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郡主，她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做到保護自己，就連瀲兒也是這樣想的吧？時時刻刻說要保護她，他自己現在也不過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的模樣，還失著憶，有的是事情讓他愁。

賴小舞看看南宮晴和瀲兒，又看向同樣不太認同地望著她的雲洛，一咬牙，走過去把雲洛扯到了自己面前，悶聲道：“他可以保護我！”

瀲兒來之前雲洛說，他只是個月憐館暫時的管事，沒辦法和郡主鬥，可賴小舞卻不這樣認爲。雲洛一定可以保護好她的！

雲洛側過頭看了看低垂著頭靠在他背後的人，賴小舞的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裳，他想走開，賴小舞卻固執地拽著他不讓他動彈。

半晌，雲洛纔不鹹不淡地點頭道：“我可以保證不會讓郡主把她怎麼樣。”

瀲兒好半天都沒說半句話，賴小舞因爲站在雲洛的後面，所以沒有看見瀲兒那受傷的神情，只是聽見瀲兒用著平靜的語氣說：“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多保重，我會來看你。”

賴小舞死死地咬著嘴脣，直到感覺到一股腥甜，仍然沒有鬆開。

保重個屁！誰要你來看！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誰要再看見你！

……

“人都已經走了，你還拽？我的衣裳都被你拽出褶皺來了。”雲洛無奈。

賴小舞無聲地鬆開他，稍微退了兩步，飛快地擦了擦眼角。

“……其實，南宮晴給我的錢足夠贖你和瀲兒的。”又或者說，其實就算把賴小舞買一送一地一起讓他們帶走，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雲洛一邊整理衣裳一邊道：“更準確說，應該是瀲兒和南宮晴談的時候就是說好要和你一起離開這裡的，還說如果南宮晴不答應帶你一起，他就不走。”

如果不答應帶你一起，他就不走……

賴小舞愣愣地瞪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大叫道：“那你不會早說！”

雲洛道：“你又沒問。”

“！”就算沒問，這種事也應該事先通知的吧！賴小舞氣得渾身發抖。

“……你現在改變主意也還來得及，說不定小傢伙現在正三步一回頭地離開月憐館。”

賴小舞的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著，追上去，快追上去！

可是，最後賴小舞也不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沒有移動半步，只是有點脫力地蹲了下來，把頭埋進腿間。

“……誰要改變主意。”賴小舞逞強。

“……真不去？”

“……不去。”

雲洛遲疑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價格不菲的衣裳，又看看背後稍微被賴小舞一扯就已經留下的明顯的褶皺，反正都已經留下了褶皺，也不差再多一些了吧？

雲洛瀟灑地一屁股坐在了賴小舞的邊上，微微仰起頭用手撐著身體往後仰了仰。

“我可告訴你，你現在不走，我可不會當做南宮晴是把你和瀲兒一起贖出去了。瀲兒的賣身契我已經還給他，你的還在我這裡，你確定不想拿回去？”

“……你自己留著上廁所用好了！”賴小舞悶哼。

雲洛眉角一抽，無奈道：“……你好歹也是個女子，就不能有點女人的樣子，不要張嘴閉嘴都是些不該說的話？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我本來就不可愛，我知道！用不著你說！”

雲洛靜了許久，才微微嘆息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賴小舞沉默片刻，終於擡起了頭，紅了眼眶懷疑道：“出去走走？出月憐館嗎？”

雲洛笑道：“不然你以爲呢？你還想到後院蹲一會兒？”

賴小舞抓住雲洛的胳膊，再次確認道：“真的是出月憐館？到外面去走走！？”

“你說過到月憐館之前從來沒來過雲京對吧？”

“嗯嗯！”

何止是沒來過雲京啊，應該說除了起初暈了不知道幾個小時的王府之外，她唯一到過的地方就是這月憐館了！生活圈如此之狹窄啊！

雲洛慷慨地甩甩長髮，擡了擡下巴：“看你這麼可憐，本大神今天就當一回好人，帶你出去轉轉，換換心情好了。”

“當一回……你這是承認平時沒幹好事了是不是……”

“你確定這個時候要和我吵嘴嗎？”雲洛得意地揚眉。

賴小舞一拍大腿，“不是說要出去嘛！還等什麼！我去取錢，走！我們逛街去！”

“……”

雲洛默默地看著賴小舞飛也似地重回房間，無語地嘟囔道：“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還真不假。”

雲洛和賴小舞都換了一身不太顯眼的衣裳出門，他們平時在月憐館穿的衣服都太豔麗，回頭率太高太容易引人注目。儘管雲洛那妖孽的長相就算不穿太顯眼的衣裳，一出門還是招來無數男女老少的矚目。

他們出門的時間剛好是天剛黑的時候，正好是月憐館後面的一條鬧市街開始熱鬧起來的時間。往常都是透過月憐館的小窗戶小小地看一下外面的景觀，今天終於能出來親自逛一逛，賴小舞顯得異常興奮。

“就算沒來過雲京，鬧市總該逛過吧？至於這麼興奮嗎？”雲洛理解無能。

“我家那邊的鬧市和這邊不一樣嘛！”賴小舞把錢袋小心地放到懷裡，看著街道上過去不曾見過的專屬於古代的小東西小飾品，內心浮現出一股濃烈的購物慾。

“……”

“那邊那是什麼東西？好漂亮！老闆，把這個給我包起來！”