
笑當真也逗笑了樑依依和金雅妮二人。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笑,彷彿剛纔發生的事情就像是過眼雲煙一般,早已隨風而去。
不過冷卻下來的舒俊卻是巴不得那條黑蛇回來報恩,若不是怕房子裡可能會有突發的狀況他單手沒法應付,他是決計不會放過那麼大的一鍋鮮美蛇羹的,想想都覺得可惜。
不過也還好,舒俊沒有將這樣的想法給說出來,否則只怕在場的人都得感嘆,幸虧許仙不像他!
在歇腳處安頓下來之後,樑依依和金雅妮就像是到了農家樂一樣,十分愉快地就結伴兒找這戶農家的主人要這要那去了,舒俊被安排著和‘老將頭’一間屋子,小胡、小袁和葛家生三人一間。
從整個辦案團隊來看,他們在梨縣村裡的警力安排已經算是不錯了,六個刑警外加一名法醫人員,由此看來省裡還是十分重視這種有著典型迷信輿論傳播的案件的。
‘老將頭’趁著抽菸的空檔告訴了舒俊他所瞭解到的一些基本情況。
其實‘老將頭’也只不過比舒俊他們先來了兩天,他到的時候那個陳茉莉就已經失蹤了,至於在葦塘邊上的巨大黑腳印‘老將頭’也去看過,雖然痕跡已經不太明顯了,但是還是能夠看出那個腳印的確不一般,要比一般成年男子的腳印要大上許多。
平鄉市裡派過來支援的小袁待舒俊他們到了之後要回去,不過小胡仍舊是會留下來協助調查。
還有一則關鍵性的消息和舒俊他們的所料不差。就是那個接送他們抵達梨縣村的老葛的確就是住在梨縣村,不過是住在靠近大路村口的位置,離村子裡還有些距離。而老葛之所以會去火車站接舒俊他們,恰是葛家生介紹的,想說反正都要派人派車去接,還不如將這筆生意給自家人做。
不過老葛將舒俊他們突兀地丟棄在了荒郊野外這一點倒是出乎了‘老將頭’的意外,想來這中間定然還有他沒有看懂的隱秘關係。
梨縣村裡的人際關係錯綜複雜,大多數生活在村子裡的村民都是土生土長的人,而這些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也十分的簡單,有的時候或許因爲用了別人田地裡的水都能風風火火幹上一架。
舒俊詢問‘老將頭’關於那些行走的紙紮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怎奈連‘老將頭’也都還沒弄清楚。不過他倒是弄清楚了爲什麼村子裡的人都喜歡大半夜地出門。
別看這梨縣村地勢偏僻,有一半的地都被茂密的樹林覆蓋,可是另一半的地則是葦塘較多,好多家都在自己的塘裡餵養了甲魚,等到養肥了之後就拿去賣給城裡的餐館,每年都能掙不少,也算是梨縣村這裡的特色之一了。
所以好多戶人家都會在晚上夜出巡防,以防有人來偷自家的甲魚,有的農戶甚至就在塘邊就搭建起了臨時的棚子,晚上就睡在棚子裡。可自打這個月出現了紙紮人之後,就沒人再敢單獨睡在塘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